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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雪骑上自行车,出了胡同驶上兴义大街,转个弯进入一条胡同,来到一座四合院的门前停下自行车。

下车后看看派出所的牌子迟疑一下,随即想起周知远的那句话,“你别管了,这么干会误我事的。”

然后自语一句,“被打成猪头也好。”调转车头往回骑去。

她决定不管了,周知远外表谦和,骨子里却傲气十足,而胡彪的报复不会杀人放火,最多就是揍他一顿,被打成猪头的可能性很大。

出现一个猪头对她有利,她会联系派出所缉拿打他的那些人,周知远一定感谢她,那时她就能将周知远收于麾下了。

这个方法非常不错,韩雪拿定主意,骑车来到一座九层高楼的大门前。

这座九层高楼于前年建成,整个京城只有三座,是当时的“摩天大楼”。

韩雪就在这座“摩天大楼”前下车,走进大门就能看见三列自行车排得整整齐齐。

她推着自行车走过去,找到一个停车位,放好自行车在左右看看,肯定自己的自行车停在一条线上,锁上车锁往里走去。

经过小卖部时见大门拉开,中年女人探头问道:“小雪、新来的京牌香烟,不给你爸买两条?”

于是韩雪夹着两条香烟继续往里走去,来到食堂推门而入,看见一个白帽子白围裙,扬声问道:“刘师傅、几点开饭?”

“六点半前肯定送上去。”

“辛苦了。”

两人对答一句,韩雪转身走出食堂,来到一扇铁门前站定。

身边的男青年看看她、轻声问道:“怎么没穿警服?”

男青年多次这么问了,见到她总是说这样的两句话:

“怎么没穿警服?”

“穿警服回来的,晚上有任务?”

韩雪也总是回答两句话:

“换衣服了。”

“没来得及换衣服。”

她这次说得是第一句:“换衣服了。”

“哦...”男青年这时就会发出这么一声,然后就会说道:“韩雪、我这段时间正在写剧本,是描写公安战线的题材,你能给我提供一些素材吗?”

这个要求他提了几次,可每次都被韩雪用同样一句话挡回去,“你可以持介绍信直接去公安局,会有宣传部门接待你,能提供什么素材他们会掌握这个度,我不行。”

她拒绝,而站在她身边的中年妇女说道:“小谷,你说了好几次了,按小雪说的去做不就行了?”

小谷苦笑一声回道:“这个题材还没排上,厂里不会给我开介绍信。”

他是制片厂的小编剧,急着表现自己的文采,选择公安战线作为自己的剧本题材,可没素材却没法下笔,跟韩雪说了几次都被拒绝了。

他不甘心,还想继续说点什么,这时铁门打开,韩雪走进电梯,小谷知道又一次失去机会了。

刚才他和韩雪可以低声说话,只有韩雪身边的中年女人才能听到,这时电梯里站着七个人,大家都不说话,小谷也不能说话。

他默然地站在电梯门前,身后就是韩雪,而电梯女管理员看看他们,伸手按下楼层的按钮。

电梯来到七楼,小谷往一边移动,给韩雪让开出口,待她走下电梯,又重新站在电梯口,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一道奇怪地笑容。

而在这时,周知远拿起张勇留下的钥匙走出房门,来到综合办公室门前开门进屋。

然后坐在张勇的椅子上拿起话筒,伸出右手大拇指点在电话盘上,滑动小环上的一个数字顺时针扒拉,嘎、一圈。

五圈后接通对方的电话,听对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你好、请问哪位?”

这时周知远确定一件事,沈澜音在家的工作任务是负责接电话。

可这位电话接听员对他印象不好,他俩之间有点矛盾。

但这个矛盾被周知远定性为人民内部矛盾,可以通过调解方式进行有效解决。

这时不宜增加新的矛盾,就应庄重地说道:“你好、沈澜音同志,请问、沈澜波同志在家吗?”

对面沉寂了一下,那道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是谁?”

听她的声音好像挺意外,周知远的嘴角微微挑起,发出庄重的声音,“沈澜音同志,我是周知远同志。”

对面再次沉寂一下,这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周知远同志,你稍等,我去通知沈澜波同志来接电话。”

随即“啪”地一声传来,周知远的耳边传来一片寂静,沈澜音将话筒扣下了。

“呵...”他轻笑,然后嘟囔一声,“小丫头片子,挺有脾气啊!”

