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并非一直在施压于妖族蒙古部,实则是以这种方式暗中稳固北境安宁。今春之时,微臣得知,女真部族正与蒙古部族联手,至春夏交替之际,他们便会发起一次进犯!\"
\"届时,只需我方佯装败退,有意敞开一线防线,放其通过,如此一来,北境战端必将再掀波澜!\" 听闻此言,朱榑紧锁眉头,对此策略并不认同,因其无疑将动摇大明朝边陲的稳固,然而欲令那孽侄分心,却又不得不采纳。
\"如此行事,汝即刻下令,赠予那些蒙古族一些灵宝,诱使其在边界之地挑起冲突,但切不可让他们深入腹地。若他们胆敢深入,我等便可前后夹击,届时众多修炼资源与战果必然又归我所有。\"
\"王爷英明,此举实乃妙计,一举两得矣!\" 公孙仍赞叹之余,兴冲冲地离去了营帐。
此刻,一名侍卫忽然在外跪禀:\"禀王爷,京师天机阁锦衣卫指挥使之蒋瓛大人求见!\"
朱榑心头一凛,对蒋瓛的到来感到不解。蒋瓛一直在先祖仙帝身旁担任要职,既是他的得力助手,又是地位尊崇的长辈,论才能与辈分,朱榑都应尊其为蒋叔。如今此人未打招呼便匆匆来访,朱榑疑心此事必是仙帝事先安排好的棋局。
他点头示意,然后答道:\"告知蒋瓛大人稍候片刻,待本王更衣之后便出来相见。\"
朱榑眉头深锁,才刚刚收到京师传来的消息,蒋瓛紧接着便出现在面前,种种迹象无不让他猜想,这一切恐怕都是仙帝设下的考验。
身为天机阁锦衣卫指挥使的蒋瓛,掌控着全天下的情报网络,可谓是仙帝统治人间的利爪与长臂。只需仙帝的一纸诏令、一块令牌或一句口谕,其影响力足以匹敌仙帝亲自降临。
朱榑稳了稳心境,端起藩王的威仪,走向专门接待贵宾的营帐。
\"微臣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拜见齐王殿下!\"
蒋瓛轻轻拂去铠甲上的尘埃,毕恭毕敬地行礼。
\"蒋叔,何故劳驾您屈尊来到这荒僻之所呢?\"
朱榑热情地迎上去,赶忙扶起蒋瓛。
蒋瓛微笑而不答,只是略一侧身,身后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太监开始显露出手中之物,似是在怀中摸索着什么重要之物。
\"咳咳,宣天帝口谕!\"
老太监清了清喉咙,取出一方金色卷轴,锐利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营帐。
朱榑心头一震,立即跪下行礼,周围将士们见状也随之下跪。
\"齐王殿下,此事关乎天帝密令,不得泄露于外人耳中!\"
见老太监并未继续宣读口谕,蒋瓛缓步上前,悠然解释道。
朱榑一头雾水,只得依言行事,挥手遣散周围的随从与兵士,然而这一系列动作反而更加激发了他对口谕内容的好奇。
正当他在揣摩天机密令之时,殿内的司礼仙官陡然提高了仙音。
朱榑立刻跪得愈发挺拔,无论何时,修道之人的礼仪不可废。
“陛下已查明,蓝玉之事,皆是齐王殿下所策划,并且还间接迫使皇家血脉玄孙殿下一口气疾驰数百里,以致其双足负伤,修养月余。齐王殿下的领地虽远在北荒,本座原无意过问,然而……”
“然而朕思及此事,心中愤懑难抑,故决定以宗族法规予以惩处,为此特意召唤了天子佩剑,委派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代理施行!”
老司礼仙官口中吐露的每一个字眼,都使得朱榑的脸色愈发惨白,他原本以为自己对这位先祖已然了如指掌,却未料到,对方竟遣属下千里迢迢前来,只为对他施以教诲之刑。
“齐王殿下,请恕微臣无礼,此举实乃遵命而行!”
蒋瓛微笑着抱拳致意,随之示意手下呈上一只宝盒,内中静卧的正是那柄金色的天子佩剑,凡见此剑者皆应视同皇帝亲临。
“殿下是否已做好准备?微臣即将开始执行!”
话音刚落,锦衣卫又递上另一只盒子,蒋瓛从中缓缓抽出一根看似寻常的木棍——此乃朱元璋昔年执行家规时所用的法器,任何孩童时期的不恭之举,都免不了受此棒责。其中,朱棣与这根木棍的“缘分”尤为深厚。
目睹此物,朱榑不禁全身颤栗不止,脊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他对这根法器充满深重的恐惧,只需一次经历,便足以铭记终生。
“齐王殿下,得罪了!”
