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心有此意,却不敢应。经商比务农低两等,倘若他若真以此为生,只怕父亲第一个打断他腿。
贾琏见他就这点胆量,没什么好说。他连应下来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真·让他开铺子了。
初五一过,贾琏就找了几个文人抄书。
贾家学堂的学生们听说来抄书有钱赚,中午还管一顿鸡鸭鱼肉俱有的饭菜,也都来凑热闹。主要是能在荣府里混玩儿,正好能有个正当理由省去跟着爹娘四处走亲戚的麻烦。贾琏对抄书的要求不高,只要是誊写字体俊秀都可过关。为防止出错过多,每人只负责抄写固定页数,且标明页码。最后把每个人抄写的综合在一起,就装订成书。二十几个学生,再加上五名外雇的人,一共也就花费了七八天的功夫,就将贾琏编撰的手册抄出大概有五百余本。
贾琏正验收誊写本的时候,宝玉捧着个宣窑瓷盒讪讪地走过来。
贾琏见他瓷盒里插着几个玉簪花,问他有什么事。
宝玉扭扭捏捏半天,才羞答答地开口,请贾琏伸手。
贾琏觉得宝玉有点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儿,他也不好直接抹了宝玉的面子,遂把手伸给他了。
宝玉取出一个玉簪,朝贾琏的手心倒了倒,落了一小撮粉末下来。宝玉将粉末抹在在贾琏的手背上,轻轻碾开。粉末扑得十分匀净,显得贾琏手背上的那块肌肤更细腻了。
贾琏的手常年在农田里摸东摸西,会季节性的粗糙。现在正赶上冬天,一双手干净修长,正是好看的时候。
因为粉末少,大家离得远,再加上宝玉身体阻挡的而缘故,故看得不是真晰。众人乍看之下,还以为宝玉唐突,把一朵花放到了人手上,然后借机瞎蹭。
琏二爷的手确实好看的过分,可再看那也是个大老爷们。宝二爷莫不是睡懵了?摸男人,还是他二哥,这不有病么!
“这是我用茉莉花籽磨碎兑着香料做出来的,还有这胭脂,也是我亲手做的。”宝玉讲小盒从袖子里拿出,用手指沾了点要给贾琏试。
众人方恍然明白。
贾琏忙抽手躲开。这孩子疯了,给他试胭脂?
宝玉急着要辩解,却见贾琏招呼兴儿过来,对其提了胭脂铺的想法,让兴儿从中协调,带着宝玉去见大管家徐七。
宝玉感恩戴德地致谢,感觉身上的包袱突然卸下了,一身轻松,遂兴冲冲跟着兴儿去了。
瓷盒子还留在那儿,贾琏叫人端去后宅。贾母等正一屋子热闹,打着牌。贾母赢了好几局,正乐呵地高兴,忽听姑娘们热闹起来,问她们什么事。
迎春拈了一朵玉簪花送过来,贾母听说是宝玉鼓弄的东西,乐得高兴,就试了试,“果然比街面上的好,我人老了,脸也挑剔,扑这个一点儿都不痒。”
“是不错。”连静芯这样一直用皇家御供的东西,都十分认可,“但我更喜欢这胭脂。”
静芯将那小盒胭脂送了上去,贾母闻了闻,又试了试,乐呵的笑着。“好是好,但他这本是却是个没用的。呵,这事儿若传到他老子耳里,必遭骂,少不得一顿打。”
“要我说,宝二哥真真聪明,没白在内帷厮混,终学了点才能。这东西做的比我们女孩子更精细,值得用。”探春笑道。
迎春等也附和。
老太太被哄乐了,也夸赞说宝玉有这方面的才能。
“这能耐会不会是天生的?”静芯笑道。
贾母不解:“怎么说?”
