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锵自我休假,孙山又有空,于是两人吃过午饭后,到处闲逛。
何家村倒是变化很多,房子新建很多,人也变得很多。
何书锵一边走一边介绍。
孙山问他在广雅学院的情况。
何书锵大吐苦水地叙述一番,强调在学堂的日子艰难,吃不好,睡不好,也没人跟他玩。
孙山害怕他因为身形被受欺负,连忙问有没有被霸凌。
何书锵摇了摇头说:“他们背里里说我的,不会当面说。多亏我大爷爷,官做得比较大,同窗都不敢得罪我呢。”
孙山了然,能在书院读书,就算是笨蛋,也会被家长提耳面命地告诉每个学生的背景,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大家分得清清楚。
何家在当地是大家族,锵哥儿又是主支。就算不喜欢他,也只会在背后说不喜欢,哪里会有傻帽当面说呢。
孙山偷看了几眼何书锵,此时的他正流着哈喇子盯着街上的美食呢。
心里也暗自庆幸锵哥儿性子开朗活泼,没有因为被同窗嘲笑而阴戾,自暴自弃。
走了半个小时候后,锵哥儿就大喘吁吁了,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说:“山哥,我累了,不如找个地方吃东西了。”
孙山无语了,才半个小时就累了,果然比他还缺少锻炼。
两人找了间茶馆吃茶,至于点心,孙山是不点的,喊掌柜来了一碟山楂。
锵哥儿嘟起嘴巴说:“山哥,我想吃虾饺、干蒸烧麦、蒸排骨、春卷。”
山哥也太吝啬了吧,竟然只点了一碟山楂,是不是郎中羞涩?
锵哥儿大方地说:“山哥,你好不容易落来,今日我请客。”
孙山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下午1点左右。
他们中午才吃过饭,锵哥儿又吃了?怪不得那么胖了。
摇了摇头说:“不吃,刚吃饱饭。喝些茶,吃些山楂,消食消食。”
锵哥儿双眼十分不舍地从对面满桌点心的桌子移开,捡起一片山楂,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锵哥儿问道:“山哥,你这次下来是要报考书院的吗?”
孙山点了点头:“是的,我想在广州府读书。先要找个好的学院。”
于是锵哥儿把他知道的书院说了出来,还鼓励孙山要好好考,并且相信聪明的孙山一定能考上。
锵哥儿笑呵呵地说:“山哥,你来广州读书,等休沐了,我找你玩,带你去吃好吃的。广州可是美食之都,有好多好吃的。”
孙山本想劝解锵哥儿莫要吃那么多,随后一想还是算了,今天刚见面,不宜讲太多训话,等下次肯定要跟他好好说道。
吃完茶,歇息了好一会儿,两人准备起身走人,继续逛街。
忽然锵哥儿对准刚进门的人说:“大妹,你怎么在这?”
孙山顺着锵哥儿的眼光看过去。
好家伙!
又把孙山吓了一跳。
前面的正是何纯元和她的小丫鬟。
可元姐儿,你是不是太肥了?
锵哥儿是三个孙山,元姐儿则是两个孙山。
脸蛋堆满了肥肉,大眼睛还好没挤没。身材圆乎乎的,肥手肥脚,一身五花膘。只是比锵哥儿小一号。
怪不得锵哥儿写信说女学的同窗笑话元姐儿是肥猪了。
何家两兄妹多年未见,比以前高,比以前胖,当然也比以前白。
何书锵狐疑地问:“大妹,你又出来吃下午茶了?”
何书锵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元姐儿自然是他的大妹。
元姐儿看了一眼哥哥何书锵,随后转过头,看了看孙山,惊喜地喊:“山哥,是你吗?”
孙山向元姐儿儿行礼问好,随后说:“元姐儿,多年未见,一切安好?”
元姐儿点了点头,随后摇了摇头,苦闷地说:“以前还好,最近不好了?”
