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误会了。你别看豆蔻生得好看,其实她有点斗鸡眼的。”姜离信口胡扯。
“那我更不能要了,别人会嘲笑我,找不到侍妾,要找个斗鸡眼?”
姜离:“……也不那么明显。”
“不行,我很挑。”
姜离:不是,咋,你还膨胀了!
圣旨给你打了气啊!你就要上天了?
“王爷,我挟恩以报呢!”姜离干脆把话挑明。
我帮了你那么多,求你帮我这一次,不为过吧。
而且就是个名分,以后三妻四妾,差这一个小妾吗?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恕我不能答应。”平王态度强硬。
姜离出师未捷,泪洒心里。
“行吧,那我也不能强人所难,我再想想办法。”
她不是没有b计划的。
她考虑让豆蔻自己先跑路,然后和她接头。
“等等。”平王拦住了起身的姜离。
“王爷改变主意了?”
“我可以帮她,但是不是按照你这样的想法去帮。”
“行行行。”姜离连声道,激动不已。
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只要平王肯帮忙就行。
“我先问你,你觉得自己的主意,合适吗?”平王低头看着她。
姜离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威压,第一次觉得,原来站起来的男人,是不一样的。
平王之前的佛系,让她经常忘却他的身份。
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人也有强势的一面,并不是只会说“好”“听你的”。
姜离忍不住后退一步,讷讷道:“不合适就算了。”
可能真是她想当然了。
平王好说话,但是人家也爱惜羽毛,不想纳妾。
“哪里不合适?”平王又问。
姜离:“不合适是王爷说的……”
“那你觉得合适?”
姜离:有一种被前世的班主任逼问的紧张感。
“不合适。”她咬牙道。
“哪里不合适?”
姜离:栽了栽了。
她其实想落荒而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被钉在原地一般。
“王爷说不合适,那就不合适。”姜离开始摆烂。
事情没做成,还被人训成狗。
她从来就没有见过平王这般生气过。
他对小黑都没有这么凶。
“不是每个男人,都以三妻四妾为荣。我无意纳妾,更不想被人误解成好色之徒。”
对对对,您是好男人。
“你考虑过你妹妹的名声吗?她给我做过妾室,日后还能好好嫁人吗?”
“她不想嫁人,而且这会儿,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你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不问问我有没有?”
姜离平时牙尖嘴利,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发挥失常。
事后她复盘的时候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那就是平王之前太能装,突然不装了,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总之,就是后悔。
“那王爷有吗?”姜离有些恼怒。
被人压着打的感觉,可太不好了。
“有。”
姜离:有你倒是说啊!
完了,这王爷学坏了。
平王啊,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还请王爷不吝赐教。”姜离道。
“你想给她个名分,不是只有男女关系上可以做文章。”
姜离:我怀疑你在骂我不纯洁,但是我没有证据。
“我可以,认她为义妹。”
她的妹妹,也是他的妹妹。
“这……”
姜离没想到平王竟然这么肯帮忙,但是问题是,就算认了义妹,豆蔻也还是国公府的女儿。
她的婚事前程,依然掐在国公府那些人渣的手中。
“那就让国公府,来找我要人。”
姜离:喂喂喂,王爷,虽然国公府挺落魄的,但是你放出去,还不如国公府呢……
国公府还有点钱,你是一点儿都没有啊。
这回头,你未必干得过国公府啊!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不必忧心。”
姜离还能说什么?
她只能点点头,谢过平王,心里却盘算着,可能要安排退路了。
她回去把平王的主意给豆蔻说了。
豆蔻很意外。
她知道,平王这般,定然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爱屋及乌。
第一次,她觉得平王这个人,可圈可点,或许能配得上姐姐一点点。
豆蔻也没有别的选择,“我都听阿姐的。”
“我心里也没底。”姜离实话实说,“死马先当活马医,总比没马强。我再想想办法,应该不会那么仓促就来传旨吧。”
但是事与愿违,第二天中午,姜离还在厨房忙活,就听外面说,宫里有人来传旨了。
好在姜离做了这么久的王妃,完全都被人遗忘,根本就没有人给她送王妃的翟服,所以这会儿也不用梳妆打扮,做什么准备。
平王则是躺在床上,“无法动弹”,所以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在院子里摆了香案。
姜离带着众人站着,等着传旨的人来。
也不知道,这次来传旨的是不是郑福。
如果是他的话,少不得又得贴补金子。
姜离肉疼。
等啊等啊,传旨的人姗姗来迟。
“娘娘,来了,来了!”默笙从外面飞快地跑进来,“娘娘准备接旨了!”
“来传旨的事郑福吗?”姜离问。
“不是。”默笙摇头,“是个当官的,小的也不认识,很年轻,模样生得也好看……”
姜离打断他的话:“知道了。”
难怪剑来总嫌弃他碎嘴子,确实话太多了。
至少王府这么多人都在,人多口杂的时候,不能对朝廷命官评头品足,那是代表皇上来的。
要是话传到人家耳中,引起误会,不是平白树敌吗?
总之,不是郑福那个吞金兽就好,省钱了。
姜离正想着,忽然就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穿鹭鸶补服的年轻官员进来。
他眉清目秀,面似冠玉,唇红齿白,目光清冷,身姿挺拔。
可能是今天太阳有点刺眼,姜离抬头的瞬间,眼眶有点刺痛。
随后,她若无其事地低下了头。
第一次见的时候,他说他叫沈望之。
她问他,是不是“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他说不是,是取远望之意。
然后,他果然成为了她只能远望的存在。
是沈望之呀。
弟弟,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