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昔对聂行云的父母一直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将一个智商这么高人也挺优秀的孩子教成这般敌我不分的模样。
但聂行云本人将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他完全承认不了，这和男朋友问你想不想见家长好像没区别。
“没有。”柯昔中规中矩地回答，“只不过通常情况下，你们这种少爷生日，应该都挺隆重的？虽然你跟家里关系好像不太好，但我看君来学长和刘名他们生日，前一秒还打架呢后一秒父母就出现在身边了。”
“是吗？”聂行云又说。
这次柯昔听到了，聂行云的表情有些太迷茫了，导致他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聂行云一看就是跟家里有大矛盾的，他把雷拿在手里了可还行。
跟刘名他们待在一起久了好像会被传染，哪壶不开提哪壶。
柯昔有些愧疚，半晌才决定了要开口，天气凉得白色的烟雾从口中呼出。
“我瞎说的，我也不是什么都懂。”柯昔捻了捻被聂尘尘遮在身后的手，“我爸妈也没给我过过几个生日，后来我奶奶接手我，老人年纪大了，受了刺激也什么都记不住。后来到季家就没人记起过了。”
提起旧事，不难过是假的，柯昔的眼神黯然。
“其实我有时候也记不起来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听别人祝他生日快乐，好像是太久远的事情。
他的神情明显，聂行云怎么可能没有看在眼里。
“不想说就不说。”聂行云道。
但柯昔本意不是如此。
他抱着聂尘尘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小朋友感觉到勒，一下就清醒了，揉着眼睛问小柯老师怎么了？到了吗？
柯昔忙松了力气，说到了，可以再睡。
聂行云手上什么都没有，看聂尘尘醒了，伸手就将小孩抱走了。
天气冷，聂尘尘又穿得暖和，聂行云伸手拍了两下又开始昏昏欲睡。
“没有不想说，”柯昔看小孩睡了才出声，“我也没有说我很惨的意思。”
他难得的显现不聪明的一面：“我只是想表达有父母陪着是大部分人的情况，但小部分人的情况也不一定很坏。”
“我们没有父母陪在身边，不都很好地活着吗？”
大早上的柯昔的脑子还很乱，不拎清，他有些试探地看向聂行云，企图看出自己有没有出丑。
聂行云看他小心翼翼从连帽底下露出脑袋的样子，很彰显他那张脸的优势，漂亮，也可爱。
他没能忍住，嗤笑了声道：“阿星，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你在讨好我吗？”
柯昔一惊，像春卷受惊时竖起两只耳朵，他将视线扭回，结结巴巴地说了句没有，后没再说话。
宾客区真的是宾客区，明明在外郊，但装修得富丽堂皇，手笔大得很，柯昔一进门就感受到了热烘烘的暖气，连忙把帽子摘下。
三个人就数聂尘尘穿得最多，热得也最明显，都不用聂行云把他喊醒，自己就扒拉着衣服喊热转醒了。
屋里暖和，聂行云也没拦着小孩。
聂尘尘对这里也熟悉，聂行云索性就将小孩放下了。
熟门熟路，聂尘尘先两个人一步找到了聂韵哲夫妻俩。
“爸爸妈妈！我回来啦！”
小孩还是不懂语序的运用，只要表达的大家都懂就对了。
柯昔跟在后面，很快就看到了聂韵哲夫妻俩，第一个念头就是聂尘尘的基因都很良好。
特别是妈妈，眼睛浑圆，留着卷发，像个洋娃娃，聂尘尘看起来继承她更多。
聂尘尘一奔过去聂韵哲就将人抱起来了：“在哥哥家有没有听哥哥的话？”
“听啦听啦！哥哥让我做的作业都做了！”聂尘尘开心地回答。
“是不是又背着哥哥折纸船？”妈妈听了也接着问，“妈妈都说了你把算数学好再折纸船！不要浪费时间！”
比起聂韵哲，女方的发言要更为严厉一些，更像责备，聂尘尘口中折纸船浪费时间的母亲应该就是这个模样。
但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言对聂尘尘来说是多大的压力，还有点傻白甜那意思。
“我没有啦！”聂尘尘一本正经地，“我算完数了才折纸的！我没有浪费时间！”
“那你是不是玩高达了？玩高达的时间一定比学习多是不是？”
聂尘尘在聂韵哲身上疯狂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他妈不甘落后：“你就有！”
吵……跟聂尘尘吵起来了……？
柯昔没想到聂尘尘嘴里责怪他的父母是聂韵哲夫妻俩这样的，聂韵哲还搁中间看戏。
怎么说呢，额……看起来，大智若愚？
但是大智是真的，愚好像也是真的……
“额，”柯昔有点不敢确认地小声问，“尘尘他爸妈一直都这样吗？”
看起来不太正常啊……柯昔不敢说出口。
“嗯。”没想到和他一起站着看戏的聂行云竟然还承认了，“他俩都是搞实验吃国家饭的，管小孩的时间不多。”
聂行云说：“其次就是，聂家人都不太会养小孩。”
柯昔想起来聂行云对聂尘尘无比放心的看图写话，确认聂行云说的是事实。
那厢聂尘尘吵不过他妈，已经有了落泪的趋势，正当他在想着待会吃饭要坐得离聂尘尘他妈远一点时，聂尘尘突然奋起大喊：“小柯老师！！！”
小孩委屈嚎道：“救我！！！”
打算一直看戏的、完全是聂家外人的柯昔：……
聂韵哲夫妻俩这才看到聂行云跟柯昔站在一旁，聂行云刚想给哥嫂俩介绍一下柯昔是谁，就见他堂嫂两眼放光，一溜烟跑到柯昔面前，趁人不防备直接捏了人脸颊两下，怒赞。
“好可爱的小姑娘！行云你搁哪儿找来的？”
柯昔：……
救…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