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高塔……
玫瑰花……真理高塔里哪位是和花有关的？第十席？做人偶的应该是午夜提线小姐，午夜提线小姐明显亲近纪评先生，也就意味着第十席也是如此。
伊米休边走边思考，他把手上的血迹胡乱擦到衣服上，用没沾上血迹的手腕拢着玩偶，再用手肘去小心推开挡路的植物。
以及，据他所知，教会已经确定了真理高塔首席的身份，虽然他不知道具体详情，但琉肯定知道。
然后……
然后的事情交给长者们去考虑吧。
帝国皇子慢慢走远，被他踩在脚下的绒草们抖抖身上的尘土，不太高兴地交谈起来：“他踩得我好痛。”
“我也是。”
“他的血好甜。”
“可他身上有母亲的气息。”
“还有，那个、那个，他抱着的那个，好吓人。”
“……”
“好讨厌，母亲为什么会眷顾这种人？”
“呜……我想见母亲……”
一株稍高一点的绒草低低草尖，碰了碰其他叽叽喳喳的同伴们：“母亲很忙，要再等一等，很耐心地等……”
“可是……”
相连的土地传来远处的讯息，被眷顾的生命志得意满，在炫耀母亲对它们的厚恩。
——我们帮母亲送东西了！母亲收下了！你们没有吧？
“真的很讨厌！”
小小的绒草发出抗议，但也只有抗议。没人听得见它们的抗议，除了本和它们同源的生命。
……
今天是个好日子，是泽西卡抵达北帝国、抵达切西贝尔的第十三天，今天有个好消息，那就是雪难得停了。
他从马车上下来，蹦蹦跳跳，很是开心，旁边还跟了一个，据说是战争教会的高层，说是陪同游玩，但其实就是怕会出事。
泽西卡不关心这个，他只在意今天终于不下雪了。
马车的目的地是皇室划定的商人交易区，几乎所有的店铺都聚集在这里，种类琳琅满目。地上的积雪已经被铲了大半，道路旁倒还能看见依然在辛勤铲雪的店员们。
泽西卡看到一家很漂亮的，回头问道：“伯格叔叔，那是花店？”
“嗯，但据我所知，今日应该没有鲜花供应，有趟车队在路上失了消息，没能及时抵达。不过，如果你喜欢，或者想送给娅丽夫人的话，最新鲜的花都在皇宫里。”
“啊，好的，那边呢？”
伯格叔叔笑了一下。他虽然是战争教会的，但和人们普遍认知里的样子不太一样，个头中等，没什么肌肉，显得瘦弱无力，说话倒很优雅，掐着圆滑的音调，像些养尊处优的贵族老爷。
“是布店，设计衣服的，”他虚虚比了下泽西卡的腰围，若有所思，“上次让设计师给你量体裁的衣服还没做好，大约晚上才能送到，如果你对外面的款式更感兴趣，去看看也无妨。”
他笑着道：“宫廷设计师都偏爱华丽奢侈的风格，但我不太喜欢，穿出去太显眼，别人一看就知道……嗯，会猜测你是皇帝陛下的私生子。毕竟你很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