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曈!”眼看着那具身躯已经极速膨胀开来就要爆炸,阮轻罗也来不及后退,只能给自己匆匆布下几道结界,面色不忍地移开了视线。
那么短的时间,再加上半步灵王的威力,即便是云曈有本事护住自己,那座山洞也会因此倒塌,云昽会被埋在里面,而云曈处在爆炸的中心,她根本想象不到她会遭遇什么。
一旁的李老二也面色惊恐地看着这边的情景,满眼都是他完了。
这么近的距离,他已经没有力气为自己布上一层结界,即便是有也挡不住这样的威力,而他满心信任的大哥,早在把黄牙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飞速后退了,看都没看一眼他。
然而,几秒的时间过去,两人想象中的爆照声并没有传来,阮轻罗抬眼间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一脚将那个膨胀到极致的球状物踢了出去,然后紧紧将云曈护在怀里。
下一瞬。
“嘭!”
一道震天动地的声响直接在她身后的另一座山头炸开,轰隆隆的落石不断地滚下,四溅的石块直接砸断了不少的古树,整片山谷变得一片狼藉,就连阮轻罗都因为这突然的变故来不及防备,后背被几块炸石划伤,落了一身的灰尘,只有被那个身影护在怀里的云曈依旧干净整洁的不像话。
看着依旧白净美丽的云曈,阮轻罗几乎是咬碎了一口银牙,都怪她手欠给云曈收拾什么衣服,擦什么脸,就应该让那人看见她一身狼狈的模样,丑的跟花猫似的,看他还能护着她。
这边阮轻罗的嫉妒无人知晓,另一边及时赶到的从远正将云曈护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拍着怀中云曈的后背,嘴里不断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只是不知道安慰的究竟是云曈还是自己。
天知道他在看到云曈往自爆的中心点跑去的时候他的心跳都停滞了一瞬,只能强行止住那具自爆的躯体,但是因为时间紧迫,法则的力量只来得及调动了一瞬,根本来不及完全压制,只能将他弄远一些,好在是没有伤到她。
“从远?”听着头顶传来的熟悉的声音,云曈有些恍惚地抬起了头,不确定地看了看他。
从远闻言微微松开了紧紧箍住云曈的臂膀,低下头认真地注视着她,轻声道,“嗯,是我。”
“从远。”云曈恍惚地看着面前因为着急赶路而略显沧桑的面孔,再次唤出声的时候眼泪已经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我在。”从远无奈地轻叹一口气,抬手轻柔地擦掉了云曈脸颊上的泪珠,但是这眼泪却像是止不住一样越擦越多,云曈也由之前的无声流泪变成了嚎啕大哭,右手却紧紧抓住从远的袖口不放,好像满腹的委屈终于有了宣泄的地方。
从远看过那段影像,自然也知道她为什么痛苦,只能一遍又一遍无声地拍着她的后背,告诉她,他在。
刚刚冲过来想要质问从远会不会救人的阮轻罗在看到这副情景后,满腹的质问顿时憋了回去,算了,看在云曈哭得这么惨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她想,她大概也知道云曈为什么到现在才哭。
人啊,在外人面前会不自觉地坚强,只能独自扛起责任的时候也是,但是在朋友面前,在家人面前,总能因为一两句话就溃不成军,云曈被自己的父亲兄长,被自己的亲族抛弃放逐,自己的哥哥又生死未卜,她要是再不哭她都怀疑她是铁做的了。
易为春拖着一个人影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云曈站在从远跟前痛哭的模样,有些别扭地摸了摸头,到底没有走过去。
不过,人识时务,动物可不会。
在满山谷只剩下云曈的痛哭声时,一阵急促的吱吱声显得格外明显。
看着那个急促飞来的身影,易为春抬了抬手刚要将它拦下,就见它飞一般地从自己身边蹿过,在半路上从从远的方向飞来一个细长的身影也被它看也不看地直接拍开,下一秒就踩在从远的肩膀上抱着他的头吱吱乱叫。
坏远远,来这里竟然不是第一个找它!
被糊了一脸的从远无奈只能将它的爪子扒拉开,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的云曈就突然止住哭声昏了过去。
将灵力在云曈体内游走一圈,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情绪起伏太大,因为力竭而晕倒的,这才松了口气,拦腰将云曈抱起。
“你干什么?”看着下一秒一屁股坐在云曈小腹上盯着他的团子,从远蹙了蹙眉有些不放心地道,“去,别压着她。”
见团子还是那副固执的模样不肯动弹,从远这才稍微沉了些声音,“团子,别任性,要不是你玩忽职守,没有守在云曈身边,她也不会遇此险境。”
听到从远这样说,团子顿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像是不敢相信从远竟然会为了这件事情训斥他,为着他的嘱托,它这两三个月可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就出去这一小会儿!还有,他的怀里明明是它的位置,它坐一下怎么了?他竟然凶它!见色忘义的坏远远!
看着气到胡须轻颤的团子,从远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稍微有些重了,刚要放缓态度好好劝劝团子,就见它一跃直接趴在了自己的头上,而且是腚在前方。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因为他能感觉到团子不长的尾巴正在他的额头生气地甩着,速度堪比小型龙卷风。
从远被团子这一跳弄的没了脾气,索性也不管它,等有时间再哄它也是一样的。
易为春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团子咬牙切齿的小模样,恶狠狠地趴在从远头上仿佛要用自己的体重压死从远。
他将手里昏迷的人扔在地上,上前几步想将团子抱下去,但是团子丝毫不给他面子,易为春也怕硬拉下去从远的头发会遭殃,只好作罢。
一旁早已经爬回来的通天蟒也已经爬上了从远的肩头,冲着从远头顶上趴着的团子嘶嘶地吐着蛇信子,结果又被团子一巴掌拍了过去,晕乎乎地砸在云曈的怀里,缓了缓神这才悲愤爬到了从远的袖口,啪嗒一声砸在从远的手腕上装死。
“算了,别管它了。易兄,你把里面的云兄背上,我们走吧。”
“砸了我们莳花宫的山头还想走?兄台未免想得太容易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