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双只能闭嘴。
陆时晚带着苏禾离开,苏禾静静的坐在车上一言不发。
“他们为难了你?”
“没有。”
苏禾望着外面繁华的街道,心里却怎么也温暖不起来。
事故现场,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从未想过,生命原来如此脆弱。
“小晚,我多希望爷爷,跟我们一样,穿越到了乾皇朝。”
“爷爷这辈子做了那么多的好事,最后却不得善终,我甚至有时候怀疑自己,爷爷是不是真的被我克的。”
陆时晚转了个弯,车子直接上了高速。
“人生世事无常,苏禾,是不是你克死了,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飞机失事,是天气造成的,他们脑子进水,你也进水了?”
苏禾叹息一声。
她何尝不知道?
可是,她过不了道德那一关。
“别想那么多了,我听说最近有个古墓,被挖掘出不少古董,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在哪里?”
“就在凌平。”
“去吧。”她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没有了爷爷,去哪都一样。
陆时晚叹息一声,亲人的离去,她何尝不知道这种心情?
方国华也许不爱她,但最后给了自己体面,她心中是感激的。
御景海岸……
……
方茜站在看守所的门口,沉重的脚步怎么也抬不起来。
直到门口有个狱警出来,方茜才收回了心思。
“小姐,请问你找谁?”
“请问有没有一个叫李春妮的女人在这里?”
新闻上说李春妮在月港坐牢,她辗转了好几趟车,才找到了黄安县。
可到了这里,她却没有勇气进去。
“你是她谁?”
“我是……她女儿。”
跟我来吧。
狱警领着方茜到了前台做登记,拿了票号以后坐在一边排队等叫号。
来看守所的人非常多,多到方茜都有些惶恐。
从前,她看不起去狱中看亲的人。
如今自己竟成了这其中的一员。
“方茜。”
“方茜在吗?”
“在。”方茜拉回思绪,举了举手。
“跟我走吧。”狱警看了她一眼,随后领着她往前走。
狱警带着她穿过走廊,然后到了最后一间屋子。
出示了身份证后,就有人领她进去。
房间里面放满了一排椅子,布局颇似银行的柜面区域,被透明的玻璃屏障巧妙地分隔开来。
罪犯们穿着狱服,规矩的跟玻璃前的亲人在打电话。
方茜看见不远处,穿着狱服的女子,走了过去。
李春妮经过这几日在狱中的日子,情绪也平静了许久。
她抓起桌上的电话,放在耳边。
方茜看了一眼,咬咬牙,随后也接上。
“方茜。”李春妮叹息的喊了女儿一句。
方茜张了张嘴,应了一声,“嗯。”
“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杀死你爸爸的,我自知罪孽深重,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是,方茜,妈妈是爱你的。”
方茜眼神冷漠,这是她第一次审视自己的妈妈。
原本,她有着幸福的一家。
可却被妈妈亲手毁掉了。
虽然,爸爸平日里不上班,成天靠着时晚的生活费过日子,可起码他还活着。
爸爸虽然烂泥扶不上墙,但对她极好。
可妈妈却为了出轨对象,将疼爱自己的爸爸杀了。
这让她心中极其愤怒,甚至连爸爸的葬礼,她都没有参加。
“你爱我?”
“你杀了疼爱我的爸爸,你说你爱我?”
“你为了出轨对象,杀了我爸爸,你让我怎么看你?”
方茜说着说着,眼角落下一滴泪。
“我本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孩子,就算爷爷不疼我,但我有个爸爸。”
“可现在,是你让我家破人亡,让我成了孤儿,你说你爱我?”
“如果这就是你的爱,那我要不起,我宁愿你从来没有生过我。”
方茜话说的有些激动,引得一旁的狱警不悦的走来。
“主意你的情绪,否则就离开!”
方茜深吸一口气,看着对面哭红双眼,面色苍白的李春妮。
“我本以为,最可恨的是方时晚。”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方时晚不过是用她自己的方式,逼爸爸出去赚钱。”
“而你!暗中转移爸爸的财产,拿着爸爸给你的掐拿去养小白脸,十年了,我居然都没有发现,你比方时晚更可恨!”
李春妮悔不当初,手指紧紧的抓着电话筒,哽咽道:“方茜,你别激动,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
她后悔了。
方国华对自己那么好,她却偷偷养男人。
可当初,若不是方国华有个前妻和孩子,她没想过用这样的方式暴富他。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方国华死了,她成了杀人凶手。
唯一的女儿,马上就要变成孤儿了。
未来,没有她这个妈妈在身边,方茜过得怎么样,她无从知晓。
“对不起,呜呜呜……”
李春妮掩面痛哭,是她该死,是她活该,可这一切不应该是她女儿来承受。
“我们断绝关系吧。”方茜终究是没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
若是别人知道她有个杀人凶手的妈妈,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李春妮哭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她抬起挂满泪珠的脸,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妈,我们断绝关系吧,我送你最后一程。”
方茜再次开口。
“好。”李春妮忍着悲痛的心,咬唇点头,“我死后,你不必来祭奠我。”
“我……我不会怪你的,方茜,妈妈希望你幸福,如果有人问起你,你就说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是我领养的孩子,我对你不好,我打你骂你。”
方茜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裙,咬着唇不说话。
“我名下现在所有的东西,都被没收了,方茜,你……去跟方时晚求和吧?”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慕斯集团的总裁,而且你爷爷也宠她,你们关系好,说不定还能回去别墅住。”
她讨厌方时晚,可如今也只有她能帮助自己的女儿。
这些年,她为了膈应方时晚,故意在她面前表现得和方国华亲近,有意无意的故意激怒她,然后又充当和事佬。
目的就是挑拨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