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粤急忙跑过去展览三区。
这时的展览一区已挤满人，几乎被围得水泄不通。
许粤拼命挤进去，刚好便撞见站在边上的窦舒童。
“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她问。
窦舒童答，“‘朝阳鸣凤’被人换掉了，现在摆在展览箱里面的是赝品。”
许粤满脸疑惑，心跳已慢了两拍，失声叫起来，“这怎样可能？”
“朝阳鸣凤”是她师傅梅东青的心血之作，昨晚她最后走时看到的“朝阳鸣凤”还是正品，现在怎可能被人换成赝品呢？
“请让一让！请让一让！”
许粤满脑问号，拼命地拨开人群，想挤进去“朝阳鸣凤”的展位位置。
这时，展位周围也都是人，大家议论纷纷。
“怎么会这样？”
“就是啊。居然被人偷龙换凤了。”
“也是奇怪，‘朝阳鸣凤’也不是这里最贵的展品，那小偷怎样就偷走了这件作品呢？”
今天是展览开幕第一天，属于非公众展出日，邀请的宾客大多是业内或城中名流嘉宾，身份矜贵，但人数并不算多。
而“朝阳鸣凤”虽然也是展出的主要展品之一，但位于不算太起眼的三展区，又是属于现代作品，所以开幕到现在大约两小时，来这个展厅欣赏的嘉宾稀疏。
况且很多人对“朝阳鸣凤”这件作品并不熟悉，又或者是没有细看，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问题。
直到江城市艺术协会陈副会长出现。
陈副会长观察不久后，就发现现在的“朝阳鸣凤”是赝品，继而要保安通知主办方，并报警。
现场，陈副会长还在跟众人解释着为什么这“朝阳鸣凤”是赝品。
许粤挤了进去，看了陈副会长一眼。
陈副会长，许粤是认识的。
他是城中一位老艺术家，不可能随便生事，既然他能提出，肯定是有理有据。
许粤赶紧向“朝阳鸣凤”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她差点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朝阳鸣凤”是许粤和梅东青师傅一起完成的作品，是真是假，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如今放在玻璃箱里面的“朝阳鸣凤”虽然跟正品一样大小，但颜色就已经不对了，还有手工和细节根本与正品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普通人可能看不出什么问题，但行内见过这件作品的人看几眼就知道眼前的绝对是赝品。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许粤身体僵立原地，死死地盯着“朝阳鸣凤”，整个人都震惊了。
正品“朝阳鸣凤”居然不见了！
谁换走的？
许粤感觉到异常懊悔。
今天这场活动，她需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居然完全忘记要在展会开幕前，看看所有展品是否完好无缺。
如今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许粤自己是难辞其咎的。
可究竟“朝阳鸣凤”被谁调换了？
这件作品如今在哪里？
“朝阳鸣凤”是师傅的心血，绝对不能不见！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警察也赶到了。
“谁是这个场馆的负责人？”警察问。
窦舒童和许粤都站了出来。
负责这个区域的窦舒童简单地将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
警察问，“今天早上，你们工作人员都没发现作品有异样吗？”
窦舒童和许粤尴尬地摇摇头。
警察又问，“那在展出前，是谁最后接触过这件艺术品，你们知道吗？”
窦舒童想了想，突然指向许粤，“对了！最后一个接触这件艺术品的人，就是许粤。她是负责所有艺术品布置区域的工作人员。而且我听说，昨晚半夜，她还独自一人回过来一趟，说要看看‘朝阳鸣凤’有没有问题，还打开了箱子。”
“……”
许粤脸色微微一变，开始觉得不对劲。
窦舒童话里话外似乎意有所指，但对方大致的意思的确没错，许粤自己很可能就是最后一个碰过“朝阳鸣凤”的人。
警察疑惑的眼神看向许粤，“半夜？半夜你为什么要回来呢？还是专门回来看‘朝阳鸣凤’的？”
许粤将昨晚的情况给警察复述了一遍。
警察问，“是保安张队长叫你回来的？那他在哪里？能给你作证吗？”
许粤也不清楚，便看向众保安的方向。
谁知道，一位保安竟然站出来说，“许小姐，应该不会吧。张队长从昨天开始就请病假没来，今天也没来。按道理，昨晚应该没有人告诉他展会现场内的情况。那昨晚他也应该不会打电话给你的啊。”
“……”
许粤额头冒出了几滴细汗。
保安的意思，是说她在说谎？
她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不简单了，她下意识地看向窦舒童寻找答案。
可此刻的窦舒童却似乎在故意避开了她的注视。
许粤倒吸一口凉气，心叫不妙了。
不会是有人蓄谋已久，故意加害自己吧？
这时，听到窦舒童说，“警察先生，不如我们先看看监控吧。监控里应该能找到答案。”
监控室就在不远处，警察、窦舒童、许粤、邝眉等几人便走过去看。
监控回放中。
越看，许粤的心便越凉。
在快速回放的视频中，居然显示由现在到昨晚大家下班前的这段时间里，唯一只有许粤一人曾经打开玻璃箱，近距离观看过“朝阳鸣凤”。
而且非常诡异的是，就在她打开视频后，视频居然出现了一阵短暂的黑屏，这就更加难以辩解了。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很容易就会联想到是许粤昨晚调换了“朝阳鸣凤”，然后制造视频黑屏，来掩盖自己的罪行。
果然。
一看完视频，窦舒童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天啊！许粤，你也太可怕了！是你偷换了“朝阳鸣凤”吗？我知道，你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作品，你就非常喜欢这作品，每天都看很多次。但你也不能真偷了它啊！”
众人怀疑的目光都一同看向了许粤。
“……”
许粤脸色惨白，心一直往下坠，双手在身前攥紧，就像试图捉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
惨了！
自己真的掉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