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虞合上眼睛,“咬到舌头了,很疼,特别疼。”
綦连山!
别来见她了,她怕她会心软,可相对不识,才是最好的结局。
她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可她没有办法改写。
綦连山笑了一下,他该哭的,可他没有眼泪。
原来她是会疼的。
綦连山的躯壳是荒芜的,里面藏着唯一滚烫的血液,是她默许的,一次又一次。
她丝毫不提疼,她真能忍,也是真的忘了他。
“季天虞,你怎么敢说疼。”
“无妄山的千年,我是死的,却感觉自己是活的;禁地的两年,我是活的,却感觉自己是死的。”
“我的心活了,它是跳动的,跟你的一样,它每一天都期盼你的到来,可你没有来,我等啊等啊,你还是没有来,你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可你依然不记得,你在怕我,你在躲我。”
“你明明说过,永远都不会不要我的,你不止食言了,还食言的彻底。”
季天虞眼泪掉下来,落在他肩头,眼泪是咸的,他肩头也是咸的,一颗两颗,密密麻麻。
“綦连山,我不认识你,现在,以后都不会认识你。”
綦连山唇勾起邪笑,“季天虞,你休想,我说到做到,你会深刻认识我的,过去、现在、以后。”
“扑通”一声。
綦连山抱着季天虞跳进了湖水里,水很凉,与无妄山的一样,只是人不一样了。
她被吓的张开嘴,水涌进了她的喉咙。
他丫的疯子。
再这样搞,她就离死不远了。
“呃……”
綦连山意味深长都摩挲着她的脸。
时间不可追,旧梦难遗忘。
忘记了,那就重头再来一遍。
覆上她的唇,将氧气渡给她,她无意识的攀附着綦连山,此刻她槲寄生,他是白杨树。
竹桃冲到寂灭面前,“不好了,不好了,宫主,夫人她被綦少主欺辱了。”
寂灭抬起头,目光一冷,看了一眼觞鹤,不是让他看好嘛!就是这么看的。
觞鹤挠了挠后脑勺,他看不住啊!
“嘭……”
踹门而出,朝着竹桃说的方向而去。
一把枪过綦连山怀里都她,她的唇瓣红肿,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湿漉漉的,进气少出气多,脸上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只是想试探一下,她有没有脱离噬心的控制,他不知道綦连山会如此过激。
“綦连山,你是想害死她吗?我告诉你,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想起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綦连山嗤笑道:“你如此笃定,是因为什么呢?”
忽然一怔,脸僵住,“是你,是因为你她才忘记我的。”
寂灭击中綦连山的心口,綦连山扑通一声再次落于水中。
“是又如何?有点自知之明吧!綦连山,是我给了你机会,让你站着跟我说话,不要得寸进尺,她是我的。”
“乖乖听话,除了她,你什么都可拥有。”
“如何?”
扶殇道:“还能如何?发热了呗!我告诉过你的,她比正常临盆的妇人更需要关心。”
”现在好了,本就身体羸弱,小产又伤了元气,郁结于心,劳累忧思,气血两虚,小小风寒到她身上就是疫病。”
最怕不听话的病人,还有不听话的病人家属。
寂灭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怀疑她做什么?
她只是太怕失去他了,才会患得患失,一遍又一遍的质疑他的爱。
“……嗯,我知道了,你去熬药吧!”
“綦连山呢!”
觞鹤战战兢兢道:“外面跪着!”
寂灭蹲下身,綦连山的下颌骨被他捏的咔咔作响。
“你就是一只可怜的吸血虫,无情的吸食着她的生命,还把她对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你是爱她,还是依赖于她,你知道她是谁吗?你能保护她吗?你能为她抵抗十国的追兵吗?”
“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谈何爱她?”
如果不是他还有用……他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杀之而后快。
他的声音冷冽而严肃,像是寒冬的北风,一阵阵的刮在綦连山的脸上。
綦连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他感到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保护她,可现在却被指责说他并不了解她,甚至不知道她是谁。
她……是谁?
她是闯入无妄山的恩赐与劫数?
是赋予綦连山名字的爱人?
他如不服气的小狗,瞪向寂灭。
“让她忘记我,是你对她的保护?”
“可我听见了,在你身边的这两年,她遍体鳞伤,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
“你也不过如此……呵!”
寂灭脸一僵,松开了手,一股浑厚的内力瞬间将綦连山震开。
“啊,啊。”
綦连山摔倒在地,发出两声惨叫,右边的下巴彻底脱臼。
“哎哟,哎哟。”
季天虞醒后就一直倚靠在床头发呆,寂灭手里端着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夫人,您昏迷了一天一夜,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瓷碗铛一声落在了桌面上。
季天虞回过神来,接过药碗,面无表情的就要喝,寂灭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喝太急不好,我喂你。”
寂灭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担心,她脸色还是好差,惨白惨白的,他真是怕她的身体会就此垮了。
他舀了一勺药,凑到季天虞嘴边。
季天虞看着他,没说话,却乖乖张开了嘴。
药很苦,寂灭就着水喂了她一口,又去舀第二勺。
“慢点喝。”寂灭说,“别呛到了。”
季天虞刚想反驳,却忽然觉得不对劲。
寂灭的手有如一片温热的风,不经意掠过她的唇边。
有道咬痕,他的指尖微颤,仿佛也被烫到了一般。
她抬头看他,寂灭对上她的视线,忽然笑了笑,他问:“怎么了?”
季天虞回过神来,刚想说话,寂灭却忽然倾身过来,吻住了她。
他的唇带着药的苦涩味道,却又像火烧一样滚烫。
他的呼吸在耳边激起一片热浪,季天虞浑身一颤,药碗“啪”一声落在了地上。
寂灭的吻更重了,他像一条渴水的鱼,汲取着她的甜蜜。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