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柯昔就在自己的房间,对这种事害臊好像是天然的,他索性直接缩回被窝里装死了,并发誓以后少沾红酒。
除了害臊,柯昔还觉得丢脸。
聂行云是个很神奇的人,柯昔每次丢脸都是在这人面前,明明以往柯昔都是不会喝醉的,头次在别人面前喝醉竟然又是在他面前。
……
想当鹌鹑。柯昔想。
但聂行云的字典里就没有害臊这两个字,好一会儿从楼下上来叫柯昔吃饭,见到的只有床上的一团不明物体。
柯昔听见他靠近的声音,随后有手搭在他的被子上,很快头顶被掀开了一丝缝隙,聂行云好像在笑他:“别透不过气。”
完全没事人的模样,好像帮柯昔疏解这种事,也是他程序里的一部分。
柯昔不想扭捏,支支吾吾下了楼。
这几天柯昔觉得自己看到聂行云就会往别处想,好在刑老头的课已经结了,回校上课的时候不用再直面聂行云。
“圣诞节你们出去玩了吗?”他们几个聚在一起吃午饭,话题又是刘名带起来的,“我当我哥嫂的电灯泡,结果车一堵半小时起步,来回在车上的时间长得我想点个外卖到里边儿,我还不如不去。”
他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戳到了彭昶的哪个笑点,扶着江眠辛停不下来。
“我跟小昶错开了高峰期,晚上你们排队吃饭的时候我俩已经玩完回宿舍了。”江眠辛无动于衷,成为两个人的代言人。
聂行云很厉害,听着他们说话的柯昔想,堵车好像有,但不是太严重,定不上餐厅,聂行云直接带人进门跟走后门似的,两个人那一天都很顺利,除了他喝醉。
啊不对,是他什么都没准备好,但聂行云跟在后面解决了他的烂摊子?
聂行云就是有这种能力。
“柯昔呢?你跟聂老师没去玩吗?”彭昶问。
柯昔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一想到聂行云,他俩好歹也是有些活动的。
“去吃了个饭。”柯昔言简意赅。
刘名瞳孔地震:“卧槽?你居然真的在圣诞节出门了?”
彭昶莫名:“这很奇怪吗?”
“……也不是奇怪吧,”刘名挠挠头,似乎也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我认识他这么久,节假日我不叫他他压根就不会出门,有时候叫了都不一定。”
那天刘名去参加个聚会把柯昔忘了,柯昔也完全不会怪罪他。
他也不知道这对他们的友谊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说好吧柯昔这样看起来也不是很在乎他,说不好吧柯昔好像又很信任他。
于是两个人都进退半分,距离刚好,总的柯昔也不会跟别人出去。
但现在不一样了,柯昔有了喜欢的人,聂行云是个不好惹的存在,但刘名现在觉得聂行云这尊大佛可能真的不错。
江眠辛倒是不奇怪柯昔会跟聂行云出门,想到回家时碰到的车,他甚至有些赞扬之意:“你俩居然能排得到队吃饭。”
一旁的彭昶头次觉得江眠辛笨:“聂教授能没那本事吗?”
话里的意思就是,聂行云这个人有这本事是正常的。
柯昔微微掀眸,没太大反应。
只有刘名知道柯昔对聂行云这这那那的家庭背景不感兴趣,在外郊的时候柯昔说得很明白,那种不感兴趣是刻意回避的。
他看了看柯昔的眼色,然后默不作声地转移话题:“那跨年呢?你们有什么活动吗?”
圣诞过后没几天就是跨年,年年如此。
柯昔也不太热衷这种事,去年还是前年才被刘名拉出去过一次,广场上面人挤人,刘名非想往中间挤,柯昔废了挺大的劲儿才留在了边缘,看一群人放飞气球,听他们倒数说新年快乐。
所有人都在呐喊,在记录,但柯昔没有。
他其实不太明白这种事情的意义,因为喊完那一声后,那也仅仅是普通的第二天,他在季家的时候也不会吃饺子过元旦,睡一觉,或者画一幅画,就过去了。
大多数人都有他没有的仪式感,他就连过个圣诞都是笨拙的:和对象在圣诞出门是临时听说的,圣诞要送礼物也是听路人说的。
他不太会当寻常人,所以别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所幸聂行云也不是很懂,才显得他不是太拉垮。
“不知道。”还没问过聂行云,所以柯昔这么说。
“我得回江家。”江眠辛说,听着还挺不乐意。
“我也得回彭家。”彭昶说。
“卧槽好啊好啊,”刘名瞬间就平衡了,“都给我来当难兄难弟!”
“原本还想说再一起去趟外郊玩?结果圣诞节那天就被家里告知跨年得回家。”刘名说,“那些糟老头子吃饭跟上课似的,我对上课这事儿从小就过敏,以至于我一沾家里的桌儿就想逃课。”
彭昶又开始笑。
“那柯昔是不是也只能在家里看跨年了啊?聂教授应该也会被叫回本家吧?”彭昶擦擦笑出来的眼泪问道。
不说其他,这群人已经默认了柯昔出不出门是取决于聂行云在不在的。
“聂教授也可能不会,他已经好多年没回过本家了吧?生日都放鸽子,不是年年都上财经报纸吗?今年也没例外。”讲起这些,江眠辛是几个人里最懂的。
刘名甚至都来不及阻止这两人的嘴,有些一惊一乍地看向柯昔。
“看我做什么?”柯昔蹙眉。
他看得懂刘名的眼神,知道他担心。
最终叹了口气:“我猜得到。”
他猜得到聂行云是谁,甚至跟聂行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何君来就提过,要带他去聂家儿子的生日宴玩儿。
那是一个没有主角的生日宴,他也只是听何君来说了两句,他们圈子不同,柯昔没有多问。
但后来巧合太多了,江眠辛还是年彭昶,他们都对聂行云的态度见怪不怪,甚至在聂行云今年生日时财经报纸上的头条柯昔也看到过了,如果一切都是凑巧,那就凑巧过头了。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柯昔从烟盒里抽了支烟道。
在坐的心里都门儿清,柯昔跟他们哪一个都门不当户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