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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以来,这是靳家的第二场喜事了。

加官进爵。

新生之喜。

荣佩兰和纪韫璋到靳家的时候,已经不少的人已经到了。

靳家还在原来的地方,陛下把旁边空置的一块地赐给了靳家,因着柳亚茹还未生产,便一直没有动工,还空置在那儿。

靳家现在算是新贵,燕京城里愿意锦上添花的还是大多数。

如今纪家的处境和靳家恰恰相反。

往日里,钟氏每个月少不了要参加两次宴会,自市井的流言传出后,钟氏再也未去过任何宴会。

就连时常爱叫她去打叶子牌的文远伯伯夫人也不再来帖子了。

靳门口的婆子一见信陵侯府的马车,立刻去喊了国公夫人马氏。

马氏同正在说话的旁人说了两句后,亲自迎了上来。

“钟家姐姐。”马氏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怕是这段时间笑得太多,眼尾都笑得多了两条细纹。

钟氏往日里也只是因着两家的孩子交好才走得近些。

她过了大半辈子,也只在近日才看清什么人才是真的朋友。

“哎哟,马家妹妹,恭喜恭喜!”

荣佩兰搭着纪韫璋的手慢慢从车上下来。

“卫国公夫人安。”荣佩兰屈膝福礼。

纪韫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马氏一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还满三个月不便多说,她笑眯眯地对几人道,“快些进去,屋里暖和。”

客人基本上都在靳家的花厅。

几人到了柳亚茹的院子的时候,靳文瑶和柳永南正在争着要抱小娃娃呢。

柳亚茹和太子妃娘娘正在说话,坐躺在榻上的她最先看到荣佩兰一行人。

“侯夫人,兰妹妹,纪世子。”

说着她就要站起来。

钟氏赶紧上前两步,搭住她的手,“好孩子,别起来了。”

荣佩兰和纪韫璋跟着后面进来,“太子妃娘娘安。”

太子妃摆摆手,“今日家宴,是我妹妹的喜事,无需多礼。”

钟氏转头就去看孩子了,满脸都是稀罕得不得了,“哎哟哟,这孩子长得真好!”

她从乳母的怀里接过孩子,软乎乎的小身子,让她差点都不会抱了。

纪韫璋则掏出一块硕大的金锁,“侄儿,伯伯第一回见你,送你个见面礼。”

说着他就要把金锁放在孩子身上,被钟氏转身一躲,落了空,差点摔地上。

钟氏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孩子这般小,哪里能放这么重的东西。”

纪韫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侧身将金锁放进孩子小摇篮里,“这不是没经验嘛。”

荣佩兰则先去了柳亚茹的身边。

她瞧着柳亚茹气色极好,比着怀孕时的辛苦,现在的精神头要好上不少。

“茹姐姐辛苦了。”

柳亚茹唇角蕴着笑,“不幸苦,孩子不闹人,听话呢。”

太子妃站了起来,“太子今日也来了,在隔壁书房呢。”

纪韫璋一听就明了了,他朝屋里的人拱手,临走时还不放心地对荣佩兰低声道,“我去去就来,你莫累着了。”

走到了门边,还回头又补了一句,“若是有事,着人唤我。”

荣佩兰闹了个大红脸,恨不得寻个地洞钻进去。

“母亲伯母都在,我能有什么事,你赶紧去吧。”

柳亚茹看着她的眼睛一亮,刚想开口问,又看到她依然平坦的小腹,便知道还未满三个月呢。

纪韫璋走后,她刚松了一口气,转头就见柳亚茹正一脸兴味地望着她。

她红着脸颊,转身从海棠手中接过一个小盒子,急忙岔开话题。

“我也给姐姐备了一份礼。”

柳亚茹有些讶异,今日送金送银的不少,但都是送给孩子的,贺他的新生之喜。

荣佩兰打开盒子,拿出那对粉彩掐丝赤金对簪,笑道,“佩兰贺姐姐新生之喜,新生母亲也是喜。”

柳亚茹接过簪子,忍不住眼眶泛红,“这款式哪里还适合我,小姑娘戴才好看。”

荣佩兰抿唇不赞同,“姐姐不过双十光景,哪里不合适。”

太子妃直接上手从柳亚茹手中拿过簪子,替她簪进发髻。

“我看纪少夫人说得对,这戴上同未出阁时无二般模样!”

柳亚茹破涕笑出了声,“姐姐尽会打趣我。”

荣佩兰又出准备好的料子,“这个就不值当什么钱,是余杭那边过来的,给孩子做两身贴身的衣物。”

柳亚茹一触碰到料子,就知这是难得的好料子,“这料子比千纺阁的那批料子还要好呢!”

太子妃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料子是余杭上供的,雪蚕数量少,最后能成双宫的更是少,去年宫宴上我才得了一匹。”

“坊间能得这一块已是难得。”

柳亚茹没想到这料子这般珍贵,她将料子推了回去,“妹妹还是自己留着吧,日后自己能用得上。”

荣佩兰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不过一块料子,给我侄儿做衣衫怎么就不行了,况且今日已经过了侄儿的眼,我要带回去了,晚上侄儿哭闹可该如何?!”

柳亚茹哭笑不得,“他哭,我还能赖你不成。”

“妹妹既然盛情,那姐姐就收下了。”

柳亚茹拉着她的手,低声问她,“妹妹如今是喜酸还是喜辣。”

荣佩兰想到那日被辣哭的荣令宽,她倒是觉得番南来的香料倒是辛香开胃得很,“应当是辣吧。”

柳亚茹的眼睛一亮,笑道,“那这亲家我可提前定了。”

荣佩兰捂唇笑了起来,“姐姐这提议可行。”

纪韫璋自那回说要生女儿后,每日趴在她肚子边叫女儿。

若是他知道女儿还未出生便被人家定了,是何表情。

隔壁书房里一脸肃杀之气纪世子,猝不及防打了两个大喷嚏,他心底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

孟玄翊看向他,“韫璋风寒了?”

纪韫璋摆摆手,“没有的事。”

他指着《山河志》继续道,“若是这处正如书上所言,那五年前钟家的冤案便有了突破口。”

“平山县的铁走水路南下再绕上来,虽然兜了个圈子,但是免去了山路被发现的危险,这里必有暗道通往西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