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回应一出,人们头皮都麻了。
诗狂的支持者自然是骂声连连,一张张脸,比吃了一吨香菜还要绿,难看无比。
而反观爱讲们呢?
喜笑颜开,大家就像是过年了一般,哄堂大笑。
一群人感到眼晕,不愧是少年魔王,当朝太师,李讲的口气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到吓人。
身为后辈,面对前辈发出的挑战,他无论是谦虚回应,还是冷淡应战。
其实,这些都不会令人感到意外。
可是,他偏偏剑走偏锋,超出所有人的想象,扬言诗狂若是想要与他一战,那就先检验一下实力。
唯有通过了他的考验,得到了认可,才有挑战李讲的资格。
这是何等的口气与胆量?
用“胆大包天”来形容,都算是小瞧李讲了。
听到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错乱了。
否则怎么会听到这样的话!
“岂有此理!”
三皇子收到手下传来的消息,勃然大怒。
他一巴掌将面前的桌案拍断,怒不可遏,“他李讲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还敢反客为主!”
这是他们苦心经营的计策,为的就是激怒李讲,告诉外界。
李讲出事,形同废人,过往的那些绚烂辉煌的荣耀,全都离他远去了。
即便还有高贵的身份又如何?
这些都是空中楼阁,自身性命垂危,那一切都是虚的,无法脚踏实地。
这一次文战,便是将其从云端打落的开始。
三皇子坚信,只要此战告捷,那文道便会功败垂成。
至于之前所积累的一切,都将如同雪崩般化为乌有。
房间里,靖王白发胜雪,容貌俊逸。
像是位文质彬彬,知书达理的书生,他面不改色,只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
诗狂吴榭,本人的形象与绝大多数人的想象存在出入。
这是一个短头发,黑皮肤的汉子。
即便穿着昂贵华丽的衣裳,人们也会将他联想为一夜暴富的庄稼汉,而非文名远扬的诗狂。
他五官宛若刀削斧凿,鼻子立挺,身材健硕。
听到李讲的回应,吴榭并不动怒,反而淡淡的说道。
“他打算如何考验我?”
在这里,吴榭对李讲的态度远没有在外界时那般轻蔑。
因为,那些都是伪装的,虚假的。
没有人能在看完李讲的作品后,还能够保持乐观必胜的信心。
就算是诗狂,也不能。
事实上,吴榭早就知道大唐出了李讲这号人了。
在得知学生江城,死在了李讲手中的时候,甚至还想过回来。
只是当初实在抽不过身。
而等吴榭解决了眼前的阻碍,打算回京的时候,震惊的发现。
李讲的成长速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以当时李讲的身份地位,就已经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了。
不仅如此,吴榭发现了一件事,身为诗狂的自己,居然陷入了一种举步维艰的处境。
——他回不了大唐了。
因为,全天下的人都已经知道,李讲杀了他的学生。
他若是不回去,还可以假装不知道这个消息,掩耳盗铃。
而一旦回去,全天下的人都会等待他的反应。
不做点什么吧,他的名声将会不保,可想而知会有多少人冷嘲热讽。
可若是想做点什么……
不说别的,文相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堂堂诗狂,有朝一日居然被一个后生晚辈逼得有家不能回,成何体统?
这是何等的憋屈?
吴榭在外游历的时候,胸口时刻憋着一股气,恨不得将李讲大卸八块,就等着找准时机报复。
谁知,他等啊等,转眼间一年过去。
不仅局面没有出现任何的转变,而且李讲的地位居然还越来越高了。
大唐太师、紫微圣子、护道者……
一道又一道光环套在李讲的身上。
吴榭都快绝望了,本以为这辈子,都再也等不到报仇的那一天。
谁能想到,峰回路转,皇天不负有心人。
他还什么都没做呢,不仅文相出事了,就连李讲的地位也摇摇欲坠,成为一个只剩一年寿命的泥娃娃。
显然,没有什么时候,比当下更适合报仇雪恨的了。
这要是再不把握,不可能再有类似的机会了。
于是,吴榭火速与靖王在暗中达成了联系。
很快,一系列的计划便在头脑风暴中完成。
“李讲的意思是,你写一首作品,无论是什么类型,他都会跟上。”
三皇子脸色难看,阴沉得仿佛要往外滴水。
据说,这是李讲本人的原话。
当这一段话流传而出的时候,一群人心肝都在颤抖,发自灵魂的兴奋与激动。
见字如晤,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人们也依然能够感受到,李讲那种跃然纸上,散漫随意的自负。
此外,更是有一种淡淡的蔑视!
洛阳城都炸开锅了。
一日之间,举国哗然,所有人的心绪都难以平静,像是被一把火给点燃了一般。
“这是一笔一划,一字一句积累出来的无敌自信啊!”
“整个大唐还有谁人能敌?”
“哪怕面对的是诗狂,也有文压对方的底气……这种气魄,除了李镇国,还能有谁?!”
洛阳城的爱讲全都疯了,大街小巷,鬼哭狼嚎的尖叫。
诗狂脸都绿了,从未想过李讲的反击居然如此迅速狠辣。
这样出手,简直是如同一脚踩在了他的颜面之上。
偏偏他还不能不做,因为真若是不写的话,那简直就是跟全天下人说认输了,前功尽弃。
“好你一个世安侯,竟敢如此羞辱于我,此仇不报,我吴榭的名字倒过来写!”
诗狂怒不可遏。
吴榭行事霸道,狷狂无忌,从来只有他凌辱别人的时候,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得知李讲居然将其挑战,视作七八岁孩童的跳脚,顿时勃然大怒。
当日晚,青蓝紫三色虹光,在洛阳城的上空若丝带般飘然而现。
那场面,盛大壮观,不可能无视,至少整个西城的人,都看到了这副异象。
恢弘浩荡的声音响起,有人在专门复颂这首作品的内容。
“出塞!”
“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
“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将军刚刚跨上配了白玉鞍的骏马出征,战斗结束后,战场上却只剩下凄寒的月色。
城头上的战鼓,声声不休,还在旷野里震荡回响,将军刀匣里宝刀上的血迹仍然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