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舰队就地改变番号的事情,大顺这些年也没少做。
比如南海舰队的前身,就是渤海舰队。
只是后来加了几条船,然后因为南海的海盗清理工作,就改变了番号,直接调拨出来。
目的也是为了节省花销,毕竟随着大顺的海疆延伸,渤海、东海这两个地方就成了内海,里头暂时使用渔政、海警船,就能解决绝大部分问题,舰队里头的精锐,自然要说用在刀刃上。
当然,每次番号的变化,也代表了一个新的舰队的出现与后续的拨款得跟上。
所以,隔天,新的南海舰队提督,大顺的中将刘茄歌,就从东南一应的海军将军之中被选拔出来。
刘茄歌,原名刘阿大,籍贯巢湖,疍民。
原隶属大顺赵国侯王仕海,是王仕海在潜伏明朝时期,于上海县组建的一个内海水师头领,后因为一系列的战争,刘茄歌随着王仕海渡过长江,进入江南,并在江南的后期平定战争之中,拱卫了水路安全,让粮食得以运输。
后来调任水师,然后逐渐从水师被选拔,出海进取倭国,并且为大顺从倭国运回劳工百余万,平均死亡率被他控制在百分之十八上下,拥有极强的运输经验。
而南海的海域辽阔,需要管辖的地方有很多岛礁,需要安排据点,这就需要一个拥有丰富运输经验的选手。
刘茄歌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手。
他的委任一下来,不少人都跟他道贺,他也很开心。
总算是升上来了。
他原本还以为,等轮到他升官,最少还得十年。
所以,他也信心满满的保证后续他肯定能好好干,然后立刻出海,带着人口与物资,前往吕宋岛,帮助岛上的李鸿基完成初步制海权。
然后开始从环南海各个省、郡、邦、国弄来人口,运输回来充作军费。
大顺这边的海军拨款始终有限,毕竟需要一边对内建设,一边需要对外扩张,而大海的扩张则是因为王三想要推进蒸汽舰队,绝大部分资源都投入沿海的军港、造船厂建设,舰队的建设反而放在了后边。
所以舰队那边想要搞到船和更多钱,经常会承接运输订单,也就是刘茄歌的老手艺,运输劳工,输入劳工。
他在倭国运输百万。
这一次来到了面积更大,人口更多,势力更庞杂的南海,不仅能够简单的运输人口,还能抽成。
由于红毛番在旧港外围作乱,大顺朝廷震怒,南海舰队已经去控制锡兰岛,只要将锡兰岛控制住,基本上七成左右的各色红毛番、泰西人,都很难再乘船向东,剩下三成可能冒险走小西洋中间一串独立岛屿,然后直接抵达旧港岛和爪哇岛。
所以,只需要堵住爪哇岛南部的观音岛(圣诞岛)航道,要么他们老老实实接受大顺的审核整顿,要么放弃航海,否则红毛番与泰西人的航行死亡率绝对会猛增。
一条死亡率奇高的航线,不到万不得已,寻常人是不会尝试的。
哪怕再怎么富贵险中求,也要面对大顺对于南洋群岛的绝对控制力。
如此一来,本地真正替大顺干脏活的泰西船队,这会儿也因为利益问题,选择不上香港岛转运劳工,而是勾搭大顺的船队抵达狮城,在狮城这里清关贸易。
将大顺生产的产品,从狮城外贸。
如此一来,劳工贸易,又得刘茄歌这样的老手上了。
他去吕宋呆了半个月,转头南下进入苏禄邦、波尼邦、文莱邦、井里汶国、巴厘国、底问国转了一圈。
跟本地的一些贵族、苏丹达成协议,他们负责弄来人口,每年大顺船队来一趟,不管多少人,明码标价,全部都要。
如此一来,本地的这些外藩、朝贡国,立刻化身捕奴队,深入了曾经不敢深入是雨林,不停的抓捕奴隶。
男奴、女奴的贸易,人为的筛选,连带着本地的人口大幅度下降。
但对于这些贵族来说,无所谓。
本身他们就是从西边过来的阿拉伯、天竺领主,他们是贸易民族,只要钱给够,他们什么都能做,更何况抓的还是一些岛上不服从他们管理的土着与部落。
刘茄歌才逛了一圈回来,发给北方的军报就显示,他签了百万左右的订单,还派人问询关内各省,看看哪边的男子偏多缺婆娘,他这里可以帮忙,但前提就是必须用钢铁等资源来换。
南海舰队的船,自然是越早下海越好,很多造船厂都是先给能调拨物资的舰队先造。
换而言之,有钱没用,钢铁、木材、麻绳、帆布不来,就别想尽快下水了。
资源,才是整个大顺运行的底层逻辑。
有了这个底层逻辑在,诸如刘茄歌他们这样的舰队提督,随船都会带着勘探人员,到了一座岛屿就勘察,确定有矿就敲定下来,抓紧上报给国家。
接着看看岛屿地理位置,好的地方朝廷直辖,鸡肋的地方发给诸侯封建。
只要人过去,矿挖起来,海军就能库库下饺子。
不然,真等着时间过去,其他几个兄弟舰队,早就成海上巨无霸了。
就算是想吃好的,都赶不上热乎的。
这就是大顺舰队的生存之道,虽然不能直接经商,但海军在通讯不发达的时代,是很难完全管住的。
只要不涉及走私,保持舰队轮换,必要的时候将舰队的番号整体换一套,直接从这一条航线拉走,想来战斗力还是能保证的。
如此,大家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切都是莽荒,也一切都在重新缔造秩序。
最后刘茄歌抵达曼谷港。
这里距离暹罗的国都大城,其实只有二十里地。
毕竟这个时代本地开发不完善,水土流失不严重,曼谷比历史上的距离,差了五六十公里,只是起名字的时候,王三顺手用了一个习惯的称谓。
所以刘茄歌上岸,骑马一个时辰,带着五百人直接进入暹罗王宫。
暹罗王巴塞通被吓了一跳,得知是大顺来人,更是瑟瑟发抖:“不知……不知大人,此来,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