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果然让堂溪止起了注意。
堂溪止顺着秋芙的目光也看向了白玉迟。
白玉迟先是应了秋芙,“没什么。”
随后坐直了身子,趁着堂溪止的目光没有收回去的时候,抬起手揭了面具,往下移了一点,移到眉毛那,又重新戴上。
随后冲堂溪止笑了一下。
就这样,他相信,足够引起堂溪止的注意了。
果然,堂溪止倒了一杯酒,边看着他边喝下。
就这样,够了。
白玉迟放下心来,只要堂溪止知道他的存在便够了。
一会儿宴席散去,他们会见面的。
不开心的只有秋芙。
她用力咬着筷子,将筷子咬出了印。
有病。
有病。
全都有病。
一个说喜欢她,却只顾着看舞姬。
一个叫她,她应了,然后又说没什么事,跟把她叫醒然后问她睡了吗有什么区别?
脑子有病。
改天让宋朝鹤给他们看看脑子。
“小妹。”这时,秋久安又叫她。
“又干什么?”秋芙转过头,语气一下没收住,有些不好。
不过秋久安也不介意,递给了她一个剥好的橘子,柔声道:“哥哥给你剥了橘子,吃不下肉了就吃点水果吧,解腻。”
“哦哦。”秋芙一下子有些内疚,因为她方才的语气不善,她看着秋久安温柔的笑,换了个称呼,“谢谢哥哥,我方才不是故意的。”
“你叫我什么?”秋久安有些震惊。
秋芙接过橘子,有些不好意思,“哥哥,你不喜欢吗?那我以后不叫了。”
“不......不是。”秋久安第一次说话有些结巴,“哥哥很喜欢,以后都这样叫吧,不要再叫皇兄了。”
他面上不显,其实已经心花怒放了。
“哦。”秋芙点点头。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便应了,只要秋久安不讨厌就行。
这一幕落到一旁的秋凝意眼里,把她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拿起橘子手忙脚乱剥着。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秋久安太可恶了。
给秋芙剥橘子也不告诉她一声,吃独食。
她还以为秋久安是剥来自己吃的,剥得那么干净。
真是可怕的心计。
他还让秋芙换了称呼。
看秋久安的反应,秋芙应该是先叫她姐姐的吧?
凭什么后来者居上?因为前者不争不抢。
她就应该抢抢的。
秋久安离秋芙近,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如果不是大姐,是二姐就好了,那样就能坐在秋芙旁边了。
她慌乱地剥好橘子,时间紧迫,没有秋久安剥得漂亮。
她叫了秋久安一声:“喂。”
“嗯?”秋久安转过头,一脸迷茫。
“把这个给小妹。”她将橘子递给秋久安,“就说是她的姐姐给剥的。”
秋久安本想和秋凝意对峙一下的,可秋凝意那种看人像看虫子一样的眼神,再加上秋凝意作为姐姐的血脉压制。
在秋凝意面前,他是个弟弟。
他无奈接过秋凝意的橘子,递给了秋芙,“小妹,这是皇姐给你剥的。”
“姐姐给剥的。”秋凝意听见了,便提高音量纠正道。
真是个恶劣的弟弟。
秋芙看着秋久安递过来的又一个橘子。
她才刚吃完一个,又来一个。
好撑。
但是秋凝意给的,她又不敢不要。
于是,她又眼含热泪吃起了秋凝意给剥的橘子。
她边吃边看着在主位上慢悠悠给银灵雨布菜的柳夏。
母妃,救命啊!
秋芙害怕后头还有,便拿着秋凝意的橘子,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一样,硬生生吃到了宴席结束。
这会儿,她已经不撑了。
幸好,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
众人渐渐散去。
逢公公给堂溪止引着路。
舞姬也在这时退下。
一个舞姬从商为序身旁经过的时候,甩起水袖撩了他一下,还朝他抛了媚眼。
商为序与那舞姬对视,竟然笑了,那张脸,那双眼,笑起来惹得那舞姬脸上通红。
秋芙本就生气,现在更气了,她也不等商为序,快步往回走。
商为序根本没有追她的意思。
秋芙回头一看。
商为序还在与那舞姬并排走着呢,在月下,可真是浪漫。
她转头,想找白玉迟一起,气气商为序,可白玉迟也不知跑哪去了。
一个两个的,都这样。
秋芙憋着那股闷气,难受。
她将不远处正要打道回府的小融公公喊来。
“什么事啊殿下?我还要回去睡觉呢。”小融公公不耐道。
秋芙道:“先别睡,你去找找白玉迟,他不见了,你将他找回来,带他出来他就乱跑,虽然认识他的人不多,但万一被什么人发现就糟了。”
“他今日带着个面具,你多叫些信得过的帮手。”
小融公公也是个知道轻重的,一下正经起来,“知道了,奴才这就去。”
说完便跑了。
人群在一个地方分成几拨,一拨往城门口走,还有几拨在宫中四散开来。
白玉迟跟着其中一拨。
堂溪止就在这拨人中,跟在逢公公身后。
夜深,他在后头悄悄跟着,躲在树后,躲在石山后,所幸穿的衣裳低调,今夜许多人喝得多了,脑子都要晕了,少有人注意他。
除了堂溪止。
堂溪止不止一次回了头,堂溪止知道有人跟着。
但方才在宴席上,他算是打过招呼了。
堂溪止定知道是他,便没有说话,也没有将他抓出。
他躲在远处,看着逢公公将堂溪止领进一处屋子。
白玉迟在树后耐心等着,等到逢公公从屋子中出来,离远了,便往那屋子走去。
屋子里传出几声砸摔东西的声响。
他敲了门。
那声响停住。
“进来。”堂溪止的声音传出。
他推门走了进去。
堂溪止就在屋中待了一会儿,屋中的陈设就被他砸烂了不少。
白玉迟往床那看去。
堂溪止坐在那,将腰带解了,胸膛露出,头发也散了,笑着,一只脚踩在床上。
手上拿着酒壶,也不用酒杯,就这样饮着,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流过脖子、锁骨、胸膛。
只是有那相貌撑着,倒可以说这叫不羁。
“这么久了你还是没变。”白玉迟轻蔑道,“还是跟个疯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