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吉祥没有想到李星寒居然朝着自己方向走了过来,双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看这意思,眼前这阎王是来要自己的命了。
“我本没有正眼看过你,可是你怎么非要往我眼睛里扎呢。”
李星寒提起曹吉祥的衣领朝着宫外走去。
“陛下,陛下救我啊陛下!”
朱祁镇假装没听见,对着李星寒喊了句晚上来宫中赴宴便转身回了寝宫。
反正当着自己杀人也不是第一次,这次又只杀了一个,还省的向朝中文武解释。
不过解释不解释也无所谓了,李星寒杀人,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诏狱深处,李星寒取来了各种的刑具放在曹吉祥面前,他很久没有虐杀过人,手法不知道还有没有生疏。
“大人,阿奋投了那边,昨夜死在了拉苏的枪下。”
李星寒握着铁刷的手分毫不动,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葬在哪儿了?”
“本来想葬在阿福旁边的,可是陛下下了旨,说他不配于岳山侯葬在一处.....拉苏找了个风水好的地方,已经埋了。”
“你想想怎么说,过几天去将家眷接回京城吧,太妃他们回来了吗?”
“大人的速度无人可及,按照约定,太妃估计还得三天才能入京,不过无妨,萧烟儿伺候着倒是没什么事。”
“嗯,走吧。”
郑辉转身离开,诏狱深处传来了曹吉祥惊恐的喊叫声。
李星寒不会让他死的那么痛快。
三天后,李星寒走出诏狱,诏狱深处没有一丝曹吉祥存在过的痕迹。
“大人更衣,陛下等着您入宫呢。”
换上郑辉带来的衣服,李星寒朝着城外而去,郑辉摇摇头跟上,他知道李星寒的目的地。
“大人.....”
看着李星寒开石成碑铁指如钩,郑辉心中的痛楚也涌了上来。
“大人不要太难过了。”
李星寒摇摇头,他不是难过,他只是有些分不清将几个人带出村子是对是错了。
两人一人扛着一座墓碑遇到了等候的拉苏。
“大人....”
“走吧。”
看李星寒没有说话,郑辉拍了拍拉苏的肩膀示意跟上。
“爱徒阿福之墓....师李玄冥。”
同样的,还有阿奋的墓碑。
李星寒还是给了他们名分。
拉苏郑辉两个大男人在坟前哭的像个孩子,这么多年的兄弟四个,现在去了一半。
“于谦葬在哪儿了?”
郑辉抹了抹眼泪:“大人,全老哥那边放出的消息,陛下暗中降旨送于先生去西湖安葬,葬在南山,和岳帅遥望。”
这个安排李星寒很满意。
“家呢,抄了吗?”
“抄了,武大人去做的,象征性转了一圈就离开了,您也知道,于先生家中....没什么好抄的。”
“行,我知道了,至于阿奋家眷那边,你们多费点心。”
李星寒起身离开,宫中的朱祁镇还在等着自己。
“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以我弟子身份在京中做事吧。”
“谢大人....”
他们两个人心中明白,门生是门生,弟子是弟子,有了李星寒这一句,京城当中再有什么风波,也不会卷到自己身上。
酒宴设在了寝宫当中,只有君臣二人参加。
“高叔祖,我知道您还在怪我,我.....”
朱祁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怪。”
李星寒陪了一杯。
“从雄英死到标儿死,早早应该看透这些事情了,可是我....我放不下。”
李星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朱祁镇陪了一杯。
皇权就是这样,只要开始争夺,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祁镇,要勤政。”
这话一出,朱祁镇心中咯噔一声。
“高叔祖....您要丢下我吗。”
“这次没人和你争了,你要好好的为天下万民想想,为你的儿子想想,你这些年对他缺乏教导,你娘又溺爱他,若是毁了,耽误大明的社稷。”
这话也就李星寒敢说。
“高叔祖...您真的要丢下我吗,我娘说了,让我多听您的话,但是您一走,我该如何啊。”
朱祁镇重复了一次刚刚的话。
“我太累了,想歇歇,你不必理会我,再说你也不是第一天当皇帝,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若是大明遇到危难,我自然会回到京城,当然,也会给你写信,至于其他,按朱家祖训来便是。”
喝完最后一杯酒,李星寒起身掀起衣袍跪在了朱祁镇面前:“谢陛下赐宴,臣告退,明日一早启程回天山。非旨....再不入京城。”
寝宫大门被拉开,朱祁镇目送李星寒飘然而去。
“来人....去请太后过来。”
君臣两个人刚刚吃过饭朱祁镇就请人,孙氏觉得不妙,脚下的步子提成了小跑。
“祁镇,什么事.....”
在后宫勾心斗角这么多年,她早已经猜出了几成。
“高叔祖走了.....”
孙氏腿一软扶着桌子坐了下来:“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混账话将他气走?要知道你爹当初贪玩,也没有让他放手不管。”
朱祁镇摇摇头,将李星寒的原话说了一遍。
孙氏的气这才顺了一些:“那就好那就好,不管你们这些家事也好,他累了就让他歇歇吧,他没有放弃大明,就好。”
孙氏也不想让儿子太过于依赖李星寒,这样严重影响一个皇帝的成长。
“娘你干什么去?”
“你忙政事便是,从今天起,我开始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儿子,曾叔祖说的对,我有些太过于放任他了,这样对他将来继承大统极为不利,你惹得祸已经不少,我不能让他成为一个昏君,就算是比不过你曾祖父,但是也得像你祖父和父亲看齐。”
朱祁镇看着孙氏的背影笑了起来:“娘说的有趣,哪儿敢和曾祖父比啊。”
拿起酒杯又放下,朱祁镇眼神微变:“说起这个,该清算一下我那弟弟的嫔妃和孩子了。”
一道道秘密旨意自宫中发出,京城的天还得再变,可这些都已与李星寒无关。
朱棣陵前,李星寒找到了守陵的贺云。
“这口黑锅背的如何?”
贺云笑笑,说实在背的不错。
“武隆准备退下去了,同知这个位置空闲,但是现在让长安上去还太早,祖父如何看?”
“他什么意思?”
“陛下的意思是现在朱骥不是要高升了吗,腾出来的位置让长安去顶,过个三五年再提同知,十年后将指挥使的位置交给他,然后给朱骥安排到南方找个清闲的地方养老就是。”
“陛下说了,于谦是这场内斗的牺牲品,他会好好照顾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