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冠鸣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回到了狼牙帮,手里还拿着已经被折断的桃木剑。
薛海宁为了跟苏若梦培养感情,便约着她去逛街买脂粉了。
何青龄多日不出诊,没钱给依雪买礼物,手头很是窘迫。
最近白天埋头在医馆,晚上回来陪依雪用膳散步。
此时,狼牙帮里就只剩下了依雪。
她看到路冠鸣面色惨白,眼角挂着泪痕,失魂落魄地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关心地问道:“小姐……你……你怎么了?”
路冠鸣面无表情,并没有回答她。
依雪蹙起眉,急切地说道:“小姐,你这段时日去哪儿了?经历了什么?我们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快把人给急死了,直到上次你回来拿桃木剑,看到你没事儿,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路冠鸣淡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想到给你们报平安,害你们为我担心了……”
依雪看她脸上还有掌痕,又着急又心疼地问道:“小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快说出来啊。”
“我没事。”
路冠鸣穿过庭院,神色呆滞地向厢房走去,不再理会她。
依雪还是不放心地在后面跟着。
这时,穆琉枫突然从天而降。
瞬间便跃到了路冠鸣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路冠鸣有些吃惊地望着他。
着实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他此刻戴着铁面具,看不见脸。
经常穿的那件衣服也换了。
可路冠鸣一眼就能认出是他。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有八块腹肌,大腿内侧有处菱形胎记,尺寸一只手握不住她都一清二楚。
哪怕化成灰她也认得出来。
单看身影和姿态就足够了。
路冠鸣冷眼瞅着他,讥讽道:“你不陪着你的小娘子,来这里做什么?”
穆琉枫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揽起她的腰,将她强行箍进怀里。
“你……干什么?!”
路冠鸣用力挣扎,瞪着他,“快放开我!”
可他就像没听见一样,箍着她的手臂勒得更紧。
踮脚一跃,二人便一齐飞上了围墙。
“小姐——”
依雪在后面大喊着,奈何自己不会武功,也帮不上路冠鸣,只能干着急。
……
山间小路。
穆琉枫揽着她的腰飞枝踏叶,步履轻盈如风。
二人脚下腾空,飞快地在林子里穿梭。
被紧紧箍在他怀里的路冠鸣抬眼望着他,好奇地问道:“你到底要干嘛?”
穆琉枫还是一言不发。
他脑海中浮现起方才独孤夜给他安排任务的画面:
“穆琉枫,路冠鸣中了幻情咒,只有本座能解,你速去将她带来。”
“幻情咒?!”
穆琉枫心头一凛。
瞬时联想起她之前在别苑夜里突然浑身发烫,一声声叫着无名……
还有跟无名亲密无间的场景……
可她却从来都是坚定地否认这一切。
独孤夜看到他的表情,冷笑一声:“没错,上次在地牢,本座为了惩罚他们,就给路冠鸣和无名二人的体内下了幻情咒,这么久了也该解了。”
穆琉枫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地攥起,下颌骤然收紧,目光中仿佛有一团燃烧的火焰。
之前对独孤夜的恭敬荡然无存,而是怨怼地说道:
“宫主大人真的只是惩罚他们吗?!难道不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心理?就像之前的那场游戏一样,我们只是你用来取乐的玩物!”
“呵,你做这些不就是为了看到我伤痛欲绝的模样吗?独孤夜,你怎么逗弄我都无所谓,上次的游戏伤害的是我,而不是她,所以我才愿意在你手底下忍气吞声。”
“可你居然给她下幻情咒!让她平白无故被男人侵犯!你想看我痛苦有的是办法,为什么一定要伤害她?!我说过,路冠鸣是我的女人,任何人伤害她都是与我为敌!”
“就算你是宫主,就算你武功比我强,我也绝不会容忍你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听了穆琉枫所言,独孤夜发出一阵森然的冷笑,在昏暗的无影宫格外瘆人。
他眼尾挂着邪魅,嘲讽般地幽然鼓掌道:
“好啊!不愧是情种!这番言论着实有趣。”
旋即,他眯起深邃的眸子,卧在高台的宝座上居高临下地瞅着他,嚣张地说道:
“穆琉枫,你真是让本座开了眼界,这世上居然会有你这样的冤大头。如果本座没记错的话,路冠鸣好像并不承认自己是你的女人,也没打算嫁给你。你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路冠鸣是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只会伤害你,本座这是在替你教训她,你居然不领情,还记恨本座!可幻情咒已下,你又能拿本座如何呢?”
