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总部大楼五层。
这次的颁奖典礼旨在对一年来对心理研究做出杰出贡献的学者进行表彰。会场的规模虽然不大，但参会人员也比较少，座位之间都隔着适当的空隙。
由于本次典礼涉及不到什么研究机密，会场四周稀稀拉拉地站着五六位记者。
不知是不是巧合，夏逾清发现他旁边座位的靠背上赫然写着“阿里斯”，真是冤家路窄。
夏逾清眉角一蹙，不动声色地把椅子往另一侧挪了挪。
一只手臂搭在他的椅背上，白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么想挨着我坐？”
夏逾清明显感觉白旻往他这一侧挪动的幅度不小，他们的座椅几乎连在一起，后面的人都要绕道向前走。
“你不觉得你有点阻塞交通么？”
白旻显得有点无辜：“你们搞学术研究的，平时就很无聊，现在还要搞什么神神秘秘的颁奖典礼，连手机信号都屏蔽了。”
国际心联总部大楼内确实安装了信号屏蔽设备，只有工作人员和心联成员都登入内部加密网络。
夏逾清从西装内侧掏出手机，递给他，“用我的吧。”
“别呀，我不想当查老婆岗的不成熟男性。”白旻话是这么说，手却很诚实地接过手机，“密码多少？”
夏逾清面无表情：“四个一。”
“……”
这是很危险的四个数字。
白旻没着急解锁屏幕，中肯劝导道：“四个一不太适合你，还是改成四个零吧。”
夏逾清眼角的余光一瞥，意思是“你给我闭嘴”。
白旻不敢再说，抱着夏逾清的手机仔细查看。
距离颁奖会开始还有两分钟，参会人员陆续到齐。而夏逾清旁边的座位一直空着，阿里斯迟迟没有到场。
工作人员凑到卡曼德身边悄悄耳语，卡曼德从座椅上站起，走出了会场。
不出五分钟，白旻差不多看完了夏逾清的聊天记录。
夏逾清没有保留聊天记录的习惯，就连社交软件也只有一个常用的，聊天内容无非是枯燥乏味的工作。
一圈看下来，白旻的评价是：合格。
他把手机还给夏逾清，疑惑：“怎么还不开始？”
夏逾清扫了一眼左侧的空位，淡淡道：“人还没到齐。”
演讲台大屏幕上的倒计时早就归零，夏逾清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三点四十。
距离典礼开始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事情或许和阿里斯有关。
会场的扬声器里传来咝咝啦啦的声响，然后是一条语音播报：
“非常抱歉，大楼里出现了意外状况，颁奖典礼暂停，请大家有序回到休息室休息。”
*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孙小鱼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嗑着手里的最后一把瓜子。
夏逾清摇摇头，国际心联的总群里也没发来任何消息。
“暂时还不知道。”
艾乐迪闷闷不乐道：“那我的奖项是不是泡汤了……”
这和煮熟的鸭子飞了有什么区别啊。
“别这样，骚年，”孙小鱼安慰他，“你要相信自己，以后还有无数个大奖在等着你。”
艾乐迪眸光一亮，“也包括中五百万的彩票吗？”
“……”
孙小鱼：我的母语是无语。
“这就不归我管了，兄dei。”她摆摆手，“这事你还是去找许愿池的王八更好使。”
寂静的午后，微风轻拂白色纱帘，窗外飘来刺耳的警笛声。
孙小鱼把手里的瓜子皮丢进垃圾桶，走到窗边向下望去。
红蓝相间的光不断跳动闪烁，她奇道：“警车？！”
白旻打了个哈欠，猜测：“警车来了？难道是这里发生了命案吗？”
“不会……吧，”孙小鱼断断续续地说，“这里的安保不是挺好的吗？”
叮咚——
夏逾清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神色微变。
白旻凑过去，问：“怎么了？”
【S国着名心理学家阿里斯于塔兰身亡，死因尚不明确。】
夏逾清缓缓吐出几个字：“阿里斯死了。”
*
同一时刻，三楼走廊尽头的休息室内。
阿里斯躺在里间的单人床上，双眼紧闭，面色惨白，手腕处的伤口深可见骨，血迹已经干涸。
红色的液体顺着床沿流了满地，场面触目惊心。
警车与救护车几乎是同时赶到。
医护人员到达后，阿里斯已经确认死亡，当场出具了一份死亡证明。
而警察则是立即封锁了现场。
相机按下快门的声音接连响起。卡曼德站在外间，神色凝重，单手摩挲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在国际心联总部的大楼出了命案，这实在令人头疼。
一名刑警认出了他，“卡曼德博士，您是第一目击者吗？”
卡曼德正色道：“是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两名工作人员。”
“请您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
“好的。”卡曼德叫来门口的工作人员，“你先来说吧。”
“是这样的。颁奖会开始之后，阿里斯博士却没有到达会场，我只好来休息室叫他。敲门之后没有人应，而且门还是锁着的。我就赶紧去通知卡曼德博士，然后我们一起打开了门。”
工作人员的证词被录音笔录了下来，警察问：“是你报的警吗？”
“是的。”
“还有别的需要补充吗？”
卡曼德：“差不多就是这样。”
虽然现场看上去很像是自杀，但是事实恐怕没那么简单。一切都要等尸检报告出来才能下定论。
警察关闭录音笔，说：“我们需要对大楼内的所有人员进行排查。对了，楼内应该是有监控的是吧？”
卡曼德点头。
男刑警安排了两名警员去调查监控，卡曼德揉了两下眉心，对他道：“接下来我会让助理协助警方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