静芯转头看向那边一直沉默的王夫人,和她提起宝玉儿时抓周的事。
王夫人叹口气,很铁不成钢道:“可不是,小时候就没出息,抓周只抓了脂粉钗环之类,生生气了老爷三日。”
贾母哈哈笑,“在这么说起来,他还真是天生的,难不得比我们这娘们厉害。”
“就这东西卖好了,能挣不少钱。我母亲在京有两个脂粉铺子,每月进项少说这个数。”静芯伸出五个手指头。
“一个月这些,那可算是铺子里最盈利的了。”邢夫人惊叹道。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脂粉,为了美,这点钱会舍不得?若是能供奉到宫里去,赚得更多。”静芯盘算着。
史湘云半开笑着凑到贾母跟前:“瞧瞧嫂子,钻钱眼里了。”
搁平常闺秀听这话可能觉得受辱,静芯却不在乎这些,她走南闯北见识多了,“你还没出嫁,当然不知柴米贵。等你嫁了人,管着家四处算计钱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别嫌钱脏、俗,没见哪个清高的人不花钱不吃饭的。人活着缺什么都不能缺钱,连圣人嘴里,也还是天天念叨着钱,急着充盈国库呢。”
“瞧瞧你这嘴儿,会敢招惹嫂子,吃亏了吧。”迎春伸手捏湘云的嘴。
探春等唬她快赔不是。
湘云就忙给静芯赔不是。
“话粗理不粗,回头好好跟你嫂子管家。荷包鼓了,才有人愿意给你干活儿。”贾母笑着戳戳湘云的腰。
湘云一边应承一边咯咯笑着躲开。
史湘云是前两天才被贾母接过来在府中小住。第一次得见琏二嫂子,觉得她端庄亲切,就十分愿意亲近。可亲近了一些之后,她就自觉跟她熟了,说话不计后果。
宝玉对自个儿的二嫂子可是又敬又怕,暗中嘱咐史湘云面对二嫂子的时候稍微注意些。史湘云偏不信这个劲儿,就觉得她和琏二嫂子亲厚至极,是宝玉所不懂得。
今儿个晚饭后,史湘云就乐颠颠地跑来缠着静芯,让她帮着自己一块儿跟迎春下棋。
“我总打不过她,今儿晚上还作赌了,谁输了就邀请姊妹们一顿饭吃。我不想输,二嫂子琴棋书画四艺双绝,可得帮帮我。”
静芯急着回去伺候贾琏用晚饭,听这话,便笑着婉拒:“我帮你,岂不耍赖?乖,自个儿去玩,嫂子还有事儿要忙。”
“这都吃完饭了,您还不得闲?那更得拉着你去了,好叫你好生歇息歇息,可别为了那点家事累坏了身子。”
静芯有些无语,这史湘云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她总不能直白的跟个未出阁的丫鬟说,她急于回去瞧她的夫君。
“好嫂子,求求您了。我可和她们说好了,要是能求您过来帮忙,赢了就算我的。”
静芯无奈笑,那几个古灵精怪的丫鬟因何会这么答应,还不是都知道这时候是她得回去陪贾琏,自然不会同意。
“你若输了,请客的钱算在嫂子身上,可好?”静芯拍拍史湘云的手,亲切地笑道。
“那可不行,输了哪有赢了畅快!好嫂子,您就陪陪我吧。不过,您要是真有事,那便也罢了,湘云不为难您。”史湘云说罢,就可怜巴巴的眨着眼睛看静芯,一双眼很快就能挤出水来,叫人看了不落忍。
静芯一看这架势,若是不应,只怕史湘云会不高兴,遂点了头,答应她去了。在明面上,静芯到不至于跟个不通事的小丫头计较什么。但通过这件事儿,加上她之前说话过于随意,她算是明白一些史湘云的性情。老太太的亲戚她不会说什么,就是贾琏的亲妹妹,她也不会说,只是在心里面记住,将关系淡淡地处着就是了。
迎春和探春、惜春早在房内等着了,忽见史湘云带着笑声进来,身边还跟着琏二嫂子。三姊妹一时都愣了。
史湘云得意笑:“都没想到吧?我真把救兵搬来了。”
“你瞧你瞧,随口一句闲话,你倒真麻烦二嫂子过来。就算你赢,那也是胜之不武,臊不臊得慌!”迎春看眼静芯,委婉暗示史湘云,“快叫嫂子回去歇着去,你自个儿凭本事来。”
“诶,你可不能耍赖啊,说好了我要是能搬来二嫂子,赢了你,你也得服气。这回真看到人来了,傻眼了吧,怕输了?”史湘云乐呵呵的,还特别骄傲地显摆自己和琏二嫂子关系亲近,她们都比不了。
迎春看眼探春。
探春笑着动了动眼珠子,暗示迎春:瞧二嫂子也没不愿意,你就不要计较了。
迎春想想也是,便坐定开始比试。
史湘云可大方,对探春和惜春道:“我许你们两个都帮二姐姐。”
“瞧给你狂得,不就是搬来个厉害的救兵么,就不信我们人多还打不过。”探春兴致高昂道。
此话一出,双方都斗志昂扬。一盘棋下来,静芯把她们杀个片甲不留。当然下棋的人是史湘云,但全都听静芯的摆布。
三春姊妹唉声叹气不服,要再战。史湘云就兴致高昂的提出:“再比试,可要增加赌注,赌大一点。弄个好戏班子请老太太夫人们一块儿瞧戏,如何?”
