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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大笑。

渊月气极,说话带着杀气:“滚!”

老头站在院里,乐呵瞧着他。他总觉这老头有点怪,却又说不清楚。

“老爷子不走?”萧离说:“九公回来估计得一个时辰,或者还要更晚。这么冷的天他就爱喝两口,兴许在哪个小酒馆里猫着呢。”

老头说:“兴许不会回来。有朋自远方来,怎能不快乐。老叔的朋友本来就少,现如今更是没剩下几个。”

萧离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老头每天都那么高兴。”

“这话怎么讲?”

“如果我到了他那岁数,别人都死了,只我还好好活着,那肯定很值得高兴 。”

“小子,对于有些人,活着并不快活。”

“那是活的太累,太痛苦。”

“活的太久,也是一种痛苦。”

萧离心想:谁会因为活的久而觉得无聊。如果那人像自己这样,知道能活多久,就会觉得哪怕是睡觉也是在浪费时间。

想到这里,体内忽然气血翻涌,每一条经脉都在膨胀,每一个毛孔都要冒火。

太意外,这个时候要犯老毛病。南风和九公都不在身边,万一撑不过去,就死的太遗憾了。

老头愣住,眼前这少年还真让他惊讶。一身暴虐无比的真气,却还能活到现在。若是常人,早被撑破身体,一命呜呼也。看了一会儿,恍然明白了。心道:原来是《大涅盘经》,这倒是个法子。

暴虐的真气肆意狂飙,萧离全身血液如沸腾一般。体温升高,与外间的寒气接触,生出一层淡淡水雾。

“这是要成仙呀。”老头笑:“你控制不住它,就想着压制。不是你的,始终不会随你心意。今后发作起来,会比这次更加凶险。”

萧离眉心显出一颗红点,先是淡淡的红,随即变成如血一般。红点一闪而逝,如昙花一现。周身白雾消散,又被一层黑气笼罩。黑气像有自己的生命,变幻出各种吓人的形状,一股肃杀之气随即蔓延开来。

老头见这一幕,双眼眯了起来,心说:“原来是你。”他抬手一拍,也不见得多么用力,只见萧离周身的黑气挣扎着皆从他眉心钻入体内。

老头自语:“还没到时候。”没缘由的一阵紧张,是得紧张,他已经等的太久,久的已经忘了自己在等什么。

其实有时候,等待,也许是生命唯一的意义。

萧离缓过劲儿来,长呼出一口气,别提有多轻松畅快。这是第一次发病,完全自己一人扛过去的。

老头拍拍他肩膀:“年轻人,你这可不是一般毛病,天底下的大夫怕是没人能看的好。也只有《大涅盘经》能让你苟延残喘。”

萧离脸沉着:“九公也是这么说,我姐带我看过许多大夫,一样不知道怎么解决。”

老头说:“那是当然,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一种病,又怎么会有治疗的法子。”

萧离忙问:“你老知道我这是怎么回事?”

老头点点头:“精血入胎,生而为人。那一点精便是生命的动力,亦是天地之气凝结而成,假借人身。生命靠这一点精延续,慢慢消耗,直至完结,生命结束。生命的过程便是精散而为气,重归于天地。”

萧离不甚了然,老头接着说:“修者练精化气,以气为引,强纳天地之气于身,以期延年益寿。这本是最艰难的,能做到这一点的,万中无一。但凡事总有些例外,有人天生就像个窟窿,生来天地之气自行入体。这种体质极其罕见,不幸者,出母胎即被天地之气撑破经脉而夭折。幸运者,或能活到三四岁。你能活到今天,也不知道是不幸还是万幸。”

萧离说:“那您老有什么妙招?”

老头摇脑袋:“《大涅盘经》只能缓解,人身终归有个极限。即便能把涌进体内的天地之气合二为一,身体也承受不住。就算你把《大涅盘经》修到圆满,能多活个五六年吧。何况《大涅盘经》要修到圆满,穷极一生也未必能够。”

萧离心想:九公说能活到二十五,老头说我还能活五六年,这么出奇的一致,看来这条小命真的有点悬。要不要现在就生个孩子,省得以后南风孤独。想及此,他想到渊月:这阿姨可能不适合。

老头又说:“你也无需绝望。我知道有一物,于别人乃是要命的东西,于你恰能救命。”

萧离咧开嘴:“什么东西?在哪儿?”

“那东西叫作血玲珑,在你姐姐南风手中。”

“我怎么不知道?”

