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琉枫刚夺过长鞭,独孤夜就忍不住邪笑道:“还真是有趣,看来你为女人不顾一切的毛病已经被本座治得差不多了。”
随即,冲手下命令道:“快!把那贱女人绑起来,剩下的鞭刑由她来承担!”
两个手下顿时走上台擒住了路冠鸣,一人摁着她的一只手臂。
路冠鸣恨声道:“独孤夜,我已经陪你玩了这变态的游戏,你还想干什么?!”
独孤夜轻蔑地睨着她,勾起唇角冷冷一笑:
“陪本座玩?恐怕你还不够格,在本座眼里你只是游戏中的一个工具,区区蝼蚁罢了。”
“这场游戏的参与者从始至终都只有本座与穆琉枫二人。”
而后,深邃的眸子像浸染了浓墨,愈加幽黯:“路冠鸣,穆琉枫是本座最得力的下属,本座一向惜才,是不会把他怎么样的,而你——”
他不屑地嗤笑:“只是供本座消遣的玩物。还记得本座初次把你带到无影宫吗?”
“那时本座之所以不动你,是因为穆琉枫想要你。既然你是本座得力下属的女人,那本座自然会给他几分薄面,可现在你已经跟他撇清了关系,本座就没有理由对你手下留情了。”
路冠鸣目光冷冽地瞪着他:“那你想怎样?杀了我吗?”
薛海宁也朝他怒声嚷道:“独孤夜,你有什么就冲着小爷我来!欺负一个弱质女流算什么本事?!”
独孤夜望了一眼遍体鳞伤的穆琉枫,冲路冠鸣幽幽地说道:“直接杀了你多没意思,玩物要好好观赏才有价值。既然你是本座下属曾经的女人,那本座就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他捻起席位前木桌上的一颗葡萄送入口中,勾起唇角笑得阴鸷绝美:“只要你答应嫁给穆琉枫,那本座自然会给他几分薄面,放过你。”
穆琉枫闻言,身躯一震,瞬时望向独孤夜,似乎是对他的话很是吃惊。
路冠鸣冷笑一声,嗤之以鼻地瞪着他:“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像你这种卑鄙无耻的人会守信用?独孤夜,你只是喜欢这种把人玩弄于股掌的感觉!若是我答应,才是真的上了你的套!我偏不会让你如愿!”
独孤夜倒也不接她的话,而是把目光落在穆琉枫身上,淡如水地说道:“穆琉枫,你也亲耳听见了,本座可是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要的。”
穆琉枫垂在身侧的手指蓦然收紧。
独孤夜神态悠然地抿了一口美酒,轻声向手下命令道:“好了!本座今日的废话说得已经够多了!开始行刑!”
下一刻,手下便把路冠鸣绑在了十字木桩上,然后走到穆琉枫身前,说道:“穆阁主,长鞭。”
说话间,向他伸出了手。
可穆琉枫却把手中的鞭子攥得更紧,并移到了身后。
显然一副不打算交出的模样。
“穆阁主,您这是……”
穆琉枫紧抿嘴唇,即使他心中有恨,也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路冠鸣承受鞭刑。
他转身面向独孤夜,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宫主,属下恳请您放过路冠鸣。”
独孤夜轻轻一笑,仿佛他的举动皆在自己的预料之内。
他一边品着美酒,一边淡然地勾起唇瞥着他,轻声道:
“穆琉枫,方才那个贱女人如此伤你,本座给你个报复她的机会,你却还为她求情?”
“看来你情种的这个毛病本座还是治得太轻了。况且,本座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要的。”
“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还看不清楚吗?”
穆琉枫道:“属下只是觉得没必要为难一个女子。”
“好。”
独孤夜森然笑道,“那我们就再换个玩法。”
“本座好久没玩儿射箭了,去,拿个苹果放在那贱女人的头顶。”
手下连忙照做。
独孤夜看苹果已经端端正正立在了路冠鸣的头顶,便拿起木桌上的弓箭。
就在众人以为他即将要射箭的时候,他却冲守在席位一侧的婢女命令道:“你,过来。”
婢女一愣,还是怯生生地走到他身边。
他把手中的弓箭递向了柔柔弱弱,不会武功的婢女,幽冷一笑:
“你今日要是能射中她头上的苹果,本座就饶了你们。否则,你也要跟他们一起死。”
婢女闻言吓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接他手里的弓。
“不去?”
