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望着启凤钰,感叹老天的不公让启氏的人都拥有如此令人艳羡的样貌。
但宝珠随即翻了个白眼,当然,也给了他们疯癫的性格。
宝珠久久不愿靠近,启凤钰眯起眼睛望着她说道:“嫂嫂,可喜欢我投诚的礼物?”
想起那个与启钧策如出一辙的男子,宝珠还是忍不住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宝珠执着烛台缓缓起身,身姿曼妙地走近启凤钰。启凤钰看着眼前的尤物,似造物主恩赐般的身材在轻薄的纱衣下若隐若现,启凤钰不禁呼吸一乱。
“只是这样的投诚,焉知你不是炸我的。”宝珠樱唇轻启说道,“这诚意,还远远不够。”
宝珠坐在床沿,一双勾魂眼自黑暗中朝着启凤钰而来。
“哦?”启凤钰做直起身,靠近着宝珠,宝珠几乎能感受到他滚热的体温,“那嫂嫂如何才算是十足十的诚意呢?”
宝珠歪着头,看着说话像是玩笑般的启凤钰,始终对于他没有十分的相信,更是不信他会与自己结盟。
“你总得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吧?”宝珠笑着说道,“你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帮助我。”
启凤钰嘴角弯起笑意,眼若灿星,“怎么不会,我早就对嫂嫂一见钟情啊。”
宝珠默默地注释着他不说话,启凤钰感觉到气氛的冷场,干笑了两声。
“既然阳城王并没有合作的诚意,那么就免谈吧。”宝珠故作生气地就要转身离开,启凤钰连忙拉住她的胳膊。
“哎呀嫂嫂,”启凤钰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宝珠生气地甩开手,“我说了你就会相信我吗?”
宝珠没好气地转过身说:“那你不说我怎么相信你?”
宝珠起身的阴影将大半个启凤钰笼罩了起来,看着那双虽然笑着,可从来不含笑意的眼,宝珠感受到了变化。
“嫂嫂,可我要说的,从不是什么好故事。”启凤钰的声音哑了几分,宝珠挑眉看着他。
“若是结盟总得拿出一个诚意来,总不能我在你面前好似赤条条一般,你却深藏不露吧?”宝珠转向另一边坐下说道。
启凤钰低下头笑了,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般说道:“好,那我就都告诉嫂嫂。”
宝珠暗暗的做直起身,她可太好奇启凤钰为何要来横插一脚了。
“本王虽日日叫太后为母后,但其实太后并非本王的亲生母亲,而陛下,也并不是我的胞兄。”启凤钰说道。
宝珠有些无奈又失望的看了他一眼,这些她早就知道了,高位分的妃嫔抚养其他妃嫔的孩子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也值得说道?
启凤钰笑笑继续说道:“别着急,我要说的不止是这个。虽许多人知道我并非太后所生,宫中却少有关于我母妃的记载,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你可知道为什么?”
宝珠看着他难得严肃的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
“只因那太后林燕,为了夺子固权,不惜杀了我的母妃。”启凤钰的声音有无穷的恨意,宝珠的心中都不由得一惊。
“我母妃是南方大族余家的女儿,因选秀被父皇一眼相中入宫,虽不算是盛宠,却因和父皇同爱戏曲,聊得十分的投机。”启凤钰提起自己的母亲,脸上展露出一丝柔情。
“一年后,母妃被诊断出有孕,父皇十分的高兴。而那年天下丰收,瑞雪连连,司星阁说宫中将有贵子出生,而那个时候唯一有孕的妃嫔就是我的母妃,贵子自然指的也是我。”
宝珠看着启凤钰,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往事。
“那个时候林燕已经有了启钧策一个儿子还不够,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其他人夺走光芒。所以,她假意和我母亲示好,两个人很快成了朋友。”
启凤钰语气开始变化,刚才的柔情荡然无存。
“我母亲过于单纯,哪里知道那林燕的正面目。一直与林燕交好,而我六岁时母妃薨逝,林燕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我的养母。”启凤钰恨恨地说道。
宝珠看着他眼底的泪光,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自己未见到最后一面的父母。
曾在风雪交加的夜晚一家人围坐火炉边,哥哥和父亲开怀饮酒,阿妈绣着给宝珠的冬衣朝着温暖的童谣,宝珠就安静地伏在母亲的膝上。
那个时候对宝珠来说不过是平常的如十年中的每一日的一个夜晚,现在想来却是这人间无法再求的珍宝。宝珠也忍不住的眼眶一热,调整了一下坐姿掩饰自己的情绪。
“你一定疑惑为何我会知道是林燕害了我的母妃吧?”启凤钰转向宝珠问道,宝珠有些愕然,却没有回答他的话。
“那是因为是我亲眼所见的,”启凤钰自顾自地说道,“我永远不会忘了那一日,我趁母妃午睡偷偷的藏在衣柜里想给她一个惊喜,却看到林燕带着一行人闯入我母妃的寝殿。”
启凤钰的拳头攥紧,宝珠看到他的关节都在泛白。
“我眼睁睁的看着林燕把毒药灌进我母妃的嘴里,眼睁睁的看着母妃痛苦的死在我的面前却无能为力。”启凤钰的情绪激动起来,宝珠有些动容的拂上他的肩膀。
“林燕甚至伪造了我母妃是因私通他人畏罪自杀的假象,我父皇一怒之下抹掉了我母妃在骊国所有的痕迹,白茫茫得好像她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上。”
启凤钰喃喃的说着,抬起那双如鹿般的眼眸望着宝珠,“你说,杀母之仇,该不该报?”
