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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为序倒是满意了。

秋芙只觉得白玉迟是懂得轻重,在这种场合下不愿与商为序闹起来。

再怎么说,先前也是一国太子,该懂的道理总是懂的。

秋芙很欣慰。

来的人还不多,先到的一些人便三两个站在一处寒暄着。

秋久安这时来了,他正好前些天解了禁足。

秋久安经过她跟前时看了她一眼,冲她笑了一下,随后在她身旁坐下。

秋芙转头看着秋久安也笑了一下。

“怎么样?不用和秋久安作对了,心情好了吧?看见他都能笑了。”商为序懒懒靠着椅背笑着打趣道。

秋芙转过头去瞪了商为序一眼,本想开口骂商为序两句,却正看到秋凝意这时也来了。

她第一次直直看着秋凝意,亲切一笑。

可秋凝意并没有什么反应,冷冷看着她。

于是她便收起了笑,感觉自己好像热脸贴冷屁股了一样。

不过秋凝意怎么突然同手同脚了?

秋凝意在秋久安身旁落座。

她转头往秋芙那看去。

好可惜。

她想和秋久安换个位置,可是她和这个弟弟不太熟,不知怎么开口。

她看着秋久安屁股下的椅子,望眼欲穿。

秋久安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朝着她笑了一下。

没有秋芙笑得好看。

她赶忙低下头。

好尴尬。

秋久安也不好受,他不喜欢被秋凝意那样看着,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他本就有些多愁善虑,秋凝意那种眼神会让他一晚上睡不着光在那想这眼神什么意思的。

他感觉他和秋凝意这个姐姐相处不来。

这时,人来得已经差不多了,大家不再站成一堆寒暄,而是到自己该在的位置坐好。

只剩最重要的那几人。

“皇上!皇后娘娘!敦贵妃娘娘!到!”门外的逢公公突然高声喊道。

一时间,殿中人纷纷站起,高声恭迎。

秋岩修,银灵雨,一个龙子之姿,一个母仪天下,气质上,倒是般配。

银灵雨身边跟着柳夏,柳夏看着憨憨的,没心眼,没烦恼。

柳夏搀着银灵雨的手,跟着秋岩修到主位上落座。

银灵雨纵着柳夏与她平坐,在外人看来,像是两个凤位。

秋岩修倒也不在意。

他单是坐在那,便一副睥睨天下的气概,好像学不会低头。

“大朔国皇帝堂溪止到!”逢公公又高声喊道。

除了主位上的人,大伙儿又再次起身。

秋芙也跟着站起,她转头往门口那看去。

只见逢公公弯着腰低着头带进来一个人。

那人身着玄色长袍,嘴角挂着浅笑,剑眉星目,盛气逼人,身如玉树,头戴紫金冠。

堂溪止。

在大朔国那种地方长大,他更像是大漠天上的鹰。

秋芙打量着他,看上去也是和商为序差不多的年纪。

或许是她看得太明目张胆了,让堂溪止有所察觉。

堂溪止微微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

此时堂溪止走上前来,和她离得也不远。

秋芙总觉得,堂溪止看到她的那一刻,眼底涌上了一股疯劲儿,有些吓人。

“陛下。”堂溪止微微颔首向秋岩修问好。

秋岩修应道:“不必多礼,入座吧。”

堂溪止点点头,在秋芙对面第一个位落座。

众人再次坐下。

宴会开始。

歌舞升平,鸣钟击磬,乐声悠扬。

舞姬如仙,像是腾云而来,位置转换间,肩不曾起伏,水袖飘飘,粉衣勾勒,不知引了多少眼。

秋芙边吃边看。

她心血来潮,想看看商为序看见那么多姑娘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于是便转头看了一眼。

然后就气得只闷头吃东西。

因为商为序连东西都不吃,拿着酒杯饶有兴致喝着,目不转睛看着那群舞姬,眼睛都快直了,真的就是那种,十足的,每个姑娘看了都期待自己能让他浪子回头的纨绔公子哥。

死商为序。

臭商为序。

秋芙在心中骂着,狠狠咬了一块肉。

又说喜欢她,可是一看见那么多姑娘跳舞眼睛都移不开了。

真讨厌。

她死也不会喜欢商为序这种见异思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风流浪子的。

商为序那股子风流劲儿真是骨子里带着的,改不掉。

真讨厌。

死商为序。

臭商为序。

死了就臭。

秋芙又骂了一遍。

秋芙低头生着闷气,并没有注意到对面堂溪止的目光。

堂溪止正在她的斜对面,若有似无看着她。

那可不是什么欣赏的目光。

而一直安安静静的白玉迟此时又一口闷下了一杯酒。

他不常喝酒,喝酒伤身,他本就身子不好了。

就连国破家亡最痛苦的那段时间,他都没有借酒消愁,他怕会将身子喝得更坏,误了事。

可堂溪止实在是让他烦得很。

真的一眼不往他这看。

他一看就知道堂溪止那个老毛病又犯了,只顾着看秋芙。

真服了。

堂溪止就算是看着那些舞姬也是好的,舞姬会动,或许堂溪止的目光会随着舞姬而动,也是有可能与他的目光对上的。

可是堂溪止一动不动看着秋芙,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

就这次机会,他绝不可能放过。

他转头看向秋芙。

却正好看见商为序在盯着那群舞姬,嘴角还噙了笑,都是玩味。

白玉迟倒是奇怪,商为序也不像是个会被舞姬勾了眼和魂的男人。

不过此时他没工夫细想,他往后倾了身子,用不大却又不小,秋芙刚好能听到的声音喊道:“殿下,殿下。”

秋芙听见了,也往后倾了身子,一脸不悦看向他,然后又看了商为序一眼。

惹得白玉迟也看了商为序一眼,因为实在不正常。

若是秋芙能听见他的唤,那商为序也一定能听到。

可商为序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懒懒靠着椅背,欣赏着。

若是从前,他这样叫秋芙,商为序指不定要怎么给他找麻烦了。

算了,这不是他现在该关心的。

“什么事?”秋芙语气不悦。

他看了秋芙一眼,随后又斜了眼看向堂溪止。

面具让他的视线得以隐蔽,秋芙看不出他在看堂溪止。

“到底什么事?”秋芙又问了一遍,语气十分不耐,好像下一秒就要掀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