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家人呢?”
“都搬走了,没在相如县了。”
郭盛安这才重新环顾四周。
不管是前厅还是后院屋子,没看到风水哪里不对劲。
直至他脚下发力,一跃上墙。
看得蒋牢头目瞪口呆。
郭盛安在屋顶找到异常之处。
前厅正中央嵌有蛇雕图案的铁制品,蛇属阴,铁质也属阴。商铺不管是坐标还是其他,都没问题,唯独这玩意儿会招来阴气,但若是这巴掌大的东西,想必也不至于害人。
若是底下有接应的阴气物体,那便能使负面磁场放大,从而影响到人的生活。
郭盛安跳下屋檐,将手中的铁质蛇扔给了蒋牢头,问及:“有铲子或者铁锹什么的吗?”
“有有有,除了之前铺子里要卖的东西,其他都留下了,就怕晦气。都丢在后屋呢。”
还留了东西?
捡漏了捡漏了。
郭盛安找到趁手的工具,找到正中央的位置,撬开了地上铺的那块石砖。
是一块阴石。
“这是什么?”
见郭盛安捡起阴石,蒋牢头也想摸。
郭盛安沉下脸色,“不怕死就上手。”
“……”
怕死的蒋牢头猛然缩回手。
郭盛安:“这两样大概就是造成这间商铺风水的原因,铁质蛇在正上空吸纳阴气,阴石承接,使得经常出入这间铺子的人阴气入体,干出些出格的事。
但他们没那方面的想法,也不会成事,风水不好只是放大他们心中的恶念罢了,不是他们违背理论的真正祸首。”
“原来是这样……”
“这间铺子我要了。”
既然将这局面破了,那就不必担心其他事了,此事不盘更待何时?
“哎,行,回头我帮你张罗好。”蒋牢头犹豫了下,道:“真……没事了?”
“没事了。”
“那你咋知道这铁质蛇是吸纳阴气的?”
“蛇摸着冷吗?”
“冷。”
“铁制品呢?摸着冷吗?”
“冷。”
“双重阴,还不是重阴之物?”
“……有几分,道理?”蒋牢头不太确定。
郭盛安捏碎了阴石,又问:“这间铺子是多久建的?何时开始出的事?”
“好几年前了。”
“衙门有记录在案吗?”
“除了公媳这件案子,其他都是担心家中男子走科举路子受到影响,都私了,没有记录。”
那就是无从查询了。
郭盛安:“好吧。”
“贤弟是觉得其中有阴谋?”
“不知道,或许是凶手对这里第一批出事的人家有仇,才设立的这个简陋吸阴阵法。总之,这里历来出事的都搬走了,也无从查证了。”
“这倒是。”
又去看了剩余的商铺,都不如这两间如意。
辛苦蒋牢头花费心思,郭盛安难得大方一回,打算请他和县令去酒楼吃一桌。
县令便含沙射影道:“你这一去,酒楼大厨不得自惭形秽?”
郭盛安:“……”这语调,他还真不知怎么应。
蒋牢头来了兴致,问县令:“大人为何这么说?是贤弟与酒楼大厨有过节不成?”
“哈哈哈,什么过节啊。人家之前来我这敝舍招待他,谁知反被他露的一手折服了。”
“这么厉害?那我可得好好尝尝贤弟的手艺了。”
郭盛安:“……”当我是你们的厨子吗?你们想吃我就得做?我没脾气?
县令似乎看出郭盛安眼底的抵触,道:“盛安啊,上次那位大厨离开前跟我提过,只要你敢在他面前亲手做一道菜,就给你在酒楼免一个月的单!”
“……大人,你和蒋大哥想吃几个菜?咱们去酒楼做?正好省了一笔食材费。”顺带踩踩点。
县上哪家酒楼来着?
福满酒楼。
厨子在后面忙得如火如荼,骂骂咧咧的。收的徒儿没一个经用的,手脚都不够麻利!
前面的小二哥急匆匆来:“张大厨,县太爷来了!请你去叙上一叙呢!”
张厨子一听,顾不上手头的活儿了,将锅勺一递,匆匆就往前厅的二楼雅间里去。
“草民张厨子叩见县太爷。”
“起来吧,看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张厨子一抬头,就看郭盛安笑眯眯的。
“听大人说,你给许诺,只要我敢亲自在你面前做一道菜,免一个月的单?真的假的?这般大方?”
“自然是真的!我张厨子向来说一不二!”
“好好好,不知荤素是否一样免单一个月?”
“荤菜免两个月,素菜免一个月!”张厨子不是傻子,思忖片刻,读懂他言下之意,道。
郭盛安笑眯了眼,“恰好请客大人和蒋大哥,可否借厨房一用?”
“请请请。”
郭盛安扭头对县令道:“大人,那我先?”
“去吧去吧,可别敷衍了我与你蒋大哥。”
“断然不会。”
直至来到厨房,被张厨子的徒弟们当猴一样看,郭盛安才泰然询问第二个问题:“兄台,这食材可以随意取用吗?”
“可以,自然可以。”
“不用给钱?”
“自然!”
张厨子现下心底只想他快些动手,而不是磨磨唧唧问东问西。
事后,等反应过来的张厨子:……就没见过这么抠的!请人吃饭,连食材钱都不想出!
张厨子心热切,当局者迷,他的徒弟倒是意识到什么,异样眼光落在郭盛安身上。
郭盛安干咳两声,转移话题:“不是说厨方不外传吗?你的这些徒弟一起看了,没问题?”
张厨子:“……郭公子多虑了,你的厨艺好并不在方子上,而是刀工和火候的掌控。所以,无所谓这些泼猴们看不看。”
的确。
若是烧火的人不能控制火候,厨子颠勺能起到散热的作用,使食材到达他想象中的最佳效果。
这才是郭盛安菜炒得好吃的关键。
其次便是所有调味料添加顺序和克数,看似撒得随意,但都是有严格把控的。
“那便好。”
“今日郭公子准备炒几个菜?”
“便三荤一素一汤吧。”
荤为凉拌鸡丝、红烧肉、笋干炒肉丝,素为素炒冬瓜,汤为豆腐白菜汤。
原本是很家常的菜,偏偏郭盛安炒出来,飘香十里,前厅的客人都闻到味儿了。
“怎么回事?张厨子换掉了?”
“他是这酒楼的东家,谁会换他啊?”
“那是请了个了不得的厨子?”
“好香啊……”
二楼雅间没闻到味儿,倒是察觉到一楼的异动了。
蒋牢头好奇得很,朝县令抱拳,得了首肯就推开雅间门,往下看——
看到一道被小二哥端着的菜,被一楼客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