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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世子可在?”

魏迟在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荣佩兰将手中的橘子剥开,橘红的的果肉清爽诱人。

她抬头就见魏迟唇边似有似无的笑,“魏迟今日心情倒是不错。”

她将果盘往前推了推,招呼他,“庄子上新下来的,来吃些果子吧。”

魏迟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颊,今日难得脸上带些许的笑容,就连少夫人都看出来了。

他按耐住脸上的笑容,摆了摆手,“不了,属下是来寻世子的。”

荣佩兰也不强求,朝旁指了指,忍不住抿唇笑了,“今日倒是破天荒的,世子在书房呢。”

茶水还没端上来魏迟就已经走了。

海棠端着茶水看着魏迟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问道,“魏迟大哥怎么就走了,茶水都没喝。”

荣佩兰看着海棠忍不住回头看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意味的笑。

海棠回头就见少夫人嘴角噙着笑的样子,她被少夫人看得心里发毛,正准备落荒而逃的时候,少夫人终于开口了。

“他们在书房谈话,你去准备些水果茶点吧。”

海棠有种被少夫人看破心底的窘迫感,她胡乱点了下头,红着脸端着茶水飞快地钻出了屋子。

“少夫人。”

海棠出去后,青檀拿着一封红色的帖子推门而入。

荣佩兰抬头就见她手中拿着一张红色的信笺。

“卫国公府上弥月之喜。”青檀将信笺递给她。

靳家长媳柳亚茹生下了一个六斤八两的胖小子,当日还送来了红鸡蛋。

荣佩兰接过帖子,看着上面娟秀的字体,唇边漾起点点笑意,“时间真快,都满月了。”

青檀,“少夫人要备些什么礼?”

荣佩兰思索片刻后道,“我记得上次母亲给我拿了一块雪蚕丝的料子,这料子最为难得,还是她特意使人从余杭带回燕京的,这料子贴身穿是最好不过,给孩子做衣衫刚好。”

“斗柜里还有一些小金元宝和小如意,小巧可爱,寓意也不错。”

说着她又想了下,“妆匣里,月前的时候如意坊送来了一对儿粉彩掐丝对簪,也给带上,茹姐姐气质温婉,出了月子穿戴得鲜亮些,佩戴这个应当不错。”

“还有世子早就准备好的那块长命金锁。”

礼不算贵重,但也不失心意,小儿和大人都照顾到了。

书房内,纪韫璋鲜见地正在书房里写写画画。

宽大的书桌上铺开了巨大的疆图,书上一角还摆着一册《山海志》。

他仔细地看着疆图,又比对着《山海志》,在一旁纸上写着些什么。

魏迟一见到纪韫璋,冷峻的脸上都忍住溢出笑容来。

“世子,陛下撤了邵武的城防都统一职,任命汤大人兼任城防一职。”

纪韫璋诧异地抬起头来,“这般快?!”

很快他便反应过来,然后脸上也忍不住溢出笑来,“我以为还需些时日才能让陛下引起注意。”

魏迟大步走到书桌边,“本没有这般快,荣小公子寻的那几本书书籍存世稀少,一时难以发觉。”

“是邵家小公子拿了陛下给他的令牌,进宫告了庆王世子和祭酒大人的状,陛下知晓后令人彻查此事前后。”

“邵小公子那几篇便破了事儿,陛下大发雷霆,削了邵家父子的职。”

纪韫璋面上一派轻松,忍不住勾起了唇,“若非邵武忍不住了,木春还将我们遛得团团转。”

“只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邵武竟也牵扯其中,就是不知他背后之人到底是晟王还是他已经投了庆王的阵营。”

说着,他又微微皱起了眉来,“还有流烟,她贵为一国公主,却在燕京做探子,况且的她的举止言行,丝毫看不出西晋的痕迹。”

魏也皱紧了眉头,“狗儿日日守在邵府门口,流烟被带进去后,再也没有出来。”

纪韫璋抬手轻摆了一下,“邵武既然能隐藏这么久,说明他也不全然是个莽撞之人,让狗儿先守着。”

说着他又皱起了眉,“其实这个木春才是最为棘手的,他为人狡诈,且来历不明,殿下查不到木春任何过往,这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他看着像个无根的浮萍一般,其实这种人倒是最为危险,不知其弱点。”

魏迟也点点头,“这个木春还是要找个机会除了才行。”

纪韫璋将桌子上的东西拿给魏迟看,“先不说木春了,你先看这个。”

魏迟迟疑道,“这是……”

纪韫璋指了下《山河志》,“这书还是昨日宽弟买回来的,我偶然发现,里面竟然详尽地描绘了我朝的各州府的风情山貌。”

“我将这些东西加注在疆图上,其他地方不管,但是这块,与图上的差别非常大。”

这块地方紧邻西晋,若是按照《山河志》的描绘,这一处有个天然的峡谷屏障,可这个峡谷却不在境内。

处于三国交界处。

出了峡谷就是一马平川的草地,这里应当要布置重兵把守,设置哨卡才行。

魏迟抿紧了唇,“这里属于西北军,侯爷的管辖。”

他又立即斩钉截铁道,“侯爷不可能出这么大的披露。”

纪韫璋沉吟半晌后,“我爹大约后日就能到京,这事若是披露大了,就不是削官夺爵这么简单的事了。”

他爹这次回京,唯独西北军没有交于亲近人之手,反而是陛下亲自下旨的平昌伯世子刘齐瑞。

纪韫璋手指抚摸上疆图的坑坑洼洼,这张图曾随着祖父南征北战,平定江山后,父亲又带着这图,安定西北,才换来如今的太平盛世。

只是这些事已经太过久远,久远到京里的人都忘记了,现在的日子,都是先辈尸山血海里趟过来的。

“西晋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魏迟摇摇头,“西晋自新国君登基后,鲜少再干扰边关,若是往年,这时候早就开始掠夺粮食过冬了,今年时至今日,还未听闻边关的扰乱。”

纪韫璋看着疆图边上的西晋,声音微沉,“西晋近年已经壮大,这个新国君不容小觑,只怕他们不是颓废以待,而是蓄势待发,一发即中。”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何况,这一别,已经十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