“弄戏班子要多少银子,你这是要把我们几个私房都掏空不成?”迎春笑问。
“我不怕啊,我有嫂子呢,是不是?”湘云转头得意冲静芯使了个眼色。
静芯温温而笑,不言半句。
史湘云就当她同意了,撺掇问迎春她们:“赌不赌?”
“赌!”探春一口干脆道。
静芯净了手,不紧不慢抿了口茶后,就见门口儿帘子掀开一条缝儿,露个脑袋出来。这梅果儿探头,是她之前提早吩咐过的。静芯便立马叫她进来。
梅果儿张口就道:“二爷要找对玉葫芦瓶,捎话来问奶奶。”
“就在后楼放着的,往里走第三排架子最后,左手数第二个红箱子。罢了,我亲自带你们去取吧。”静芯站起身,遗憾地和史湘云告别。
史湘云吓成了一张苦瓜脸,十分恳求的望着静芯。她刚嘴欠,狠下赌注,这要是输了,那些钱她拿不出,岂不被人笑掉大牙了。
“二嫂子……”
静芯先开口堵她:“我也想留下,但不能耽误你琏二哥正经事儿,你说是不是?”
被直接这么问,史湘云当然得点头,依依不舍的看着静芯去了,心里已经开始鬼哭狼嚎起来。
迎春等都不同情她,事儿是她挑起来地,叫她痛快继续比下去。史湘云迎着头皮输了,事后胡乱找借口先逃,好歹没让她们立马定日子哪一天请。回去翻一翻自个儿的私房,这刚过完年,身边的下人总要赏赐一些,余下的几乎不够什么。本来在史家她就不受待见,针线活都要自己做,更别提让叔叔婶婶舍银子给她了。来老太太这儿倒是得了几颗金瓜子,全花出去,以后连个压腰的钱都没了。
史湘云随即想到了宝玉,便只能和他借了。
静芯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贾琏早已用完晚饭,更了衣,半躺在榻上瞧书。
静芯松口气,笑着坐在贾琏身边给他捶腿,“又出去跑一趟,累不累?”
贾琏一把握住她的小手腕,拉她入怀,笑着弯腰偷亲他一口。静芯沐浴更衣之后,方上了床,和贾琏面对面躺着。
贾琏为她盖好被,摸着她有点发凉的脸,“老太太那边不好应付?”
“没有。”静芯笑,抓住了贾琏的手。
贾琏不解,“那怎么回来这么晚?”
