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娘身体还没有恢复呢,求皇上手下留情!”
乐安殿同时响起求情的声音。
陈安见状,也并未贸然闯入,他深知自家皇上的心思,闻家得了皇子,想必不会太安定,现在淑妃反复在宫中惹事,就借此机会,敲打淑妃。
淑妃哭着哭着,很快,身体颤抖,直直得往后面倒下,奴婢们吓得赶紧搀扶住。
只见她身子抽搐了起来。
显然不是装的,是真的身体出现了不适。
“传太医。”祁景恒挥了挥手,就让人把淑妃带入了内室。
乐安殿内一时之间乱成一团,随着太医的诊治,淑妃倒是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导致气血攻心,才会昏厥。
陈安在一边送太医离开这里,等回来的时候,就见着自家皇上正在看里头的四皇子。
几个乳媪在里面手忙脚乱,可四皇子还是止不住哭声。
等到后面,乳媪没有办法,只能把孩子抱出去,看着边上的皇上,乳媪行礼,小声说着,“四皇子一哭闹,哄不好,只能放在娘娘那边,四皇子才会不哭。”
听着乳媪的话,皇上并未说什么,默默看着她们抱过去,放在了淑妃那边,果然是不哭了。
陈安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自家皇上的神色,适当地补充了一句,“皇上,四皇子确实是刚出生没多久,就怕旁人也照顾不周啊。”
他自然知道皇上没打这个主意了,顺势把话落下来。
祁景恒收回了目光,什么都没有说,走了出去。
回宫的时候,还是问了一嘴闻太师的动向。
“闻太师知道淑妃喜得皇子,全家高兴,前去金光寺为之祈福。”陈安说着,不管是洛家还是闻家,那都是要在皇上的掌控之中的。
毕竟这两大家族,盘在大祁王朝多年,其中的影响力是很大的。
“前往金光寺,可是要经过永州?”祁景恒说着。
陈安点头,称是,随后又像是明白了皇上什么意思,便小声说着,“皇上是说,闻家前去金光寺假,真正的目的是去永州?”
祁景恒垂眸,没说话,永州是闻家一脉最多的地方,有最大的闻氏祠堂。
更有闻家最根本的产业。
“你去查查,剿匪过后,那些钱财去处,能否对得上。”祁景恒吩咐着。
其实他之所以注意到这一点,是因为那次出宫,不仅是探查凉国的事情,还有洛家跟闻家的事情。
而那天在酒楼发生的事,他当然也知道,所以去了趟军营,处置了犯错的人,更是因此得到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前去剿匪,其中就有一幅云藏图,但是,上缴的里面,并没有这些。
他们回来的路线,只在永州停留,歇息过。
若是别人,可能没有胆子私下留,这闻家就不一样了。
陈安领命下去,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不敢怠慢。
祁景恒安排完这些,才微微回过神,外面已经是天黑了,他走出去,便往丽阳宫去了。
丽阳宫内,
明夏正在跟小圆子说着话,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
不用想,便也知道,是皇上来了。
明夏赶紧把小圆子给推出去,自己则是往里面走着,赶忙去禀报。
祁景恒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并未让人去禀报,进去的时候,他免了丽阳宫上下行礼。
“你家主子呢?”祁景恒经过明夏身边,说了一句。
明夏低着头,“主子已经睡下了。”她说着,心里头对皇上有点怨气,也没有说要去禀报。
祁景恒倒是没有计较,而是挥了挥手。
随后祁景恒推开门进去,里面的暖炉生的多,温暖,但是不够透气,他稍稍给窗户开了个缝。
夜色下,那一丝丝的光亮,让他顺着走进去。
进入内室,边上只点了零星的蜡烛,昏暗的灯光下,祁景恒倒是没有看到床上的人,直到回过头,就看到了躺在了小榻上的人影。
他走过去,见洛书然蜷缩着,身上盖着一层小薄被,被角已经掉落一半在地上。
祁景恒无奈地笑了笑,柔声喃喃着,“怎么睡在这里了?”
他弯下腰,双手缓缓从底下缓慢穿过,动作从未有过的小心,直到抱起,瞅着怀中人,没有醒过来,心里才松了口气。
刚想往里面走,很明显感觉有什么东西掉落,祁景恒垂眸看了一眼,是件衣服。
看样式,是男子的衣服?
祁景恒虽然很疑惑,但也没有去计较,抱着她到里面,放在床上,贴心地给她盖好被子。
朦胧夜色里,能看到女人眼尾殷红,很显然是大哭过了。
祁景恒静静打量她许久,脑海里还浮现了她白天所说的话,不断地萦绕在他的心间。
说实话,他早就开始在意她的情绪了,只是自己不愿意去承认。
到后面,祁景恒转身,走过去捡起了那件衣裳,上面的针线还没有完成,但也能看出里面的金色祥云,龙纹。
是给他的。
祁景恒抚摸着上面再精巧不过的刺绣,他知道,她是因为那天在坤宁宫自己说得那些话绣的。
温冬端着热茶从外面走进来,见皇上拿着那件衣裳发呆,垂眸过去,把茶水放置在一边,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开口。
“皇上,奴婢斗胆,这衣裳啊,娘娘日夜都在绣着,现在眼睛真的每日跟小兔子似的。起初奴婢们都不知道娘娘是在做什么,又是去尚衣局不惜得罪淑妃也要拿到里衣,后来又是这些帕子,每一个都是比对多次,才开始绘好样子开始绣,后来才知道,娘娘是想给皇上您。
娘娘说,本以为皇上什么都不缺,但那天皇上说要她绣的东西,娘娘别提有多高兴,就算是手指头被扎了好些伤,也不吭声。”
“多嘴!还不下去。”不知何时醒来的洛书然坐在床头,朝着温冬那边呵斥了一声。
温冬见状,赶紧闭了嘴,跪在地上请罪。
祁景恒默默紧攥着手上的衣服,“下去吧。”
这话他自然是对着温冬说的。
温冬知趣,低着头从一旁离开。
洛书然坐在床上,她觉得有些冷,身上的被子裹着,露出那双眼,望着祁景恒的方向。
没有起身行礼。
“皇上怎么来了?”洛书然说了句,很是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