说完苦瓜脸地看着孙山,羡慕嫉妒地说:“山哥,你还是那么瘦啊,你怎么做到的?哎!”
最近,不应该说一年前开始,何大夫人就禁止元姐儿吃食,让她减肥。
所以元姐儿自我感觉特别痛苦,对着多年未见的孙山大倒苦水,直言说不好。
虽然有何大夫人的禁食,可惜元姐儿的减肥效果极为差,不仅没瘦,反而越来越胖了。
孙山忽然觉得好悲哀,比元姐儿瘦就瘦了,倒是无所谓。
可为什么比元姐儿还矮?
孙山站在元姐儿对面,分明感觉到她比自己高出半个头。
瞬间,孙山非常沮丧,明明比元姐儿大两岁,结果比她还矮。
由于多日未见,恰巧在茶馆遇见。
于是三人加一个小丫鬟又继续待在茶馆聊天了。
元姐儿欢喜地说:“山哥,听说你考上秀才了。哎呦,你真厉害!”
孙山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因为不需要孙山说什么,元姐儿又往下说:“山哥,你考上秀才可是大喜事,这顿你要请客了。”
孙山点了点头说:“行,喝茶,吃山楂。”
何书锵捂住嘴巴嘿嘿笑。
元姐儿不明所以地问:“山哥,为什么喝茶,吃山贼啊?还有好多好吃的呢。”
孙山还未说话,锵哥儿就抢过话来:“大妹,我刚才跟山哥也是喝茶,吃山楂。你也这样吧。其他吃食莫要吃,再吃下去,哎.....”
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何纯元,意思不明而喻。
何纯元大怒,想捶她哥,不过看到孙山在,忍着。
她可是淑女,贤良淑德,不能暴力。
孙山解释道:“元姐儿,我听书锵说你要节食养生,所以点心这些不要吃。喝茶吃山楂,对身体好。”
何纯元皱着眉头,反驳道:“不吃饱,怎有力气节食呢?山哥,我都是吃完后才节食的。”
这话听得何书锵,孙山,以及站在一边的小丫头嘴角抽搐。
怪不得越减越肥了,原来是吃饱后再少吃,能减下来才没道理。
最后孙山还是拗不过元姐儿,她一次性点了好几样点心,特别是煎炸食品,是她的最爱。
元姐儿一边吃甜薄撑一边眯起眼睛说:“山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来广州做什么?你是怎样考上秀才的?你是我见过年纪最小的秀才。哎,要是哥哥有你这么厉害就好了。”
元姐儿也不用孙山回答,看了看何书锵说:“大哥,你应该好好向山哥学习了。当初山哥从池塘把你捞上来,今日也能帮你捞出一个秀才来。”
调转头对着孙山说:“山哥,你要教教我大哥怎么考秀才了。我阿爷阿奶听到你考上秀才后,对大哥更严厉了。他们还说你从村里来的都能考上,我大哥锦衣玉食要是考不上,就无脸见人了。”
孙山想不到元姐儿那么话说的。
跟何书锵一样,把自己当做垃圾桶,什么都吐槽。
从家里到女学,从女学到同窗。好的说,坏的也说。
旁边的小丫鬟眨了好几次眼睛,元姐儿当做没看到。
最后,元姐儿和锵哥儿把桌子上的点心全吃光光,临走前,元姐儿脆生生地说:“山哥,下次我们还出来玩,就来这家茶馆,东西好吃。”
锵哥儿点了点头说:“山哥,这间茶馆的东西的确不错,不过下次我们不要来了,找另一间,吃不一样的口味。”
两兄妹一唱一和地跟孙山约定下次再聚会。
当然做东的依旧是孙山,谁叫他是秀才公,即使是穷酸秀才,也是秀才。
孙山头也不回地跟胖兄胖妹告辞。
下次?没有下次了。
想约他,就约到孙大姑的院子,好好陪他练字读书吧。
元姐儿喜欢吃的点心--薄撑。有甜有咸,有机会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