“下了盘棋,帮湘云对阵二妹妹。”这种小事儿静芯不会麻烦贾琏,只无所谓的回了一句。
贾琏垂眸没说什么,只搂着静芯,指尖划过她发梢,转而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入鼻。
贾琏的手在往下滑,静芯羞红了脸,缩在贾琏怀里。
“来了么?”贾琏突然问。
静芯愣愣地看他,忽然意识到贾琏是在说葵水,算算日子,这几天还真是。
“没——”静芯的心被重敲一下,“前两天婆子还问我,要不要请个大夫,那会儿这忙着过年,我以为只是累着了,日子不准。”
“瞧瞧就知道了。”贾琏口气说得轻巧,但嘴角难以抑制的洋溢着笑意。
静芯一想到自己真会有孩子,就很欢喜兴奋,真恨不得现在就请大夫来确认一下。这孩子她可盼了好久了。
“二爷喜欢男孩还是女孩?”静芯问。
“我喜欢你。”贾琏笑道。
静芯俏皮的眨眨眼,“好聪明的回答,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早说了,你不生我都喜欢。”贾琏刮了她鼻梁一下,叫她快点睡吧。要真怀上了,作息要规律,才会对孩子好。
静芯兴奋地有点睡不着,大概是担心明天诊脉的结果。不过还是闭上眼睛,逼着自己睡。正发现自己睡不着的时候,就听见耳畔有人在给她属羊,声音低低地,特别好听。
静芯窃笑了会儿,挺享受听贾琏的声音,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次日诊脉,老大夫捻着胡子喜上眉梢,直点头。
果然是喜讯!
不等大夫回报,贾琏便已经放下话去,给了赏钱。
老大夫谢恩不已。
静芯却不放心,要那大夫切实说了一遍自己真怀孕了,才喜极而泣,高兴地拉着贾琏的手。
喜事儿传到贾母那里,自然是好一顿欢喜。因之前贾母一直认定贾琏有病生不出孩子,故而觉得这孩子来之不易,是上天的恩赐。这就是个奇迹,赏钱必须要翻倍打赏。
此事引得刚刚恢复状态的王夫人好一顿嫉妒,贾政那里自不必说,更是狠狠地嫉妒。可这这对夫妻俩,除了嫉妒也不会干什么了。回头王夫人还是要包上贺礼,代表二房来仔细瞧瞧静芯,面上的那套话都做全了。
贾政和王夫人而今都是夹着尾巴过活,断然不敢再得罪贾琏,特别是静芯。王夫人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想起贾政干过侮辱人家闺誉的蠢事,每次心都是抖得。所以王夫人就算见了静芯,也聊不了几句,就飞快的逃开。走之后,王夫人暗地里还会怄气一阵儿,才能坐着轿子会她偏僻的府东继续卧薪尝胆。
至于贾赦,得喜讯后便欢喜至极,他想法跟贾母差不多。不过他倒不是觉得儿子幸运,是觉得自己儿媳妇儿争气。换做别人,肯定没有儿媳妇儿这气量,早就哭哭啼啼寻死觅活了,还能怀孕么?
所以贾赦这次对静芯狠狠地褒奖了一番。他把前段日子出的话本的钱都用上了,瓶瓶罐罐,另加上他之前攒的几个古扇,一遭儿送给静芯贺喜。
但儿子这边,贾赦觉得得抓紧。不育这事儿,他早就咨询过大夫,运气好的话,还是会有的,没有绝对。这次静芯能怀上,那就是运气好。可下一次就未必了,所以还是得抓紧给贾琏治病。自从知道贾琏不太能生之后,贾赦就前所未有的期待自己能够儿孙满堂。
人就是这样,发现自己缺什么就想要什么。
贾赦还让邢夫人这些日子别闲着,有事儿没事儿多往佛堂里钻,多多祈福,让她大儿媳最好能一胎就剩个大胖小子。至少贾琏就算不中用,也能保证他们大房后继有人了。
第三天,贾赦带着他上蹿下跳用尽全力寻来的一位姓张的怪医,要给贾琏看病。
贾赦直冲贾琏书房:“快快快,随我去见大夫。”
贾琏没理会他,依旧垂眸写东西。
“你没听见我说话么,随我去见大夫,那大夫可是我花了好大力气,重金聘过来的,过这村儿就没了。”贾赦着急道。
贾琏不解,“我没病,为什么看大夫?”
“你这臭小子,你怎么就没病了?你自己亲口都说了,你不行!”贾赦吹胡子就骂。
“什么时候?原话是什么?”
