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孙伯民早早就起床,到糖水铺干活了。孙山则整理资料。
这些关于广州府学院的资料是何家收集来的。
广州府有三大官学-广府官学,南海官学,番禺官学。
但这跟孙山无关,官学只对广州府的学子开放,孙山是学籍属于漳州府官学。
广州府有四大书院,也就是私人创办的学校。
分别是-广雅书院,濂溪书院,越秀书院,越华书院。
这四个书院是顶级,一流书院。由已故或者退休官员创办的,对外招生,凭本事上学。
也是孙山这次的目标学院。
四大书院里面不仅有名师,更重要是关系网密布。
各书院的学子分布朝野,进去读书,无形地能搭上关系。
比单打独斗地强太多。
所以吸引了无数学子剥尖了脑袋想进去。
孙山也想进去,无论他愿意还是不愿意,想往上走,必须广结好友,而书院是最容易攀关系的地方。
师弟师兄同窗是最容易形成的铁关系。
由夫子带头,学生随后,于是一张广阔的关系网就会慢慢形成。
将来遇到困难,夫子,师兄,师弟,同窗一句话。
顶你努力二十年才有机会跟别人喝上一样的茶。
孙山叹了一口气,对于他这个来自大山的秀才来说,想进四大学院,除了考试,别无办法。
择校费他是交不起的,推荐信也没有。
所以除了努力,只剩努力。。
孙山继续往下整理,除了四大书院,还有些低一级的二流书院。
比如陈氏书院,三益书院、莲峰书院,珠江书院等。
这些书院是同族各家一起捐资建造的书院,除了教育的功能之外,也兼具祖先祭祀的功能,同时为乡试的考生提供住所。
这些书院招生一般都向本族子弟招生,只放出少量名额对外姓人招生。
广州府除了书院,还有许多不以书院命名的讲学和读书的场所,比如秋涧草堂、清泉精舍、两台精舍、蒲涧馆谷等。
比如某个大师要授徒讲学,各书院的学子可以参与。
一般这种讲学就是阐述个人的观点,观念。
不管是文科和理科,都可以讲。
只要感兴趣的都可以去聆听。
其实相当于传道,找志同道合的同路人。
如果有缘分,还能成为师徒。
只有广州府这种学习氛围浓烈的大城市才有名师过来讲学。
不说黄阳县,就连漳州府也少有大师过来讲学。
所以一个学生在什么地方,什么书院学习非常重要。
孙山看了看各大书院的招生时间,挤在十一月份和十二月份之间。
或许过完年后就要上学,所以招生工作必须在年前完成。
孙山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这些学院招生,并不需要缴纳报名分,拿笔墨砚来就可以,连纸张也为你准备好了。
看来名校早就实现财富自由,如果缺钱,收报考费也能收不少呢。
正看得认真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山哥,你在哪里,我是锵弟,我来找你聊了。”
未见其人先听其声,锵哥儿的声音也相当洪亮,跟德哥儿有的一比。
孙山把资料放好,走出卧室,来到正厅,远远地就吹来一阵风。
之后看到一个庞然大物慢慢地移动过来。
孙山瞪大眼睛,吓了一跳。怪不得同窗给何书锵起“肥猪”的花名了。
因为何书锵真得很肥。
脸上的肥肉挤在一起,把小时候还算大的眼睛快挤没了。
大脸庞,肥身躯,肥手肥脚,好一个肥头大耳。
多年未见,孙山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锵弟,你怎么那么肥的?”
何书锵努力地睁大眼睛,其实不用睁大,孙山也看得出他的伤心欲绝。
他可能想不到孙山直接点出他的肥胖。
何书锵震惊地看着孙山,皱着眉毛,瘪着嘴,委屈巴巴地说:“山哥,我也不是很胖啊。”
孙山无语了,不胖是假的,比孙山高一个头,但身子却是三个孙山,怎么能违心说出不胖的话呢。
孙山拉他坐在椅子上,狐疑地问:“锵弟,你不用上学?”
何书锵正在孙山梦寐以求的广雅书院读书,这个时候不去读书,怎么在家的?
何书锵喝了下人递过来的茶水,解释道:“我奶身子不舒服,我回来探望,明天就要回书院读书了。”
顿了顿,仔细打量孙山,眼里迸发出热情的亮光:“山哥,你真得考上秀才了?你好厉害啊。才13岁就考上秀才了,我好佩服你啊。
我知道你聪明的,想不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
山哥,你快教教我怎样才能考上秀才?
我要求不高,16岁考上秀才就可以了。”
孙山又无语了,16岁考上秀才,这要求还不高?
不过锵哥儿如此直白热烈的称赞让孙山很满意,所以就不说教说教他了。
孙山点了点头说:“我快过年的时候才回孙家村。这些天,休沐就找我。我把如何考上秀才的学习方法告诉你。”
锵哥儿听到后,被肥肉挤得紧紧的眼睛露了出来,正要说话。
孙山抢先一步说话:“不过。”
顿了顿,孙山继续说:“锵哥儿,你不高兴也好。我也要说的。你太肥了,如果这个身材进考场,就算学识好,也考不上秀才。院试的考棚非常小,而且又是日头最毒的夏天考试。
你受不了的。
还未做完题,你可能就中暑昏了过去,需要人把你抬出来了。”
昏迷还是小事,最怕是丢了性命。
科举考试非常不人道,不到时间不放人出去,而且考院里还没有大夫。
死在里面发臭都没人理呢。
孙山非常担心何书锵的身子。
说到减肥,何书锵就不高兴了,嘟着嘴巴说:“我也想减肥,但我就是肥,喝水都肥呢。”
孙山不信,看他刚才一边喝茶,一边吃鸡腿酥。
之所以越来越胖,除了遗传,还有嘴馋。
孙山之前在信中讲述他抽到臭号的痛苦。
现在又讲述一遍痛苦。
锵哥儿皱着眉头,连喝几口水,捂住腹部,连忙摇头说:“山哥,莫说了,莫说了,我想吐了。”
孙山拍了拍他的后背,不拍不知道,一拍如拍到一道厚实的墙。
锵哥儿的后背肉真得好厚,好多肉。
锵哥儿吃的鸡腿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