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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昼夜更替,光辉落入深谷,黑暗笼罩大地,寂静的街道上四下无人,唯有远方好似隔着几条街的位置,不时传来打更的声音。

明烛宽了衣物,将手中绣工精细的锦织随手扔到一处,爬到宽阔的床榻最里侧钻进被子里,半张脸被厚重的被褥遮挡着,叫人看不清是何表情。

初离紧随着他的步子而来,却依然落下一步被关在门外,他又叹了口气,无奈将门再打开,发现明烛已经躺到了床上,一副睡熟的模样。

二人自从天道遗迹归来后,便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

明烛做事一切如常,并不刻意避着初离,虽然气氛就这么僵持着,但也不明显着叫人看出耍性子。

可是初离一直在主动同他搭话,他却是爱搭不理的,晚上就寝时虽在同一张床,也不叫人靠近,中间必须空出一个人的距离来,弄得初离只能挨着外侧睡。

甚至初离想,下次把床榻做的小一点儿,是不是就不用挨这么远了。

初离解了外衣,余光瞥见明烛弄得一团乱的锦织外袍,顺手拾起来搭在衣架上摆弄整齐。上好的鲛人丝做成的缎子,倘若由着这么放一晚,明日少不得起褶子。

他小心翼翼的爬上床榻,试探着朝着里面挪了挪身子,听着人的呼吸声便知明烛此时还未入睡。

初离斟酌着开口道:“明烛……你好些日子没理我了……”

寥寥数字,将初离委屈的情绪表达的淋漓尽致,就如同一只被主人冷落的小狗一样,耷拉着耳朵难过。

而明烛却只是动了动,淡然开口道:“歇息吧,我累了。”

话已至此,初离也不敢再过多纠缠,生怕将人惹恼了,连着外侧的零星床榻都保不住。

他在外侧躺好后抬手熄了烛光,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今夜乌云密布,外头也没有月光照进来。

想了多日还是没想出法子来哄人,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初离心一横,大着胆子在被窝里摸索那人的手。

指尖些微触碰到掌背,停顿良久后试着明烛没有拒绝,他便整个掌心都覆了上去。

初离心中窃喜,以为这是要熬出头了,但这种愉悦并没有持续片刻。

明烛将自己的手从掌心中抽了出来,并将初离的手往外推了推。

拒绝之意如此明显。

初离吃瘪了,不得不想到以前二人闹别扭和好的如此之快都是明烛让着他,真将人惹毛了就算他把心挖出来也无济于事,更何况他已经将心脏给人家了,同一个招数使不了两次。

半晌过后,初离竖起耳朵听着——明烛还没睡。

他犹豫再三,还是将关心的话语说了出来,“……我明日要回神界议事,你记得……好好吃饭……”

初离看着的时候还好,他要是一旦不在,明烛便是随性而为,尤其是两杯小酒下去,消了胃口,有时一日才吃上那么一顿。

为此初离时常苦恼,这家伙根本养不胖。

明烛未答话,身形也一动未动,全然假装自己睡着了。

但他方才一滞的呼吸声已经出卖了他,全逃不过初离的耳朵。

初离笑了笑,又轻声道了句“睡吧”,这才合上双眼。

明烛一觉睡到第二日中午,直到阳光透过窗纸照进屋内,他才被窗边传来的“哐哐”声吵醒。

不出所料,外面又是某个端坐的小家伙。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明烛无奈从被窝里爬出来,打开窗户将瞪着水灵大眼的猫儿抱进来。

路过整齐搭在衣架上的外袍时他停顿了一下,但也未有过多反应。

小猫崽轻咬着他的衣襟,朝着外面的方向拽去。

明烛挠挠它背上厚厚的绒毛,不解道:“怎么了?”

小猫崽喵喵叫了几声,身子还在朝着门口的方向拱。

明烛顺着它的意思打开门,才发现墨辞已经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了,显然不是刚来的样子。

见他开了门,墨辞便焦急道:“明烛大人,您终于起了,我和墨书做好了午饭去叫流泽大人,但他说没胃口吃不下,就连早饭都没吃……我们担心他这样下去身体扛不住,您去劝劝他吧。”

明烛按下躁动不安的米糕,叹息道:“我知道了,一会儿去劝劝他,你们先去休息吧。”

得了明烛的允诺,墨辞才放宽了心,明烛对于流泽终究是不一样的,或许比他们说话要管用一些。

看着墨辞离去的背影,明烛难免想到天道献祭双生子的事情,转而继续想到初离……

他烦躁的摇摇头,放下米糕洗了把脸,回屋将昨日的外袍披上,又摸到厨房热了些饭菜,端着去敲响了流泽的房门。

“进来。”

流泽应声后,明烛刚将屋门推开一条缝,米糕就连蹦带跳的钻了进去。

看到小猫崽滑稽的样子,明烛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米糕是真的很喜欢流泽。

明烛将饭菜摆到桌上,注意到那日装灵珠的锦盒不见了,应当是被流泽收了起来。

他不动声色的盛了一碗肉粥端到流泽床前,“墨辞跟我来告状,说您这大半天了也不吃点东西,长久下去身子可不得垮掉。”

流泽却玩笑道:“那孩子说话添枝加叶的,哪有这么严重,我不过是胃口差了些……”

明烛不容抗拒的将瓷碗塞进流泽手中,“那也不行,今儿我在这看着您吃。”

流泽摸着不冷不热的肉粥,温度刚刚好,可见人盛这碗粥时的悉心。

他晓得明烛的执拗,也不好叫人一直盯着自己吃,便起身下了床拉着明烛坐到桌前。

“见你发髻都没束好,想必刚起来不久,一块吃点吧。”

“嗯……”

明烛摸了摸头发,方才走得急便忘了,一时觉得脸颊发烫,现在他喜欢赖床的毛病可是人尽皆知了。

几勺热粥下肚,明烛也算彻底清醒了过来,他问道:“父亲,那灵珠……”

流泽拿着瓷勺搅弄碗里的肉粥,时不时撞击在碗壁上发出不大不小的脆响,“被我收起来了。”

明烛点头应着,既然流泽肯收下灵珠,想必对猰貐的事也释怀了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