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庭院一角。
楚离听完路冠鸣所言后,不可思议地惊呼道:
“你是不是疯了?!居然要给他生孩子!”
路冠鸣无奈地说道:“可除了这个法子,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让他同意了,就这还是费了好大劲儿才说服他,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
楚离直摇头,蹙眉道:
“不行不行,你要给他生孩子,这对少主太不公平了!难道他复活后要帮独孤夜那个混蛋养孩子?想想就替少主揪心!我们家少主可不当这个冤大头!”
“况且,他要你陪他三年,别说是三年了,一年都等不得,慕容氏兄弟为了让血麒麟迅速成熟,竟用活人去投喂它,等它彻底度过了幼年期,虚空神教一定会利用它为祸江湖!”
“血麒麟加上幽冥地葬神功……若是,再顺利召唤出神兵……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我们会是慕容氏兄弟最先灭掉的人!要是让狼子野心的虚空神教称霸武林,嗜血杀戮的慕容虚无主宰江湖,大家会是怎样的下场你应该很清楚!”
路冠鸣瞥她一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可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说了这么多,你可有好的法子?”
楚离拿出一张类似于膏药的东西,塞到了路冠鸣手中,说道:
“我怕你失败,就去了一趟登云峰,找山鬼想想办法,她便给了我一张离魂引,说这个可以使人短暂地失去意识,独孤夜武功高强,一般的麻药对他不起作用。”
“离魂引可是我用五年阳寿换来的,还有上次的那个紫水晶,也消耗了老娘五年的阳寿!妈的,十年阳寿就这么没了!山鬼那个老吝啬,真是一点儿亏都不愿意吃!”
路冠鸣看了看手里的离魂引,问道:
“你是想让我迷晕他,然后放血?”
楚离点头道:“没错,离魂引不是一般的迷药,会让人短暂失魂,这期间哪怕是杀了他,他都不会有知觉,而且不管对方有多强,即使是神仙也抵挡不住它的威力。”
“所以,放血有多疼他都不会醒,只是这个必须贴在后腰上,并且不能隔着衣物,否则会失效的,你恐怕要再舍身一次了。”
路冠鸣为难道:“可是我已经答应独孤夜了,这样做会不会……”
楚离打断道:“你能不能别犯糊涂?!生孩子可不是件小事儿!你真打算让少主当后爹吗?路冠鸣,你已经对不起他了,难道还想再给他添一个拖油瓶?!”
路冠鸣冷静思索了片刻,有些顾虑地说道:
“这个方法确实能得到他的血,可这之后呢?用如此恶劣的法子对他,他怎么可能毫无怨言?情花还如何结出果实?”
楚离道:“那就看你的本事咯!好好哄着他,即使你给他生下孩子,他在明知自己会死的情况下心里全是伤痛,毫无幸福感可言,也难以结出果实。”
“反正都一样,你何必非得多此一举呢?少主为你而死,你委身于独孤夜也就算了,居然还要给他生孩子!你自己想想这样合适吗?!”
看路冠鸣的神色有些羞愧,她又接着说道:
“别再想这些荒唐的事了,离魂引可是费了我五年的阳寿呢!你若是不用,那我就白白少活了五年!”
“路冠鸣,你可是我的情敌,我宁愿折损自己的阳寿也要成全你和少主,你万不能再辜负了他,生孩子的事想都不要想!你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下贱呢!”
……
无影宫正殿。
独孤夜正要吞下生血丸,却被凑巧而来冷樾及时制止。
“宫主!你是不是疯了?!”
冷樾既惊愕又不解地说道,
“你一直不服药,旧疾日渐严重,又被路冠鸣刺伤,失血过多,现在身体很虚弱,根本经不起生血丸的折腾。”
独孤夜面露决绝地说道:“本座已经答应思思,要救穆琉枫。”
冷樾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蹙眉道:“宫主,你是神志不清醒了吗?你知道救下穆琉枫你会怎样吗?!你会死的!”
独孤夜道:“思思说会给本座生个孩子,然后好好陪本座三年,这三年只有我们一家三口,没有旁人。”
一向不喜置喙冷樾终于忍不住嗤道:
“所以你就答应她救穆琉枫了?!三年虚情假意的陪伴就能换走你的命了吗?宫主,路冠鸣对你如此歹毒,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独孤夜坚定地说道:“本座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
言罢,便果决地将生血丸吞下。
看主子居然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执迷到如此地步,不仅不记恨她的伤害和欺骗,还卑微地讨好她,甘愿被她打,被她骂,在她面前毫无尊严,甚至愿意殒命救下情敌,冷樾感慨之余只能无奈地叹息。
“宫主,你这么做真的不会后悔吗?”
