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子,简直就是比滴血在清水中来验证两人是不是有血缘关系更不靠谱。
尤其,说这法子的人,身上还是一身熏人的酒味。
就这么个人说出来的话,哪里能信?
当今更是不会相信。
他只是有些头疼。
原本以为定国公会说出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才将所有内侍都给遣了出去,哪想到,这最后就是一出闹剧。
“定国公,你先喝完醒酒汤如何?”
“陛下,臣并没有喝醉。”定国公指了指身上,“臣的酒量,陛下也是知晓的,这还没喝上一坛。有这么重的气味,也都因扶人,沾上的。”
当今再细看定国公的双眼,见得他眼神清明,这才相信了几分。
“那定国公的意思是……”
“曲山并非我曲氏子孙。”定国公道。
当今只觉一头雾水。
这曲山是曲家庶子,他也知晓。
毕竟,曲家人丁稀少,除却定国公这一脉,也就剩下曲山那庶子一脉。
朝中无人不知。
只是,这曲山不是曲氏子孙这一事,定国公想要在族谱上去掉便是了。想到这,当今看向定国公,该不会是因着知晓那曲山不是曲氏血脉这件事情,恼羞成怒,想着要将曲山那芝麻大小的官位也给除了吧?
虽说曲山并无建树,可到底也没犯过什么大错。他要是这么顺着定国公的话将人的官位给去了,难以服众啊。
除非,是要寻得些错处。
不知道定国公能不能接受这一决定?
在自己的看重的能臣与废物芝麻官面前,当今自然是要选择定国公这个能臣的。
曲山那样能耐的人多的是,比他能耐更大,官位也更低的人也不是没有。
若不是曲山有个能打仗的侯爷爹,他连如今这个位置都做不了。
眼下证明他不是曲氏子孙,夺去他因着曲氏名头得来的官位,这也合适。
想罢,当今便开口道:“定国公可是想要罢免曲山的官位?那可要等一段时间,叫禁卫军查到曲山为官后的过错才行。”
定国公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
陛下怎的就有这种想法呢?他也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呐。不过,听这话也是很感动便是了。
当今,可是毫不犹豫站在他这边。
还未等他言明,就提到这事情上面去了。
这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臣并非此意。只是,在发现曲山并非曲氏子孙之后,臣发现了更为重要的事情。”
不待当今开口,定国公就继续说道:“陛下请看。”
说完,他从衣袖中拿出那块玉佩来。
玉佩刚一呈上,当今就变了脸色。
这玉佩上的图案,当今怎会忘记?
“定国公从何得来?”敌国皇室图腾。
这玉佩象征的身份可不低。
“曲山之女身上得来。”定国公道。
这话让当今身躯一震,这岂不是说,朝中已然有敌国细作?
就这一瞬,当今就想到了很多事情来。
平时与那曲山来往频繁的人,是否也是敌国细作?
好在,他官位低,不然……
那简直是不堪设想。
当今只觉自己惊出一身冷汗来。
然后,他又想到了新的事情,那曲山之女身上所得,再联系到定国公只前说的那话,岂不是说,那曲山便是敌国皇室之后?
“那曲山之女,她可是知晓自己身份,亦或者,这是从他人所赠?”当今想到另一种可能。
便是那曲山为敌国重臣之后,皇室为笼络他,便将代表身份的玉佩赠与曲山之女。让曲山以为得到重视,更加卖力为敌国传送消息,又或是拉拢朝臣?
定国公点头,“应当是知晓的。”
话落,他又道:“曲山之妻李氏一族在这中间似乎也起重要作用。”
李氏一族?
当今皱起眉头。
对于曲山他还知道些,曲山那妻族,他便没听说过。应当是个小家族。
这么一个小家族,还能作甚?
尤其是定国公所说的,起了重要作用,这么一小家族,还能起多大的作用?
定国公看到当今眼神,立马道:“那李氏本为家中精心培养的贵女,却因着曲山一次英雄救美便嫁与他为妻,而李氏家中无人反对。此事传出之后,京中皆称赞李氏知恩图报。家中不少女子嫁与高门为妻。”
当今大为震惊。
这李氏一族的手段,果然厉害。
叫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被人给渗透了。
那些个蠢货!
高门,多出权臣。
需要多久,大魏就能够被敌国侵蚀亡国?
当今那是又气又怒。
简直恨不得立马就将那曲山一家宰了。
可不能。他的理智还在,知晓这不是最好的时候。
他还要知道,在除了曲山有关的人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是敌国细作。
此时最适合的还是按兵不动。
“那曲山之女,可在国公手中?”当今冷静下来,开始想这件事。定国公能够得到这玉佩,是不是说,那曲山之女,就在定国公的手中?
“并不在臣手中,”定国公尴尬的摸了一把鼻子,“臣那闺女回京路上救下了被人追杀的曲映雪。”
“哦?”当今眉头挑起,在知道这么一个坏消息之后变坏的心情瞬间就好了。“晋华郡主回京了?这可是个好消息。什么时候有空了,也让郡主到宫里走走。”
“郡主最近该是无事吧?”当今又问道。
听闻晋华郡主在晋阳可是繁忙得紧,平时不是种些救命的草药,便是在救人。这回京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样。
“臣不知。”定国公有些尴尬。
闺女回家之后,这才不到一日的时间,倒是弄出好些事情来,叫他都跟着忙得脚不沾地了。
至于她自己有没有其他的事情,他哪里知道?
当今瞧着他那脸色颇有些遗憾道:“定国公啊,你可是要将话带到,要是郡主有空,便到宫中走走,太后一直念叨着呢,皇后也在惦记着。”
这两尊大佛,谁惦记着,可都不是什么好事啊!定国公只恨自己没那能耐,叫人不惦记。
她们惦记,还不是惦记着给那些个皇子做媒?
他才不要自家闺女蹚那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