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黄昏在窗台上洒下一层温暖的金色光芒。
两个小时过去，任谁都有些不耐烦。
“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啊？”孙小鱼瘫倒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
夏逾清站在窗边，黑色瞳孔中映出灰白的天空。
中午餐厅内，他们曾和阿里斯发生过一次争执，白旻甚至差点动手，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
艾乐迪感觉十分后怕：“我们中午还看见他了，怎么转眼人就没了。”
“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啊。”孙小鱼叹气。
白旻走到夏逾清身边，偏过头，注意到了他脸上的忧虑之色，“怎么了，宝贝？”
阿里斯那样的人，死不足惜。夏逾清怎的为那人伤心起来了？
“我们刚和阿里斯发生争执不久，他就死了。”夏逾清喃喃道，“太巧了。”
白旻明白了他在担心什么，长臂揽住他的肩膀，安慰说：“没事的，身正不怕影子歪。”
话音刚落，夏逾清的手机又响了。
是一条群发消息。
“果然。”夏逾清开口，“警察从阿里斯的腹中检测出安眠药残留，怀疑是他杀。”
艾乐迪疑惑：“为什么是他杀？”
孙小鱼无奈解释：“割腕之前喝安眠药，难道是因为怕疼吗？肯定是被下了药之后杀害的。”
艾乐迪点点头，“哦。”
白旻记得他在走廊上看到过好几个摄像头，问：“监控呢？”
按理说，只要查出都有谁去过阿里斯的房间，范围自然就缩小了。
“这才是最巧的。”夏逾清说，“阿里斯的门口正好是监控死角。”
“……”
夏逾清的手机震动一声，他看完消息后说：“警方从现在开始逐一排查，做完笔录应该就可以走了。”
总部大楼内少说也有几百号人，不知道几点才能轮到他们。
孙小鱼叹气：“那我们今晚是只能睡在这了吗？”
艾乐迪愁眉苦脸：“看来是的。”
最后的安排是：夏逾清和白旻睡里间的单人床，外间的两个沙发归孙小鱼和艾乐迪；作为唯一一名女士，孙小鱼喜提休息室内仅有的一条小毯子。
夜晚，星空明亮，外间响起艾乐迪的呼噜声。
他们不是没有一起睡过单人床，上次还是在白旻的宿舍。睡惯了大床，一时间都不太习惯。
夏逾清的身上披着西装外套，躺在床上浅寐。
察觉到定格在他脸上的那道视线，夏逾清睁开双眼，问：“你不困吗？”
白旻短促地笑了一声，“你不是也没睡吗？要不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夏逾清阖上眼眸，“门外的那俩孩子指望不上，万一有人敲门得有人应。”
他已经习惯了独当一面，怪让人心疼的。
白旻伸展开手臂，把人拉过来抱着，“孩子？你才多大，就有那么大的孩子了？”
冷不丁地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夏逾清略微动了动，“是熊孩子。”
白旻亲了一下夏逾清光洁白皙的额头，轻声说：“睡吧。”
凌晨五点，叩叩叩。
休息室响起一阵敲门声。
“请问哪位是夏博士？”
门开后，来人是一位女警员。
孙小鱼揉了揉眼睛，转头就要去里间叫人。
此时，夏逾清走了出来，“我是。”
“请您跟我去做笔录。”
*
询问完基本信息，男刑警看向对面的人，逐一核对：“Yuqing xia，男，27岁，Z国心理专家，确认吗？”
夏逾清：“是的。”
“昨天下午一点半到两点半之间，你在哪里，做什么？”
“我在休息室，和我们同伴们在一起。”
男刑警在纸上写写画画，又问：“我听说你和受害人关系不太融洽，你是否认同？”
“准确地说，”夏逾清微微一顿，“是他单方面对我有些看法，我个人不太在意。”
换句话说，就是我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他这话说得隐晦，男刑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接。
过了几秒，警察的声音再次响起：“有目击者称，你们中午在餐厅发生了一起口角，是怎么回事？”
夏逾清不卑不亢道：“阿里斯好像是迫切地想要我手里的选票，我打算再考虑一下，他看起来不太高兴。其实只是一件小事。”
“有没有动手？”
“没有，”夏逾清斩钉截铁地说，“我朋友只是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R国刑警几乎被他说懵了。
做完笔录后，警方决定：夏逾清他们可以离开国际心联总部，但在调查结果没出之前，暂时不能回国。
目前为止，嫌疑最大的是一位叫金顿的心理学家，因为监控最后一次拍到阿里斯是从他的房间门口走出来。
夏逾清没和他们一起回酒店，而是去了卡曼德的办公室。
“你好，卡曼德在吗？”
在另一侧办公的助理点点头，起身，敲门。
办公室里传来声音：“进来吧。”
夏逾清走进去，卡曼德见到来人后，迅速把手里的文件放回抽屉内。
“xIA，有什么事吗？”
夏逾清开口道：“阿里斯的案子，你怎么看？”
“我已经把知道的全部提供给警方了，接下来的事就得靠他们了。”
夏逾清嗤笑一声，他不觉得R国的警察有侦破这起案件的能力。
“你觉得他是自杀吗？”
卡曼德：“这很难说。房门上了锁，钥匙在他身上，应该没人进得去才是，但安眠药又很难解释。”
“备用钥匙呢？”
“这里的门锁已经很长时间没换过了，备用钥匙早就找不到了。”
夏逾清没再问，他想不出作案人用钥匙锁门的理由。明明不上锁才是更好的选择，一旦锁上了门，有钥匙的人自然就成了嫌疑最大的人。
难道阿里斯真的是自杀？
昨日的半天内，除了助理，阿里斯接触最多的人是卡曼德。而警方没有把嫌疑锁定在卡曼德身上的原因：一来是卡曼德的学术地位，二来是他的父母都是R国有名的政客。
夏逾清揉了揉眉心，“我不能回国，你得负全责。”
卡曼德忍俊不禁：“塔兰的风景不错，正好可以玩一玩散散心，适当的陶冶情操也是可以的。”
不知道是不是夏逾清的错觉，他觉得卡曼德的心态有点过于乐观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卡曼德说，“齐博士在昨天正式加入我们联合会，他有告诉你吗？”
“嗯，我现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