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视线下移时，一条蠕动的黑线进入她的视线。
“：这是，”零陆睁大眼睛凑近去看，“啊，蚯蚓蚯蚓蚯蚓。”她吓得原地又跳又踢，一个狼狈地起跳跳上顾知也的背部，他急忙伸出其中一只十分空闲的胳膊揽住她。
等到鞋子上那条黑线被踢到一边的草地上时，零陆激动的情绪还久久不能平静，惊吓和尖叫涨红了她的脸颊。
她在脑子里幻想着如果她没发现这条蚯蚓的存在，它会不会爬进她的裤腿里。
一想到蚯蚓接触到皮肤后产生的那种恶心粘腻的触感，她止不住打了一阵又一阵冷战。
“：回去吧回去吧，我不想在这里待了。”零陆的眼睛不断在草坪上搜寻着，唯恐那条蚯蚓会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顾知也把伞递给她。
零陆接过伞的同时用一条胳膊紧搂住他的脖子，生怕他会把她放下来，警惕扫视着草地的视线并未收回。
顾知也的嘴角带着隐约的笑意。
顾嘤嘤自己咬着牵引绳老实巴交地跟在这两人身后，浑身的毛发被雨水浇透。
回到屋内，顾知也一边把零陆放下来一边调侃，“舞跳得不错。”
零陆听得咬牙切齿；抬手“哐哐”给他两拳。
顾知也拿过她手中的伞收好后放在门口的屋檐下。
零陆努着嘴不说话。
顾知也凑过去用额头轻碰了碰她的额头，遭到推拒。
关荣和姜助理不知何时站定在不远处，将俩人的互动看了个彻底。
“：老大。”姜助理冲着顾知也扬扬手中的文件，“太太。”他热情的朝零陆问好。
零陆朝他点点头。
关荣低垂的眼睛闪着算计的光。
姜助理从书房出来正好遇到出来倒水的零陆，打过招呼已经走出几步的姜助理眼睛一闭，一拍脑门，倒回到零陆跟前。
“：太太，您和老大好了？”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谁跟你说的？”
“：我看你们刚才……”姜助理欲言又止。
零陆耸耸肩。
“：有件事情我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和您讲。”姜助理沉思道，“老大说过这件事情对您要绝对保密。”
零陆的眉毛上扬，没接话。
“：您不好奇吗？”姜助理笑得不怀好意。
“：我不好奇你就不说了吗？”零陆眉眼弯弯，脸上挂着假笑看着他。
“：呃。”姜助理略感尴尬地搓搓手，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U盘递给零陆，“里面有您想知道的所有事情。”
零陆眉眼一皱，视线看向一边：好像她现在并不想知道任何事情。
她迟疑一瞬，接过。
“：祝您早日康复。”
“：多谢。”
零陆看着掌心的U盘，走到房间，打开电脑，同时嘴里还喃喃自语，“让我看看我想知道的事情是些什么事情。”
“：令人神清气爽的一夜。”
“：喜欢暗中偷窥的神经美女。”
“：多金帅哥苦恋一女子多年，倾心守候。”
零陆越念这几个文件夹的标题；眉头就皱得越深。她把电脑往前一推，“这都什么和什么，看起来就不太正常。”
“：令人神清气爽的一夜是什么鬼？不会是十八禁吧？”随即她又立马否认，“应该不会吧，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是骚扰了，我和顾知也告状的话姜助理的职业生涯不是完了？”
零陆点开名为“令人神清气爽的一夜”的视频，监控画面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等等等等等，”她立马拿手掌挡住眼睛，内心寻思着：这真的能看吗？这个视角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耐心等待再等待，电脑一直没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她这才拿开手掌，发现视频显示的画面是顾知也和姜助理还有高语垚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姜助理坐在两人中间。
“：所以令人神清气爽的一夜就是指高语垚和顾知也一起呆在酒店的那一夜？”
零陆自问自答道，紧接着发出不快的质疑，“为什么神清气爽，哪里神清气爽，神清气爽什么了？”
她看着又安静又无聊的画面，想快进，想开倍速，又怕错过一些细节上的东西。
关荣敲响书房门，“先生，吃饭了。”
“：嗯。”顾知也的视线并未看向她。
“：早上做饭忙忘了，您昨天的衣服还没给您送过来。”关荣一改谨慎的语气，用泛着湛湛秋波的双眸凝望着他，“您看，晚上送到您房间行吗？”
