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有点太早了,皇上不会,年前就把你给放了吧。”
平王:“……怎么,年前没有黄道吉日,不宜被放?”
姜离:王爷,你学坏了,你嘴贫了啊。
但是嘴贫不要紧,奈何你家贫更要命啊!
“王爷,”姜离痛心疾首道,“您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您被放出去,您是什么?”
平王不解。
被放出去,他还是他,难道要变身?
“是站着的我?”平王想想,不回答还是不礼貌,便试探着道。
“是一如既往,穷的稳定的你!”姜离的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
后悔吧,把所有金子都分了。
现在人没事了,钱没了,去哪里说理去?
要是平时也就还好,偏偏现在是年前,要送节礼的时候。
他一旦被放出去,别人不说,他那些兄弟姐妹,不得来给他送礼,表示不忘骨肉亲情?
身在皇家,这点精神头,还都是有的,反正也不差平王这一份东西。
但是对平王来说,他要回的礼,就太多了!
他也回不起啊。
这要是寻常百姓家,一盒点心能转手七八家,最后再回来。
但是平王是什么身份?
当年就把各家的礼物再打散了送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平王被姜离的话逗笑。
“笑什么,您心可真大。”姜离忍不住吐槽,“要是被放出去,您这个年啊,就难过了!我可没钱,我特别穷……我的钱是用来给阿照娶媳妇的。”
她是个扶弟魔,没钱,别打她主意。
“走一步看一步,我没钱,他们都知道。也不是必须得回礼的,谁若是计较,那只管把礼物再带回去。”
姜离忍不住给平王竖起大拇指。
没想到,您耍赖也很行啊!
“但是你的担心应该不会发生,章太医,不会是唯一一个来看我的太医。”
事实证明,平王是了解皇上的。
之后几日,又接连来了三个太医,和章太医说法一致。
到腊月十九,郑福送出消息,说是皇上已经在让人拟旨,准备解了对平王的幽禁。
姜离听到这个消息开始激动。
没钱送礼是平王的事,但是能大大方方地和家人团聚,她已经开始期待。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把豆蔻的问题解决了。
“阿姐,不要去求他了。”豆蔻拉着姜离的衣袖。
她不愿意阿姐为她低头。
“一家人,说什么求?我这不是去商量吗?”姜离笑道,“你乖乖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平王站在廊下,正看着院子里雪花飘落,地上已经厚厚的一层,远处的苍山也白了头。
小黑在雪地里跑,留下一串梅花脚印。
见到姜离推门出来,平王道:“怎么不多穿点?”
他知道姜离畏冷,但是她只穿着一件六七成新的棉袄,显然不够御寒。
“没事,就这么几步路,咱们进屋里说。”
说着,姜离就往这边跑来。
本来走的是抄手回廊,没有雪。
可是王府回廊年久失修,漏了,昨天中午天气晴好之时滴落下来的水,这会儿已经凝成冰。
姜离不查,一个趔趄没站稳,摔了个屁墩儿不说,而且直接铲倒了平王。
眼看着平王要摔倒,姜离大呼一声“小心”。
剑来眼疾手快,上前扶平王。
人倒是扶住了,但是剑来踩到了姜离的脚……
兵荒马乱之后,剑来的脚扭伤了。
是的,姜离摔得很狼狈,被踩得很疼,但是扭伤脚的是剑来。
“王爷,您没事吧。”剑来忍痛道。
平王摇头:“我没事。”
他对着还坐在地上的姜离伸出了手。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而且带着薄茧的掌心很温暖。
“对不住,”姜离不好意思地道,“王爷,剑来,你们没事吧。”
平王道:“没事,进屋说话。”
“剑来,你是不是,扭伤了脚?”到底还是姜离眼尖。
“属下无事。”
姜离心里有些愧疚,但是正好想把他支走,就道:“你去我屋里,让栀子帮你贴上我特制的膏药。你自己不会用,让栀子来。”
默笙闻言忙自告奋勇:“让小的来,栀子在旁边指点我就行。”
“去吧。”
意外“买一赠一”,把这俩人都支走了。
姜离跟着平王进屋。
她不由哆嗦了一下,这屋里和冰窖似的,没有地龙,不生炉子,不拢火盆……
平王取暖,就靠一身正气吗?
她不行,她猥琐,所以怕冷。
平王看出她瑟瑟发抖,把他的披风给她披上。
披风很重,但是出人预料地暖和。
姜离摸着里子,“貂皮?”
“水獭皮的。”
啧啧,果然是好东西。
姜离把自己缩在披风里面,“王爷,有件事情想要求您帮忙。”
“你说。”
平王本想给她倒一杯热茶,但是这会儿没人烧水。
他想他屋里,以后可能也需要个炉子,烧水请她喝茶方便。
“关于纳妾,王爷是怎么想的?”姜离决定“迂回”。
很可惜,平王一点儿也没感受到“迂回”,只觉得她问得坦荡。
“我没有纳妾之心,你放心。”平王郑重道。
姜离:“……你说实话,没事。你我都是弄虚作假,不能再不让你纳妾。”
“我无心女色。”
姜离:“……”
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你不纳妾,我怎么能把豆蔻塞进来滥竽充数?
“那……”姜离试探着道,“我要是给王爷介绍一个呢?”
“不可。”平王很干脆地拒绝。
“假的,我说假的。”
“也不可。”
“那你说吧,怎么才可以。我之前跟你提过,豆蔻是我妹妹。你要是被放出去,我怕国公府上门来找她,到时候也没有理由不放人。”
“所以,你想把她塞给我?”平王眼底黑沉沉的,看不到底。
即使他此刻嘴角依然勾起,姜离还是知道,他生气了。
但是这事确实她是强人所难,所以姜离耐着性子道:“也不是说非要塞给王爷,就是想给她求个名分,让她以后可以不被国公府的人骚扰。而且,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会带她走的。”
她不会在王府里赖很久。
“王爷,豆蔻很乖的。”
平王今日一点儿都不好说话。
他似笑非笑地道:“乖到每次恨不能用眼神将我凌迟?”
姜离:没有,你别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