宝珠看着眼眶红红的启凤钰,若非他可恶到用自己的生母来编故事,那么就是他的身世确实如此坎坷。
宝珠看着他眼中倒影的自己说道:“所以,你的目标是太后?”
启凤钰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将那不甘和怨恨吞了回去,又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来。
“是,也是不。”启凤钰笑眯眯的说道,“原本那两母子都是我的目标的,她既然如此看重启钧策,那我毁了岂不是更加有趣?”
真是个比我还极端的人,宝珠心想着。
“可既然你和姜蘅的目标已经是启钧策了,那么我就勉为其难地选择林燕那个老女人吧。”启凤钰说道,“不知道这样的诚意够不够啊,嫂嫂。”
宝珠豁然一笑,长睫如蝶舞般忽闪着,“够了,但是还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
启凤钰问道:“什么事情,嫂嫂尽管说来。”
宝珠站起身来,背对着启凤钰说道:“你既然知道我们的计划,那么你应该知道我对成为启钧策宫妃这件事是身不由己且厌恶的。”
身后的启凤钰嗯了一声,宝珠继续说道:“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宝珠转过身来,盯着启凤钰的眼睛。
“宋宝珠,意思是无上的珍宝。”宝珠目光灼灼,启凤钰戏谑的脸有些凝固,“记住了,不要再叫错了。”
启凤钰咧开嘴又是一个灿烂的笑,宝珠真想给他一个大比斗,笑笑笑,一天到晚也不知笑些什么。
“知道了,宝珠。”启凤钰笑嘻嘻的喊道。
自此,宝珠的阵营里又多了一个有力的帮手。
自那夜听闻启凤钰悲惨的身世后,宝珠总有些悲天悯人的血脉觉醒,或许是做了母亲,多了几分的怜爱在骨子里。
“哎哎哎,你发什么楞啊。”江淮安伸出手在宝珠的面前挥了挥,把宝珠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说起来若不是因为顾琳清的犯错,江淮安还不能换一个封号,如今的静常在,俨然成为了韵贵嫔。
“哎呀,最近听说了一个故事,一时有些唏嘘罢了。”宝珠谎称道。
“什么故事?”一向最喜欢听各种奇闻轶事的江淮安来了兴致,连忙问道。
宝珠思索片刻,将启凤钰的故事更换了人名,又模糊了几分才告诉了江淮安。
“啧啧啧···”江淮安砸吧着嘴说道:“这大房的夫人真是好狠的心啊,为了固宠害死一条人命,又毁了一个孩子的一生。”
宝珠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是吧,所以我才觉得唏嘘,才不由得出神。”
好在江淮安并没有多心,也点着头附和着,宝珠趁机问道:“淮安姐姐,若是你是那个孩子,你会如何?”
江淮安不假思索地说道:“那自然是报仇啊,母亲惨死若作为亲子毫无作为,岂不是枉为人子了?”
宝珠点点头,“说的也是,可是,要怎么报仇呢?”
江淮安皱着眉思索了片刻说道:“若是复仇,其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最好的方式。”
“为何如此说?”宝珠好奇的问道。
江淮安用看傻子的眼神嫌弃的看了宝珠一眼,宝珠傻乎乎的笑着,她早就习惯了江淮安就是这样的。
“那你给你痛苦的人,再常一边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甚至是百倍品尝,岂不是更痛快?”江淮安说道。
宝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淮安姐姐说的即是。”
夜里,宝珠将打算正式跟启凤钰结盟的意愿告之了姜蘅,原本姜蘅是不愿的,可在听到启凤钰的故事后,也有些许的动摇。
“若是能有共同的仇人更好,更何况是杀母之仇。”宝珠解释道,姜蘅想了想,也就答应了这个请求。
“可他为何能有如此多的消息来往?”姜蘅问道。
宝珠掏出启凤钰临行前给自己的一卷书卷,递给了姜蘅,姜蘅一边展开,宝珠一边解释道:“启凤钰这些年,暗中蛰伏。”
宝珠用手指点着似地图弯弯绕绕的标注,继续说道:“而获取情报最快的就是各类的酒肆、酒楼、青楼,这些都是启凤钰的产业。”
姜蘅有些咂舌地看着这商业版图,“他倒是一个聪明的,居然想到这种方法收集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