顾知也后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问，“几点？”
“：八点半？”关荣一边笑一边冲他挑眉，挑逗意味明显，“您觉着？”
“：可以。”顾知也再度看向电脑，“去喊她。”
“：是。”胜利又得意的微笑固定在关荣脸上。
顾知也细听着走廊的动静，确定零陆下楼之后朝主卧走去。
零陆回房间后第一时间是坐回沙发上接着看“令人神清气爽的一夜”，直到她因为三急中的一急而打开洗浴室的门时，这才发现满地的积水。
“：顾知也。”她打开房门大喊。
在书房工作的男人露出会心的笑容，他看了眼时间，磨蹭好久才过去。
“：我房间的卫生间好像堵了，你看啊。”零陆站在卫生间门口眼巴巴地望着他。
“：你先用我房间的洗浴室和卫生间，我试试能不能疏通。”说着他挽起袖子。
零陆站在一旁，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还不去？”
“：我看看你这里有什么要帮忙的，说不定很快就通了。”
“：要是一直堵着你打算在我要睡觉的时候来我房间洗澡？”顾知也玩味地看着她。
“：呃。”零陆脑子里开始构建那个场景。昏暗的房间，顾知也坐在床上，穿着睡衣，也可能没穿，看着电脑，也可能在看书，然后她从浴室出来……
她的身体冷不丁一颤，太尴尬了，“我现在去啊，我现在就去，你别进来。”
顾知也来到卫生间和洗浴间，掏出两团黑色的布，这个布和下水道内壁的颜色融为一体，不走近看非常难发现。
他看着逐渐消失的积水，处理掉作案工具之后坐回书桌前，凝视着前方的墙壁，眸色复杂。
关荣抱着顾知也的衣服，并未敲门就打开房门进入到顾知也的卧室。
她把衣服放好后开始光明正大满心欢喜地打量着这间房间以及桌上摆的小物件，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的相框后露出不屑的眼神，抬手一按，有照片的那面被压在底下，欢喜的神色再次浮现在她的脸上。
她褪去身上的外套后朝洗浴室走去。
正在浴室穿衣服的零陆听到动静以为外面的人是顾知也，暗自寻思着：不是和他说了别进来。
她加速穿好衣服，打开门的瞬间，四目相对。
一个感到意外，一个感到惊恐。
零陆的眼睛看向关荣的穿着后下意识发出尖锐的爆鸣，她捂住双眼转过身去，“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过来了。”
关荣惊恐的神色并未持续很久，因为顾知也已经闻声赶来。
“：怎么了？”
零陆跑到房门前，踮起脚尖用手掌捂住他的眼睛，“你不许看。”
“：老婆，你的手指没并拢。”顾知也顺势搂住她的腰肢。
“：啊，反正你不许看，你把眼睛闭上。”零陆极为霸道的把顾知也的脑袋按在她的肩膀上。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顾知也一边闻着她的肌肤散发出来的芳香一边假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关荣原以为是她搞错了时间，可从顾知也这副样子来看，她怀疑她被耍了。
零陆回头看向呆愣在那直勾勾盯着顾知也的关荣，“你在干什么，还不把你的衣服穿上离开这个房间。”
“：我为什么要离开？”关荣硬气起来。
“：要不你先把衣服穿上我们再聊。”零陆闭着眼睛说道，眼前那接近赤裸的身体让她无法直视。
关荣拿起一旁的外套穿上后面不改色地站在一旁。
零陆看着她穿好衣服之后才放开顾知也。
“：顾总，我们不是约好了八点半？”关荣笑着问，笑容下隐藏着怒气。
零陆不敢置信地看向顾知也。
“：你说昨天的衣服忘给我送过来能不能晚上给我送过来，我说可以，问你什么时间，你说八点半。”
顾知也十分淡定地反问，“有什么问题？我哪句话有歧义？”
关荣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她总不能自爆说她对着他抛媚眼给他暗示他没看到吗之类的话吧。
“：你为什么要问她什么时间来啊？”零陆不解。
“：她不给出具体时间，万一正巧在我洗澡的时候来又恰巧被你看到了”顾知也理直气壮道。
“：噢。”零陆沉思有倾。
“：不好意思顾总，是我误会了，我现在离开。”关荣两边的腮帮子鼓起来，可见是咬紧牙关在说话。
零陆踮起脚尖看着关荣离开的背影，眸子里闪过精明。
“：通了吗？”她一边往主卧走去一边问。
“：通了。”顾知也和她并排走着。
“：什么原因？”
“：头发。”
“：噢~”这确实是个好借口，零陆说，“可我每次都清理了。”
“：没关系。”顾知也摸摸她的脑袋。
“：你把她开掉吧。”零陆在沙发上坐下。
“：理由呢？”顾知也挨着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