“也许她并不知道那东西能救你的命。”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姐的,还知道她手中有这个宝贝。”

老头神秘一笑:“太平镇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人,也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到了后半夜,九公还没有回来。老头早走了,实在等不下去。

萧离见渊月还在疗伤,就想到了胖屠。今晚的事得给胖屠有个交待,躲着不是办法。他推开院门,胖屠却正站在门外。

“也许真是我错了。”胖屠没缘由的来了这么一句。

两人走在街上,沉默一路。但看他的样子,并没有因为救了渊月而恼火,倒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快到家门口时,胖屠终于开口:“我确实想杀了渊月,这是最简单的法子,但简单往往不能解决问题。其实在那之前,我那一刀已没有一往无前,有去无回的气势。所以即便你不救她,可能最后我也下不去手。”

听了这话,萧离顿感轻松:“我以为你会怪我。”

胖屠说:“我怎会怪你,倘若渊月真死了,说不定我现在正后悔。活人,总比死人有用。况且还是个女人,很多时候,女人也比男人有用的多。例如你会怜惜一个女人,而不会去怜惜一个男人。”

萧离明白胖屠的意思。他虽和渊月只有两面之缘,但以他猜想,渊月既不会成为人质,也不会成为棋子。那种个性的人,既不受人要挟,更遑论受人摆弄。

萧离忽然想起老头的话,便问:“你可知道姐姐手里有个宝贝?”

“她有什么宝贝我会不知道。”

“血玲珑。”

“谁告诉你的?”

“九公的侄子。”

“九公哪来的侄子……”

胖屠脸色突变,飞身而起,萧离紧随其后。两人门也不过,直接翻墙而入。屋里点着灯,南风傻愣愣坐在那里,脸上尽是恐惧之色。见两人回来,神色稍安。

“胖叔,你看。”南风示意。

桌上放着个小木盒子,触手不由得一股冰凉厚重之感。胖屠识货,这是万年乌木所制。他自然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有万年乌木的盒子才能掩的住血玲珑的煞气。

“谁送来的?”他问。

南风摇头:“不知道。”

“什么时候?”

南风说:“刚刚。”

萧离和胖屠对望一眼,心里都有疑问:刚刚送来,却见不到人,那不是见鬼了。

南风说:“我只是眨了下眼睛,东西就在桌子上了。耳边有个声音说:物归原主。然后你们就进来了。”

胖屠和萧离再次深情对望,已不仅是疑问,而是有些惊奇和恐惧。若像南风说的,两人翻过墙头那一刻,应有所发觉。可他们连毛都没见到一根。

南风说:“胖叔,我们走吧,离开太平镇。”

胖屠摇头:“走不掉了,也无处可去。”

萧离憋的实在受不了,压着声音,故作神秘:“我能不能知道点什么?”

南风上前拉住他手臂:“以后再告诉你,现在不是时候。”

胖屠说:“不用等了,现在就告诉他。”他拿起乌木盒:“这就是你姐那个宝贝,血玲珑。但我不知道那人告诉你血玲珑的用意。”

萧离说:“老头说了,血玲珑能治我的病,救我的命。”

南风轻拍他脑袋:“你傻呀,血玲珑若能救你,也不会让你受这几年罪。那年你第一次发病,我就用血玲珑试过……”

胖屠没让她继续说下去,而是把木盒递给萧离:“给你。”

萧离一把拿过来,南风还没来的及制止,他已把盒子打开,拿出了血玲珑。这一刻心里凉了一半,还以为血玲珑是多么耀眼旷世的宝贝,原来只不过是颗枣核大小的黑色石头。

南风捂着嘴巴:“怎么可能,难道萧离也是渊氏一族?”

胖屠说:“渊个屁,渊氏一族怎么会有男人。”

“那血玲珑怎么没有反应?”

萧离说:“确实奇怪,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能称之为宝贝,又怎么能治好我的病。吃了它?”没等人回答,就把血玲珑放进嘴里。说也奇怪,血玲珑在舌尖上跳动两下,就莫名其妙感觉不到了。

这一幕吓坏了南风,她少有的花容失色。提起小拳头对准萧离腹部就是一拳:“吐出来。”

萧离从未想过南风能有这么大力气。吐出一大口酸水,胃差点没堵住嗓子眼。

“快吐出来。”南风连着几拳,每下都打在胃部。

“姐,别打了,再打死人了。”萧离躲开:“没病死也被你打死,你干什么呀。”

“她是帮你。”胖屠说:“血玲珑入体,你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什么路?”

“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