独孤夜神色一凛,立即伸出手“咔嚓”一声拧断了她的脖颈。
动作果决,完全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
婢女吐血而亡,倒在了地上。
“这女人姿色还不错,本座把她赏给你们了。”
独孤夜冲手下淡声命令。
几名手下便将婢女的尸体拖了下去,脸上露出迫不及待的变态笑容。
其他婢女连忙很有眼色地端来净手盆。
恭敬地举到独孤夜身前。
独孤夜放下弓箭,一边用盆中的帕子擦手一边用幽冷的目光扫视着其余一众婢女。
婢女们吓得个个低着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一命呜呼。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个瘦弱矮小的婢女身上,说道:“就你了。”
有了前车之鉴,婢女生怕惹独孤夜一丝一毫的不悦,急忙快步走上前,拿过了木桌上的弓箭。
独孤夜勾起唇:“很好,快去吧。”
婢女走上台,弓箭在她手上沉甸甸的。
她费力地把弓举起来,对准了路冠鸣。
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将弦拉开。
她额头上冷汗直冒,两只手摇摇晃晃,看上去紧张极了。
最终,闭上双眼放出了一箭。
全然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
由于她太瘦弱力气不足,拿弓的角度过低,这支箭便向下偏移,正巧能射中路冠鸣的腰腹。
路冠鸣望着朝自己飞驰而来的箭,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可半天过去了,她的身体却并无任何被箭刺中的痛感。
正疑惑之际,一股温热的液体落在了她额头,顺着她的脸缓缓流淌。
与此同时,她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
蓦地睁眼一看,竟发现穆琉枫此刻正把她护在自己身前。
那支箭已经刺入了他的后背,贯穿了他的身体。
不过婢女的力气太小,箭头只有微微半寸从他的腹腔里凸出。
“阿枫……”
路冠鸣睁大眼眸望着身前这个舍命护她的男人,不由地红了眼眶。
明明自己方才那么伤害他……
可他为什么还要……
身前之人即使浑身鞭痕,步履不稳,也在危难关头毫不犹豫地选择保护她。
此刻,他口中不断喷涌出猩红的血水,血淋淋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在她眼前缓缓倒地。
“阿枫!”
倒地的瞬间,路冠鸣的心猛然收紧,揪得生疼。
她突然害怕他这一倒下就再也起不来。
独孤夜不禁笑道:“穆琉枫,你还真是死性不改!自己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替那贱女人挡箭。”
穆琉枫趴在地上一边吐血一边扯着低哑的嗓音恳求道:“宫主,属下求您……放过她。”
独孤夜冷言道:“本座说了,只要她答应嫁你为妻,那本座定会给你这个面子,可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向本座求情?你是她的情夫?还是她是你的姘头?”
路冠鸣临危不惧地向独孤夜怒吼道:“你要杀就杀!少废话!”
这时,一个守卫急匆匆来报:“禀报宫主,无名擅闯无影宫,现已被宫主大人设置的机关擒获。”
独孤夜眸中一亮,笑得愈加阴邪:“他竟然来了,在宫外本座不是他的对手,可若是进了无影宫,到了本座的地盘上,重重机关下再厉害的人也会沦为刀俎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听见无名来了,穆琉枫顿时感到一阵揪心的疼。
他这个时候闯入无影宫,什么目的显而易见。
独孤夜望着伤痛层层叠加的穆琉枫,讥笑道:“这场戏真是越来越精彩了。穆琉枫,你刚舍命为她挡了一箭,她的相好便赶来救她了。你说你是不是做了一件好事,成他人之美?”
穆琉枫攥紧拳头,心中痛到无法呼吸,就像千万把匕首同时剜心剖肝,让他生不如死。
方才路冠鸣的话又不断在他耳边回响。
越是想拼命忘记就越是像烙铁一般深深印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