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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烛——!”

初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明烛消失在了自己眼前,坠入深不见底的裂隙中。

他近乎喊破了嗓子,踉跄的想要冲向裂隙的边缘,甚至想过大不了与他一同坠入深渊。

可他刚从地上爬起来,那从裂隙中出现的祭台便消失了,刺目的白光逐渐消散,褪色的墙壁重新鲜亮起来,倒塌碎裂的石柱也在复原。

仿若时光倒退一般,天道遗迹正在苏醒,那幽深黑暗的裂隙也随着遗迹的苏醒一同消失。

初离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强行将他驱赶出这个遗迹。

但是明烛坠入了深渊,他又怎能甘心离开。

初离释放出神息与之对抗,他必须要留在这找明烛,已经失去过一次的他不想在经历这种痛苦。

数不尽的泪水从眼眶滑落,初离顾不上去擦拭,任由这些点滴沿着自己的面颊落到衣襟上,又或者他不知晓自己落泪了。

随着什么东西的碎裂声,初离终是抵挡不住天道的力量,被强行赶出了遗迹。

如今整个遗迹被结界包裹着,已经算不上是遗迹了,正在苏醒的它更像是一座华丽又冰冷的宫殿,拒绝着一切外来的入侵者。

寒光不断砍在结界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初离已是失了理智,全然不顾天道的威严,他只想进去将明烛换出来。

这是第二次,他后悔了。

“我错了……他们的命是你遭受苦难换来的……让他们换你一次又何妨……”

初离忍不住的哽咽,双手颤抖得连剑都拿不稳了,可寒光仍在卖力的劈砍着结界。

寒光也喜欢明烛,此时他与初离的心情是一样的。

泪水蓄满了眼眶,初离忽然觉得有亮亮的东西从自己眼前闪过,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人界升起的太阳,光芒折射着他的眼泪。

天道可观六界,站在这个位置,初离能清楚的看到六界中各处的情况。

暴雪停止了,阳光带来的温度正在融化着冰冷的积雪,云开见日,灾难骤然消失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们在庆幸着劫后余生,只有初离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每一次,所有的灾难都要明烛来平息。

……

“君上……君上!”

司禄叫了初离几声没反应,只得提高了音量。

初离缓慢回过神来,发觉他正在神宫的大殿内,众目睽睽之下走了神。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摆摆手道:“都散了吧。”

“可是……”

司禄还想提醒他,今日的事务一件也未处理,堆积的折子已经把他寝宫给淹了。

但转念一想,他还是闭上了嘴。

天道复生后的近半月时间,初离便一直维持着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有时下面正在上报着重要的事,他就坐在那走了神,不知在想什么其他的。

初离回到寝宫,看着案上的折子堆不开,全部都堆积到了地上,他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

大不了以后他就睡了折子上。

他颓废般的躺在榻上,放在旁边的手无意间碰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是明烛最爱的小毛毯。

初离将它扯了过来,触摸上面柔软的短毛,感受着残留的熟悉气息。

这还是明烛看着楸槐有一个,非缠着他要,初离为了哄他高兴便找人做了两个,一个留在神宫里,另一个放在家里的床上。

明烛住的地方无非就这两处。

“若我睡一觉,醒过来是不是就能看到你了……”

初离抱着小毛毯自言自语道,他有些魔怔的想,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他的梦魇。

即使从梦醒来,发觉他还是孤身一人,守着一把找不到主人的匕首,从未拥有过也好过拥有后的失去。

“天道果真大义……用我做饵引你入局,少了不必要的牺牲……呵……”

初离说着说着已经泪流满面了,若不是至此,他都不知道自己竟是有这么多泪水。

哽咽的声音回荡在清冷的宫殿中,所有的物件都没变,唯独怀中少了些温热。

这次灾难,神界也受了不少牵连,赤木林受着遗迹地动的影响倒塌了大片树木,灵气大受破坏,恐怕近千年是不会再有新的神族降生了。

人界的雪灾更是死伤无数。

近日总是有不少祷告的香火烧到神界,他们在感恩神明的庇佑,让他们成功渡过了这场灾难。

初离只觉得讽刺,凡人甚至不会相信他们所谓的神明没有庇佑,拯救他们的却是被厌恶至极的恶鬼。

……

在众多鬼差的不懈努力下,汹涌多日的忘川河终于沉寂下来,楸槐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六界遭难,鬼界自然也没能逃得过,但值得庆幸的是关押在地狱中的凶兽没能出逃,只是忘川中的厉鬼突破了束缚,在鬼界四处作乱。

楸槐揉了揉发昏的脑袋,总觉得自己忘了好些事情。

正当他觉得是自己太累的缘故,刚要躺下时,景念带着江玦来向他汇报了一个噩耗。

天道遗迹关闭,四周升起了结界,明烛在里面没能出来……

具体情况江玦也不太了解,只是听神宫那儿说初离只身回到神界后一蹶不振,时不时念叨着明烛的名字,隐约有些疯癫。

“他活该!”

听到初离快疯了以后,楸槐攥紧了拳头,一拳捣在案几上将瓷做的茶杯震得哗啦作响。

青年妖艳的脸上划过泪水,顺着下巴滴落。

他与明烛情同手足,也是遇见明烛之后才叫他这黯淡无光的日子有了点盼头。

其实他早该想到会如此的,责问自己为何那时不狠狠心将明烛关在鬼界,不叫他与初离接触。

楸槐让景念和江玦离开,独自在寝殿中摔打着东西,发泄他的愤怒。

他的头疼越来越厉害了。

最后他脱力的躺在床上,望着那张柔软的小毛毯若有所感。

一个熟悉的地方浮现在他脑海中,那儿的最高处,站着他最亲近的人。

独属于他的亲人。

全部的记忆闸门被打开,楸槐甚至顾不上他凌乱不堪的衣物,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鬼界,一路踉跄着朝着记忆中的地方跑去。

他轻而易举的穿过了那日初离拼尽全力也无法撼动分毫的结界,狂奔到辉煌而庄严的大殿内。

隔着层层轻纱,楸槐终于见到了那个无数次午夜梦回却怎么也记不起来的背影,封锁已久的记忆终于重现。

他饱含委屈的喊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