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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悦然扶着太妃走在前面,进门,几个老人看到对方都愣在原地,默默望着。

“朝雾……”季家老夫人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嘴唇忍不住发抖。

“殿下……”太妃没有下跪,甚至没有行礼。淡淡地说。

“我们都……老了……”季老夫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说。这时候安静的让人尴尬……

“名单里的人都到齐了么?”成悦然也受不了这尴尬的安静,她问了一个现下还牵扯不到他们感情的问题。

“嗯。”目光如炬的老爷子是季悠然爷爷,那个十年前开始装死的季鹏程。

“你们是不是共谋了什么或者知道什么?”成悦然又问。

“时间还没到呢。”身后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高大的男子站在前面房顶上看着他们。

男子见大家看向自己,又说道:“明日午时在广场什么都会真相大白。”

“怜生……是怜生吗?”太妃看着那人高大的身影,急切想知道答案。

“怜生……你觉得他要怎么做才能活到现在,站在你们面前。”那人笑道。

“你比他年轻……可你长得真的很像他。大嫂……大嫂她……”太妃抓疼了身边的成悦然。

男人冷笑着闪身就不见了人影。

“大嫂生下来了……那个孩子?”太妃小声嘀咕。

“奶奶,你捏疼我了。”成悦然说。

太妃抓着成悦然,仔仔细细看她的样子。

成悦然却觉得太妃看得不是她。

“奶奶?”

“不可能,不可能……”

“你觉得那人是怜生的儿子?我看着却不像。不过他一定是了解那时情况的人。”季奶奶也已经站到她们身边。

太妃并不想搭理她,她来这儿也不是为了叙旧。跟这两人算是恩怨已清,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她还是看着成悦然:“你不是话挺多,说说啊。”

成悦然……我不要做你们play的一环啊。

“大胆说,说错了不怪你。”太妃觉得这孩子应该有些自己的想法的。

成悦然只能开口:“刚才那人能有个四五十岁么?他会不会是知金堂那个传说中的老大?知金堂成立近二十年,如果没换过人,那老大应该在三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不,应该五十以内。”

“二十年前……”太妃想了想,觉得时间不太能对上。

“你觉得这事是知金堂做的?”季悠然问。

“应该有他们的手笔。”成悦然点头。

“明日午时就知道了。乏了,歇着去吧。”太妃说。

成悦然看看江篱,她还挺想再问问季家二老。但看着太妃兴致不高,也不敢多说什么。

江篱冲她点头,然后默默走在最后。然后趁大家不注意转身回去。

“季爷爷季奶奶,我还有个问题。”江篱说。

“说。”季鹏程说。

“爷爷奶奶,我还想问问,刚刚爷爷说那个名单上你们的同僚这次都来到这儿了,你们有没有弄清楚关联?还有那个名单为什么而存在?”

“……我只能说,名单上的人这两天都陆续到了。我们也见过了。至于其它,无可奉告。”

“好的,多谢。”江篱知道问不出什么重要的,便也告辞离开,看来只能静待明日午时,谜底揭晓。

当天晚些时候,桑择和夏堇跟着叻盛去见到了春杏她们,春杏和快满四岁的大儿子桑烈在一起。

在丘城变故之后没多久她就已经顺利生下孩子,是个女孩,根据夫妻俩之前的约定,是女孩子就取名叫桑柔。

秋桂保护着吉贺的夫人还有儿子吉哲耀等人。也全都住在同一条巷子。

桑择很想留在妻儿身边,可是自己的任务还是保护元雅玖和将军。他们匆匆介绍了情况就回到吉贺将军身边复命。

吉贺将军想让桑择去保护两家妻儿老小,可是想了想自己这一队老的老小的小,就把要说的话又咽下去。

第二日午时,广场上站满了人。昨日见过的男人穿着很简单的粗麻衣服坐在最中间那个房子的屋顶。

“今天的故事有点长,大家能站得住就站,站不住就席地而坐吧。”

男人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眼里没有传达出任何的情绪。

“这个人很厉害。一点感觉不出他的情绪。”江篱悄声跟成悦然说。

成悦然点头,她知道江篱作为演员,对一个人表达的情绪格外敏感。这个人却仿佛是华夏时的ai。你很难以人类的逻辑去判断他。

季悠远和季悠然准备了椅子给几个老人坐下。

把椅子给太妃时,太妃多看了季悠然一眼,季悠然觉得就像被猎人盯上一般不自在。

“安静,好戏开场。”男人拍拍手,让大家安静。

一个逆着光,用黑斗篷遮住脸的人站到了屋子门前。

用一种沉稳的很磁性的声音开始叙述。

三十多年前晶国和利海国有过一场战争,取得优势后,两个皇子中次子想要继续,长子想要停战。

老皇帝支持了停战,并且立了长子为太子。

次子选择蛰伏,却默默养兵,并且培养一些死士。几年后次子在老皇帝死后逼宫兄长,继承了皇位。

他以为自己逼宫成功是因为强于他的兄长,可其实是他兄长仁慈,不愿世间有战火,有纷争。

他兄长把皇位让给他,只想他能好好治理国家,让百姓安居乐业。

他说只要他兄长愿意到这落玉城住一辈子,他就答应。他兄长答应了,他又逼死了自己怀有身孕的长嫂。

接下来,他把自己的两个妹妹一个嫁去利海,一个嫁去庆国。

“你奶奶。”江篱戳戳成悦然,成悦然点头。

也算是报应吧,他在那高高的,能看到整个都城的塔楼被人推了下去。在一个月黑风高无人的夜。

推他的人正是他的好儿子,当今的皇帝。

讲到这儿,有一个躺在藤椅里的人被连人带椅子抬上前来。

“手脚断了。”冬青悄悄说道。

他为什么要着急把他爹推下去呢?因为他也有个比他仁慈的兄长。而他爹居然要立他兄长为太子。

“我不是最像你的那个吗?为什么你要把皇位给大哥?”他声嘶力竭地质问那个最爱他的父皇。

他父皇被他推下去的时候睁大了双眼,就像看见又一个自己。

斗篷男人是个很好的说书人,他的声音抑扬顿挫,让人听得入迷。

这个人上位后比他爹更狠,更贪婪。前朝老臣随便安个罪名就抄家,收缴的财物也不充国库,而是进了他自己腰包。

他兄长夫妻不明不白得了时疫没了。他又假装仁慈把自己侄女送去正新国做王后,让自己侄子镇守边城。

兄长家在芒诃的一切资产都变成了他的。

“吉皇后和吉贺将军。”成悦然听到这儿看看元雅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