蒋瓛紧握木棍,轻轻挥舞间引来阵阵破空之音,紧接着狠狠落下,抽击在朱榑的背部。
“齐王殿下,您或许该翻转身躯,据闻承受杖责于臀部恢复更快些!”
一旁的老司礼仙官见状,不由得开口建议。
朱榑无奈,只得取来一张长榻,翻身趴在上面。
“啪!”
甫一伏下,木棍即刻砸落,那段童年阴影犹如潮水般涌向朱榑的灵魂,那痛彻骨髓的感觉几乎让他窒息。
“殿下,不是老奴直言,老奴亲眼见证您的成长,何事不可为,为何偏要在京师暗施诡计,如今被陛下洞悉,这一番杖责自然难以避免。”
有老司礼仙官在场督戒,蒋瓛亦不敢丝毫懈怠,犹记那晚启程之际,陛下曾特别叮嘱他务必令齐王受罚不能下榻一月。
望着朱榑蟒袍上那一道道血印,他也颇感恻隐。
“再说,如今皇孙殿下乃是陛下面前的宠儿,您这般招惹于他,岂不是有意触怒陛下?您可知,皇孙殿下因马鞍擦伤双腿,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啊!”
提及此处,老司礼仙官摇头不已。
“哪个祖父不爱护孙儿,您如此举动,分明是在触动陛下的逆鳞啊!”
朱榑瘫坐在仙兽骨雕的榻上,紧咬嘴唇,未曾发出半点哀鸣,尽管遭受了数十道鞭笞,其额头上已然凝聚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既然受过了这惩罚,殿下只需向宗家长老表达诚挚之意,承认错误,此事便可一笔勾销。”
那位资深的内侍悠然地劝说着,而蒋琼手中的灵竹鞭依旧不曾停下,转瞬之间,朱榑身上的龙纹法衣已被鲜血浸染透彻,某些区域甚至破损不堪,露出底下皮开肉绽的血肉,此刻的他面色如纸,仅凭一缕坚韧的元神之力,才勉力维持着清醒。
“这些年来,你在北境修炼势力,宗家长老原本对你寄予厚望,期望你能震慑北方妖族,有朝一日,如同众多明玉仙宗弟子般,荣耀回归宗门,为何你要做出如此不明智之举呢?”
伴随又一道鞭影闪过,瞬间激溅起一片血雾。
终于,朱榑无法再忍受这剧痛,口中传出一声震撼人心的凄厉惨叫。然而,他仍旧硬撑着,咬破了嘴唇,体内涌现出了无尽的愤恨。原来,这位老者不惜万里传令,派使者至兵营施以家规,只是为了替他那不成器的孙子泄愤,这件事彻底点燃了朱榑内心的怒火。
伴随着他的惨叫声在帐篷内回荡,一种名为耻辱的情绪迅疾蔓延至全身。
“凭什么,你要如此待我?那个孽障是你孙子,难道我便不再是你的亲子了吗?这些年来,我在边陲抵御妖魔,浴血奋战,究竟是为了何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朱榑心中愤怒地咆哮着,试图借此宣泄内心的情感。
“那孽障到底又做出了何种荒唐之事,难道一个舍生忘死、守护边疆的儿子还比不过一个只会在书斋挥毫泼墨的孙子吗!”
“老家伙,你偏心!你偏心!即便要惩治于我,为何要在众将士面前折辱我颜面!”
血珠沿着仙兽骨雕榻滴落至地面,汇聚成一小摊殷红的水洼。
见内侍不再言语相劝,蒋琼也适时地收起沾满鲜血的灵竹鞭,将其妥善地放入储物法宝之中。
“殿下,恕老朽失礼,宗家长老罚你二十鞭,乃是警示你牢记自身仙道世家子弟的身份,不要再犯下越矩之事。”
蒋琼微躬身,低声说道。
然而,瘫倒在榻上的朱榑却充耳未闻,眼中只剩下浓浓的怨毒。
“微臣,领受宗家长老教诲!”
良久之后,他才艰难地从齿缝间挤出这几个字。
“殿下,医官已在帐外等候,老奴请他们进来为您疗伤吧。”
老太监向外摆了摆手,随后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朱榑。
“殿下,虽然皇祖痛责了您,但也是一种警醒,您需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感受着老太监虚弱而坚定的手臂力量,朱榑心头一阵酸楚,强忍疼痛站起身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是我错了,我愿意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