“不会,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付出多大的代价本座都心甘情愿。”
……
夜色凉薄。
寝殿。
路冠鸣刚走进来,便看到独孤夜面色惨白,表情痛苦地蜷缩在床榻上。
他额角挂满汗珠,鬓前的碎发已然浸湿,一缕缕贴在脸上。
嘴唇也毫无血色,白得瘆人。
见她来了,他连忙在榻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努力使自己痛到颤抖的声音变得正常:
“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路冠鸣知道他这副痛苦不堪的模样是吃了生血丸起的不良反应,可明日就是最后的期限了,她今夜一定要在他后腰上悄无声息地贴上离魂引。
可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这件事,就只有一个法子……
她走到床榻前,将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褪去。
直到一丝不挂。
然后,柔媚地在他身侧躺下,伸出双臂从背后搂紧他。
她知道他今晚注定会被生血丸折磨,不可能有兴致碰她,便给自己下了最烈的媚药。
烈到不行云雨就会感到万虫噬骨般的疼痛,难受到生不如死的程度。
赌他一定会心疼,宁愿强忍着痛苦也会帮她解了媚药。
“阿夜,不是说好了吗?以后不分房睡。”
她在他后背温柔地说道。
热气喷洒在他的肩颈。
他没有吭声,紧咬着牙,呼吸声愈发急促,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
尽管他在极力掩藏,可她还是看出了他的痛苦。
她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抱着他。
不多时,媚药起效了。
她顿觉全身滚烫,脸颊泛起红晕,整个人都散发出勾人的狐媚气息。
一双美目染上醉人的情欲,似是急需怜爱。
“阿夜……我好难受……帮帮我……”
独孤夜这才扭过头看她,发现她似是中了媚药,不禁拧起眉头。
“思思……你怎么会……”
路冠鸣褪去他的亵衣,将他的身子压平,如同一条扭动的蛇,妖娆盘上他的胸膛,与他面对面紧贴着。
“帮帮我……好疼……难受……”
她眼神中满是渴望,痛苦地娇声哀求。
“思思,你为什么会中媚药?”
他有些奇怪地问道。
可她并不回答他,还是一个劲儿地渴求。
他此时虚弱不堪,浑身的关节都是痛的,根本无心也无力行云雨。
又不忍心看到她一脸痛苦地在自己怀里扭动,便拿过榻前的一个小瓷瓶,倒出来两粒服下。
这是之前为了惩戒她用的,药效极其猛烈,会严重透支身体。
可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
服过药后,终于有了一丝精力。
他立即强撑着身体吻住了她的唇,将她压在榻上。
又忍着剧烈的痛握紧了她的腰身,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对她的爱意促使他不断深吻,在他心里他们之间的关系犹如长剑入鞘般匹配,似阴阳神功般相融。
正激吻着,他突然想起了今天探子的来报:
“宫主,属下遵从您的旨意监视着路冠鸣的一举一动,发现方才楚离给了她一张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离得太近会被发现,属下没能听清她们的对话,猜测应当是针对您的,还请宫主留心。”
果然,在他的爱循序渐进,关怀由浅到深,把她当做自己独一无二的信仰之时,终于察觉出了异样。
这是他最动情的时刻,却用余光瞥见了路冠鸣小心翼翼的动作。
他心中生出一丝凉意,面色却如常。
也更加好奇她究竟要做什么。
她刻意说着荤话,让他更专注。
然后悄无声息将离魂引贴上了他的后腰,整个过程他都没有任何感觉。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早已用真气护体,将离魂引从肌肤上阻隔。
根据他的猜测,这应当是使他失去意识的。
他假装不知,仍沉浸于云雨。
媚药性烈,难解。
等帮她完全解除,已是子时。
他愈加虚弱,筋疲力竭,似是被掏空,好在生血丸的折磨几近消退。
而她浑身上下则一片狼藉。
接着,他便装作昏厥。
路冠鸣见他没了反应,顾不上擦干净身子,连忙穿好衣裳,走出去叫来了楚离。
二人拿出盛血的木箱,又拿了把匕首。
“拉开一道口子他不会疼醒吧?”
路冠鸣一手攥着他的手腕,一手握着匕首的刀柄,利刃将要划过,却又有些顾忌地看向楚离。
楚离一脸笃定地说道:“保证不会醒,离魂引可不是普通的迷药,就算杀了他,他也没感觉的。”
随即,急切地催促道:“快一点儿!别磨叽!”
就在路冠鸣手里的利刃将要划破皮肉时,榻上的人突然间睁开了双眼,蓦地把胳膊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