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
东北之雄藩,国之重镇,九边防线之首。
朝廷连征建奴,收复辽东要塞,奴儿干都司。此等要地,东林朝鲜,西临蒙古,南入关内,北接罗刹。
何况,辽东辽南奴儿干都司地域辽阔,物产丰富,是极具潜力的富饶之地。
朝廷收复关外各地,让大明实力如虎添翼。
朱由校起身踱步沉思片刻,冷眸扫过李邦华,洪承畴,袁崇焕等,当机立断说:“诸卿所言,字字珠玑,句句肺腑。
李邦华,传朕旨意,派使者向协助朱大典的索伦各部赠送五千石粮食,对建功者,依照朝廷功勋制度赏赐,凡愿效忠朝廷的索伦部勇士,积极组建索伦营。
杨肇基,传朕旨意,派锦衣卫前往宣府,安排王之臣率领使团前往土默特,喀喇沁,朵颜三部,向各部可汗表明朝廷态度,询问各部可汗意见。
郑崇俭,传朕旨意,派耿仲明率领使团出访外喀尔喀部,告知外喀尔喀部可汗,其部凡愿斩杀建奴残余者,朝廷皆有钱粮奖励。
斩杀一名建奴余孽,赏赐百斤精米,诛杀皇太极,多尔衮,扬古利等残余,奖励万斤粮食。”
此战,诸军大获全胜,一路收复沈阳,开原,奴儿干都司,大量歼灭建奴残兵,生擒建奴贵族,使建奴名存实亡。
唯一美中不足未能消灭皇太极,多尔衮。
现在开始整合辽东各部,利用各部追杀建奴余孽,朝廷将更多精力转向内政。
李邦华,杨肇基,郑崇俭齐齐领命:“吾皇圣命,臣谨遵陛下旨意。”
皇帝安排极好,皇太极,多尔衮率领建奴残部不知所踪,消失在北疆茫茫荒野中,朝廷销声匿迹,朝廷派军追剿浪费时间,还吃力不讨好。
收买外喀尔喀部搜寻,让外喀尔喀部报仇之余,还能削弱建奴残部,必要时,朝廷出兵协助,恰好一劳永逸。
至于扶持索伦部,索伦部人口数万,数量远远小于建奴,又是建奴死敌,投靠朝廷后交由郑崇俭统领,将大大强化朝廷在关外的消耗,却强化朝廷在关外的战力。
这三项安排,无疑是投入小,收获大。
这时,朱由校派人取来坤舆图,决定将重点放在治理关外。
少顷,宦官取来坤舆图,朱由校迈步走下台阶靠近,杨肇基,朱燮元,李邦华,洪承畴,袁崇焕,郑崇俭,赵率教等将官快步靠近。
几名朝廷重臣齐刷刷望向坤舆图,有点搞不懂皇帝何意。
朱由校举目观察片刻,语气坚定地说:“辽东,辽南,奴儿干都司处于关外,地理上,相对封闭和独立,然而,通过海陆两条交通路线,十分容易抵达京畿,战国以来,历朝历代都对东北进行开放。
为让东北各地迅速融入大明,即日起,在奴儿干都司设总督府,总督既是各省最高军政长官,又是地方最高民政长官。
将奴儿干都司分为三省,分别为黑龙江,吉林,辽宁。
在黑龙江西境的兀失卫筑城,名哈尔滨,在吉林东境的阿速河卫筑城,名宁古塔,合并吉林境内的其塔木卫、亦东河卫、木古河卫筑城,名为长春。
郑崇俭担任黑龙总督,卢象升担任吉林总督,洪承畴担任辽宁总督。孔有德担任黑龙江提督,黄得功担任吉林提督,孙元应担任辽宁提督。
耿如杞担任黑龙江布政使,陈新甲担任吉林布政使,张存仁担任辽宁布政使,至于按察使,回京朝廷百官举荐。
另外,朝廷在哈尔滨,宁古塔,长春,沈阳设将军府,形成大三角战略,独立于总督之外,直接都对北部战区都督负责。
刘宗敏担任黑龙江将军,毛文龙担任宁古塔将军,祖大寿担任长春将军,赵率教担任沈阳将军。
满桂率部移驻大宁行都司,曹文诏率军移驻察哈尔都司。
在大宁,察哈尔旧地设县,军卫,千户所,百户所,各县县令挑选军中中层将领担任,该屯田的屯田,该迁徙百姓的迁徙百姓,不足之处,诸卿迅速补充。”
皇宫内,百官陷入沉默。
分割奴儿干都司设省,设将军府,百官毫无异议,然而,皇帝所安排的统兵官吏,将辽东将领异地调换。
往常将领轮调并无大碍,然而,朝廷接连大战,诸将战场建功,几乎覆灭建奴,异地调换颇有怀疑辽东诸将的迹象。
尤其祖大寿,毛文龙,长期在宁远,皮岛经营,现在临时调到宁古塔,长春担任将军,虽然委以重任依然领兵,却独立于总督之外,直接向皇帝负责。
无疑削弱两人在宁远,皮岛影响力。
这时,李邦华迈步出列,神色恭敬说:“陛下,此战诸将连续攻城掠地,生擒建奴贵族之余,还擒获不少官吏,包括昔年辽东沦为建奴俘虏,投靠建奴的官吏。
臣斗胆询问,是否启用部分能臣干吏?”
朱由校思索片刻,朗声说:“用,当然用。用之前,则需甄别,凡肆意杀害辽东百姓,或给边军造成伤害的官吏,统统下狱斩杀。
剩余官吏,能用则用,包括建奴贵族,尽量安排在南方各省,担任按察使,兵备道等,负责监察百官。”
这……
顷刻,李邦华,杨肇基,朱燮元猜出皇帝意图。
建奴官吏投降朝廷,让弃暗投明的官吏,将吏担任按察使,兵备道,负责监督朝廷官吏,这群人必然急于建功表忠心。
嗨。
单单孙传庭坐镇南京,将南方诸省官绅吃得死死的,无论收税,摊丁入亩,全在顺利推行。
现在又派一群投降将官奔赴南方诸省整顿吏治,南方各省官绅,又要倒霉。
不过,朝廷吏治渐渐清明,断不是松懈时候,更该趁机继续巩固。
“臣遵旨。”李邦华神色恭敬领命。
这时,袁崇焕顿了顿,神色严肃出声说:“陛下,祖大寿,毛文龙在宁远,皮岛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未必愿意挪窝。”
“是吗?”
朱由校面如酱色,语气清冷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