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得到消息的时候。
云桐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只是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与赵明珹稍微提了此事，后者手一摆。
“这种小事，有什么好在意的。该追封追封，该赏赐赏赐，由着礼部去办就是。”
“可是，季忠死了，北地会不会局势不稳？”
“他们闹他们的。”赵明珹无所谓地道。
云桐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不管，悄悄让人去联系夏循。
然而还没等夏循入宫，京城里就已经流言四起。
各种道听途说卷成一枚石子，投入京城这滩死水，打破了表面的宁静。
事关皇室的流言如同潮涌，将帝陵里的一个宦官的死，与千里之外暴忘的将军联系在一起。
先帝那个被太后送出去的儿子有真龙天子之相，降生的时候，天生异状，不少宫人都看到笼罩皇宫的乌云中有金龙翻腾。
王青仪忌惮这个将来极有可能继承帝位的孩子，又害怕杀了天子必遭天谴，便派人将他送了出去。
送去了北地的季家。
如今，王青仪权势滔天，担心当年的事情暴露便要杀知情人灭口。
她先派出心腹杀了李横李常侍，又派出杀手给季忠下毒。
“仔细说说是怎么下毒的？”
原本云桐只是当个闲话听，手里还忙着修剪茉莉的花枝。
可听着听着，云桐就听进去了，林芊生怕她心不在焉地再被剪刀伤了，连忙过去接下。
云桐干脆花也不顾了，拉着林芊坐下听。
“说什么的都有。”柳寥接着道，“有说是太后派了大内高手，隔着一里地，用一片叶子把毒飞到季将军的酒碗里的。季将军喝了酒就知道不好，却为时晚矣，只留下一篇血书陈情，就命归西天。”
云桐都听愣了。
“这是他亲眼看见的？”
“不止呢，还有人说是太后从西域请来了大法师在宫中开坛做法，直接取了李常侍与季将军的性命。”柳寥道，“京城里有一帮人就指着一张嘴讨饭吃，什么事到了他们嘴里，都能开出花儿来。”
云桐看了一眼桌上那盆死活不开花的茉莉。
“那有人信吗？”
柳寥点点头。
云桐没忍住笑了一下：“这都有人信？且不说李横与季忠的死有没有关联还有别论，就说太后何必要忌惮一个婴儿。”
若真有帝王之相，那直接抱来养在身边就是。
真龙天子这事，云桐也怀疑是杜撰的。
“季家那个……”
“季鸣鸿。”柳寥提醒道。
“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只怕是别有用心。”云桐皱起眉头。
“娘娘，难道是季家有反心？”林芊面露忧色。
云桐一抬手，示意自己的亲信不要说话，她沉默着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时间对不上。北地距离此有千里之远，季忠与李横的死讯是一同来的，可季忠一定早死了。如此，很有可能是京城里的人特意将这两件事关联到一起。”
“娘娘，此事剑指太后，是不是与咱们无关啊？”柳寥问。
“不……”云桐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惊慌，“恐怕是冲着皇帝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