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去,便看到一个穿着麻衣,卷着衣袖和裤腿的女子端着竹编成的簸箕向这走来。
虎子对着那名女子道:“是同叔带来的帮手,这兄弟是来帮我劈柴的。”
随即又转头向商为序和秋芙介绍,“这位是同叔的女儿,同欢儿,喊她阿欢便好。”
同欢儿向秋芙点点头,秋芙也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她看到同欢儿看向商为序,似乎怔了一下,然后便垂头低眼,报以羞涩。
秋芙看向商为序,商为序没什么反应。
真是长了一张惯惹桃花的脸。
“二位怎么称呼?”同欢儿问道。
秋芙想了想,便想顺着他们的习惯,也是不想说出真名,道:“你喊我阿芙便好。”又指了指商为序,“他唤作阿序。”
“行,阿序,跟我来吧。”虎子道。
商为序转头看了秋芙一眼,就跟着虎子走了。
只剩下同欢儿和秋芙大眼瞪小眼,秋芙捏着鼻子,被同欢儿手中端着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问道:“阿欢,这些是什么啊?”
同欢儿低下头看了簸箕一眼,笑着道:“这是米糠,拿来喂鸡的。”
秋芙没喂过鸡,一下玩心便起了,“那你是要现在喂吗?我帮你吧。”
同欢儿点点头,“那你随我来吧。”
秋芙跟在同欢儿身后,来到了一处空地。
空地上走着许多鸡,秋芙用眼睛算了算,发现算不过来。
只算出有三只通红的公鸡,其余都是母鸡,毛发没有公鸡亮。
禽味儿比方才的牲畜味儿要好些,秋芙放下了捏着鼻子的手。
她抬头往前方看去,隔着栅栏,对面是正在劈柴的商为序和虎子,虎子正拿着斧子与商为序说着什么,应当是在教着劈柴的方法。
这个商为序,她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出笑话的。
秋芙心中还想着看商为序的热闹。
同欢儿这时转过头,抓了一把米糠给秋芙,道:“很简单,你往地上一撒,鸡便会过来吃了。”
秋芙收回眼,双手接过那一把米糠,看了看地上的鸡,找准了位置便将米糠往空中抛去。
米糠一落地,鸡群便咯咯咯飞着跑着低着头在地上啄着,倒是有趣。
秋芙乐道:“阿欢,再给我些吧。”
“好好好,你这人真奇怪,喂鸡罢了,难道还觉得好玩不成抢着喂?那我这些可都要给你了?”同欢儿笑着。
秋芙也笑,“那你便都给我,你歇着去吧。”
同欢儿应了一声,将手中的簸箕给了秋芙,瞧着秋芙的手脸白嫩,只道秋芙是个落难的富家小姐,没做过农活,便觉得有趣。
秋芙接过簸箕,一把一把撒着米糠,不亦乐乎。
同欢儿看了看秋芙,又看了看远处正在劈柴的两个人,问道:“阿芙,和你一同的那个男子,是你什么人啊?”
秋芙撒得正开心。
她不爱给那几只公鸡撒,那么艳,跟商为序似的,看着就烦,听见同欢儿问她,问的还是商为序。
她皱了皱鼻子,道:“他是我家下人,我家中遭了难,他与我一起出逃。”
“落难的?富贵人家的下人都这般的吗?”同欢儿声音很小,更像是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秋芙没听清。
同欢儿摇摇头道:“没什么,那便这样,你在这喂鸡,我去扫下院子。”
秋芙点点头,“嗯,你去吧,这有我呢,保管给这些鸡喂得饱饱的。”
除了那几只艳公鸡。
秋芙心中想着,又将米糠往偏处撒,只给母鸡吃,公鸡只能捡剩下的吃。
不过秋芙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好,也不能饿着人家的公鸡,便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公鸡也撒了一把米糠。
同欢儿转身走了,提着半桶水拿着一把扫帚绕过前头的栅栏在商为序和虎子那边洒水扫地。
秋芙一边喂着,一边抬头往商为序那边看,她很失望,没见着商为序闹笑话。
商为序劈柴貌似劈得挺好的,速度和虎子不相上下,一下便把柴给劈开了,利落干净,没意思。
秋芙将簸箕中剩的最后一些米糠全数抛出,那些鸡吃完后便散了。
她觉得没趣了,便走到身后的水井旁,坐到小马扎上,手撑着头看商为序劈柴。
商为序倒是劈得认真,好像出了很多汗,肯定很臭,待会儿她一定不要靠近他。
秋芙见商为序和虎子身后的柴堆越来越矮,只剩最后一点时,虎子停下手中的动作,与一旁的商为序说了些什么后,便放下手中的斧子向她这边走来。
商为序则是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劈着柴。
秋芙歪着脑袋看着虎子绕过栅栏来到她面前。
粗犷的声音在他的一声咳嗽后显得不那么凶了,“咳,姑娘,喂鸡好不好玩?”
说罢,便走到井边将水桶挂到绳上开始打水。
秋芙看着大汗淋漓的虎子,道:“我喂完了,没事干。”
“没事干便坐着吧,都是粗活,我来干便好,你和阿欢干些不那么重的活,哪能让姑娘干粗活不是?”虎子一边拉着绳子一边道。
秋芙点点头,看着那桶水被拉上来,问道:“你打水做什么?”
“浇身子,劈柴太热了,我凉快歇会,待会儿要去犁地,剩下的柴不多,阿序劈完就能休息了。”虎子道。
“你便让他同你一起去呗,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秋芙想给商为序找些事。
说完,她转头往商为序那边看了一眼,只见商为序一边劈柴一边看着她。
“他没干过,犁地可不像劈柴,别把地犁坏了,我去便好。”虎子将那桶水拿下来,往身上浇去,他脚下的泥土湿了,身上的衣裳也湿了。
“你这般不会着凉生病吗?倒春寒还没过。”秋芙问道。
“一会儿去干活晒晒太阳便干了,没事。”虎子将水桶放下,隔了秋芙两米远,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