“这么多年以来,你还是第一个敢跟本座当面叫板,对本座如此出言不逊的下属,本座看在你劳苦功高的份儿上许了你这个特权,换作别人估计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就人头落地了!”
“穆琉枫,本座对你已然是宽容至极,可你也不能仗着本座对你的欣赏为所欲为,这次,本座可以当什么都没听到,若是敢再有下次,本座定不会轻饶了你!”
“去吧!赶紧把路冠鸣带来,本座可以算你是将功补过。”
穆琉枫冷笑一声,神情阴鸷至极,盯着他怒声道:
“独孤夜,日后你若是再敢伤她,我不介意跟你鱼死网破!”
独孤夜脸上的笑意瞬间凝滞,眼底透出冷肃杀意,奔腾的怒气直冲天灵盖。
可他的神色依然平静,周身却散发出骇人的气息:“穆琉枫,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以下犯上!是不是本座之前的惩罚太轻了,才让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穆琉枫丝毫不惧地对上他深邃的眸子。
二人如冰似火的视线相交缠。
寸步不让,剑拔弩张。
他无法灼伤他。
他也无法将他冻结。
升腾的气势如滚滚洪流,奔涌相冲。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结成冰。
也似乎在眨眼间擦出炙热的火光。
“我说过,路冠鸣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能伤她!!!”
“穆琉枫,你再敢多言一句,本座不仅要伤她,还要杀她!你又能如何?!”
独孤夜冷眼凝视着他,轻蔑地说道,
“力量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而不是一口空话。想护住心爱的女人,靠的是实力!”
“本座若想杀你,你怕是连自身都保不住,还妄想护住她吗?”
“规则从来都是由强者制定!在你面前,本座无关对错!”
穆琉枫目光中透出癫狂,阴翳地说道:
“独孤夜,论武功我确实不如你,可我们之间的差距也没那么大,你的摧天极夜功第十重迟迟达不到境界,若是我不惜一切代价对付你,一对一的话我还是有把握跟你同归于尽的!”
“你应该听说过血饮魔珠吧?吞下后功力会在短时间内剧增数倍,如同入魔般不受控制地大杀四方,可却是以消耗掉全身精血为代价,强行透支身体使力量抵达极限,直至人化为枯槁而死。”
“我们之间的差距本就没那么大,若我吞下它,杀死你应当是不在话下。我曾有幸得到过一颗血饮魔珠,如果你把我逼急了,我不介意真的吞下它,大不了就一起死啊!”
他眼底的癫狂愈加浓烈,唇角勾起一抹嚣张的笑。
凝视着独孤夜继续说道:
“宫主大人,属下贱命一条,自然是不怕死的,可您是大名鼎鼎的无影宫宫主,志向宏远,神兵双降的目标还未实现就把命搭进去多可惜。”
“属下没有宫主大人的凌云壮志,此生只想护住心爱的女人罢了,对宫主大人也是忠心耿耿,以下犯上并非我本愿,还望您日后能把心思用在大事上,不要把时间精力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独孤夜神情淡然,绝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片刻后,突然发出一阵阴森的狂笑。
狂笑声持续许久,在昏暗的大殿透出诡谲的气息。
他目光中流露着与穆琉枫别无二致的癫狂,周身散发出不怒自威的骇人冷意,薄唇轻启:
“好啊!穆琉枫,本座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疯起来的样子可比你为女人流泪时没出息的模样有魅力多了!不愧是本座的下属,这才是我们无影宫之人该有的气魄!”
“穆琉枫,你是第一个有胆魄威胁本座的人,从来没有人敢在本座面前这么狂!可本座居然一点都不生气,也不想立即杀了你,这么别致的玩物可遇而不可求,要慢慢品味才有趣。”
“你的威胁本座很是期待,本座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看究竟是我们同归于尽,还是本座将你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