随后抬起右手轻轻弯曲四个指头,这是他的四指康复法,每天弯曲一百下。

这套康复法是他自创的,不能使劲,用意不用力,但就这样,每次弯曲都会让他疼痛难忍。

但犟人的特点是不仅跟别人犟,也要跟自己犟,犟的结果是疼痛感越来越轻,这时轻轻弯曲四个指头竟无一丝疼痛感了。

看着四个指头轻轻弯下脑袋,周知远开心,可他还是不敢使劲,生怕缝合的刀口裂开,那时就彻底废了。

于是小心地弯曲着手指头,听那边传来沈澜波的声音,“你刚才说什么了?”

听沈澜波问话,周知远奇怪了,“这么说话也不行吗?”

于是实话实说,“我说、你好、沈澜音同志,请问沈澜波同志在家吗?我是周知远同志。”

听他回话,沈澜波笑道:“以后说话不用这么生硬,澜音认为你是故意拿腔作调。”

沈澜音这个态度就是吹毛求疵了,周知远叹口气回道:“你让沈澜音同志拿出一个通话剧本,我按这个剧本说。”

“呵...”沈澜波再笑一声说道:“今天什么情况?”

沈澜波转移话题,周知远也不再说这事,笑道:“好极了,正直的领导、和善的同事、友好的氛围。”

随即反问:“你呢?”

“力气恢复了不少,吃顿饭没问题了。”修养几天,沈澜波的体力得到恢复。

“就是回家路上累的...”周知远先给他定性,然后说道:“锻炼身体要听医生的。”

“放心,家里有两个医生盯着我...”说到这沈澜波转脸看看方南、继续说道:“你方南姐管得严。”

“呵...”周知远笑一声回道:“好了、结束通话。”

可沈澜波还要说句话:“工作上有什么难处直接找你方南姐,不用跟她客气,好了、结束通话。”

通话结束,沈澜波放下话筒,转对沈澜音说道:“知远让你写个通话剧本,他来照本宣科。”

沈澜音沉着脸不说话,方南轻声问道:“为何每天通一次电话?”

沈澜波缓缓回道:“担心他不适应我的身份,必须给他拴上电话线,以后适应了,就不用天天通电话了。”

这话说得明白,搭上这条电话线的是他而不是周知远。

听他明确,方南不说话,沈澜音冷冷问道:“他很重要吗?”

沈澜波沉声回道:“过命的兄弟,你说重要不?”

他说得严肃,沈澜音也不说话了,她是女人也知道,男人最想得到的就是这份过命交情,有一个过命的兄弟,这辈子都直了。

沈澜波的这句话是给沈澜音听的,更是给方南听的,见她两人都不说话,知道这时不宜继续往下说,起身说道:“我去厨房帮帮刘姨。”

说着话他往厨房走去,方南起身跟着,听见房门那边传来响声,两人往大门方向走去。

陈淑英走进门来,见沈澜波和方南站在前面迎接自己,随口说道:“回去歇着。”

她心疼沈澜波,每天对沈澜波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你歇着”,见他站在门口都怕累着,将他俩赶回去坐下。

陈淑英走进客厅,一边脱下棉衣一边说道:“你爸下午来电话,说今晚有个紧急会议,不知开到什么时候,晚上就不来电话了,让妈告诉你,周五晚上他回来,最迟周六到家,让你邀请周知远于周日下午来家做客。”

说着话陈淑英脱下棉衣,沈澜音接过来,随口问道:“爸知道周知远救我哥的事。”

“没问...”陈淑英回道:“你爸挺急的,没等妈这边开口,匆匆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听这话沈澜波心里一动,立刻问道:“我爸在哪?”

“忘了规矩了...”陈淑英责备道:“你爸去哪能问吗?”

责备一句,陈淑英转身往厨房走去。

方南则看看陈淑英的背影,迟疑一下转对沈澜波说道:“叔叔什么意思?”

没等沈澜波回话,沈澜音说道:“爸知道周知远救了我哥。”

“有可能。”方南赞同。

沈澜波却不这么认为,沈觉公私分明,正在调研期间不会去打听自己的事,就算知道这件事,也不会专门打来电话邀请周知远。

出现这种情况有种可能,沈觉知道他俩转业的内幕,担心自己疑神疑鬼不利休养,给陈淑英打来电话,通过安排周知远来家做客给自己传递一个信息,不急不躁耐心等待。

而邀请周知远则又表达了另一层含意,“周知远是这件事的主力。”

沈觉的电话透出一道玄机,他原是一员智将,现在负责国际战略研究,言行举止更加高深莫测了。

但对沈澜波来说,沈觉的高深莫测也有一道规律可循,工作时间紧急安排一件私事,这里面一定蕴藏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