“就是……”贾赦挠挠下巴,回想了一下,“你说问题在你身上那次。”
“我说‘有问题找我’,是你们有问题来找我,不是我有问题。”贾琏纠正道。
贾赦尴尬了,脸色青了,白了,最后气红了,“你这小子耍我?你根本没病?那你——”
贾赦想指责贾琏,既然误会了就该早点说清楚。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好像没有把事情跟贾琏挑明过,这事儿好像还真是贾琏的错。
“混账东西,你叫老子我和你祖母都白担心了!”贾赦气得跳脚,实际上他是为自己的白痴行为气得跳脚。
“我毫不知情。父亲若不甘心,那咱们去老祖宗跟前对质?”贾琏笑问,说得好像他真的不知道贾赦的误会一样。
“完了完了,老太太那边白担心这么多天了,我要是真跟他讲是我的错,她老人家非得骂死我。”贾赦想到此,忙转变态度,挂着一脸谄媚笑,拉着贾琏到一边儿好好说话。
“乖儿子,这事儿算爹的错。”
“算?”贾琏惊讶的扬眉。
“是,就是爹的错。但老太太那边真不好交代,你能不能帮你爹瞒下来,先认了这病。等过些日子,就说你看了大夫吃了药,病就好了,如何?”
“嗯……”贾琏吊了贾赦半天胃口,突然干脆道,“没我的好处,我不想答应。”
“你敢威胁你老子!罢了,你说你想要什么好处?”贾赦退步道。
“不许再纳小妾,不许再添通房,喝酒可以,不能贪杯大醉,收集扇面可以,不能仗势欺凌,强买强卖。从今以后,不能做任何不仁不义,违背正常道德范围内的事儿。”
贾赦顿然石化,脸巨黑,漆黑漆黑的。
贾赦气得咬牙,“你这是谈条件么,一条换这么多条,亏你还开铺子做生意,你这条件公平么?”
“对于那些可能会被您欺辱的人来说,特别公平。”贾琏好脾气的对贾赦笑。最近,他听说京城多了位教书先生,姓贾的。鉴于原著惯性,贾琏还是先把贾赦这条道堵死了,省得那天不注意,石呆子就蹦出来被贾赦给欺负死了。
贾赦坚决:“我不同意。”
“梅果儿,带上那两盒贡茶,去见老太太!”贾琏忽然高呼道。
“别!我同意,同意还不成么。”自己儿子办事儿,那真是稳准狠快,毫不留情。贾赦太了解贾琏了,他真能干出来,还是……暂时屈服好了。
……
这两天,史湘云因为静芯怀孕的事儿,真挺热情的。她自以为她和琏二嫂子关系好,该有义务要天天来陪着她,就都撺掇三春姊妹过来,一块儿陪静芯聊天。
女人怀孕了,容易乏,喜静,特别是怀孕初期胃口不好的时候,更是疲于应对别人。这些小姑子们来看她,静芯哪敢怠慢,每次来自然是要费些心照应的。
贾母还当姑娘们是好心去给嫂子解闷,非常支持。
贾琏却忍不了这个,特别是听丰儿说史湘云每次带着人来都挺闹腾。便直接跟邢夫人商量,过了十五,就让迎春等几个去上课。
虽然日子早了点,但邢夫人一直支持贾琏,还是点头同意了。特别是当贾琏奉上了一对翡翠镯子‘贿赂’后,邢夫人对此事就更加上心,亲自督促。
鉴于家里来了个没脑子的客人。为提高姑娘们将来处事的情商,贾琏打发婆子为姑娘们请两位先生。一位是饱读诗书的女教习,另一位是饱经世事的老嬷嬷。内涵和修养固然重要,人情世故也得懂一些,至少以后碰见坏人知道躲远一点。贾琏还特意交代邢夫人转达,让先生们给史湘云留课业,一则促进她学习了,二则省得她得空就骚扰静芯。
贾敏听说女子学堂的事儿,觉得这种法子很好,也要为黛玉请两个咸亨。贾母就要她让黛玉来荣府上课,反正两家都很近,正好她也想让黛玉在这住一段日子。
于是,黛玉就加入了姑娘们的学堂。
起初几天,一片和乐。后来不知怎么,黛玉和史湘云就闹起来了。而这中间,绝对没有宝玉的掺和。近来宝玉可是很忙,一直在为他的铺子研究新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