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哪里能想到,自己不过是和刘表酒后吹了几句牛,竟给他惹来杀身之祸。
幸好蔡瑁行事并不谨慎,被伊籍发现异常,趁夜摸黑前来提醒刘备快逃。
刘备无奈之下,只好骑着的卢马,灰溜溜返回新野。
关张等人还留在新野未走,见刘备急匆匆回来,纷纷问其缘故。
刘备自知失言取祸,正不知该如何作答,还是代渔笑道:“该不会大哥思念阿斗心切,这才刚去没多久,就忍不住回来了吧?”
“渔弟所言甚是,甚是。”刘备顺着台阶便往下回道。
众人不以为意。
谁知第二天,荆州那边又派遣使者邀请刘备过去,刘备对此犹豫不决,孙乾看出不对,问道:“昨日主公匆匆而回,意甚不乐,莫非荆州发生事故?”
刘备这才将蔡瑁打算暗害他的事情说了出来。
孙乾一听,立即谏言刘备别去。
关羽却道:“大哥疑心语失,但刘荆州并无责怪之意,全是蔡瑁私自行事,若不去,刘荆州反倒生疑啊。”
“云长所言极是。”
“大哥,防人之心不可无,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去不得!”
刘备同样对此犹豫不决,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代渔。
代渔正逗着阿斗,感到有目光注视着自己,一抬头见是刘备,回道:“看我干嘛?子龙来总结一下。”
“啊?哦,好,”赵云老老实实地说道,“二位兄长都言之有理,若不去刘荆州必生疑心,若去又恐蔡瑁加害,主公,我看可去,我领马步军三百人同往,可保主公无事!”
代渔听完后,弹了弹阿斗的嫩脸道:“看来鸿门宴是你们老刘家的宿命啊,斗子。”
阿斗只是在那嘎嘎傻乐,对他父亲的安危还没有丝毫意识。
最后刘备还是决定和赵云一同赴宴。
到了襄阳。
刘备携赵云出席宴会,往来荆州官员向他招呼不停。
“刘使君!”
“刘使君!”
“……”
刘备一一回礼。
蔡瑁远远瞧见,心底泛起冷笑,任你再会收揽人心,今日过去也不过是具尸体!
蔡瑁心里虽已将刘备当作死人,但面上还是笑脸相迎,将刘备迎入府内后,刘琦刘琮赶紧向他行礼。
“叔父!”刘琦开口道,“父亲身体不适,不能出行,各州县官员均已到此,请叔父入席主持盛会。”
刘琮站在一旁也跟着像模像样地学道:“叔父请!”
“备本不敢当此重任,既有兄命,不敢不从,诸位请!”刘备谦让道。
“请!”
“请!”
就在刘备主持宴会,觥筹交错之时,却不知四周早已潜伏着有五百刀斧手,随时准备取他性命。
蔡瑁为保万一,还想调开赵云,请他侧厅赴席,但赵云推辞不去,怎奈刘备觉得荆州百官皆会聚在此,蔡瑁不敢当场动手,便疏忽大意,令他就席。
赵云只能无奈答应。
在侧厅入席之后,蔡瑁早就安排手下不停跑去给赵云敬酒,这些人虽然打仗的本事没多少,但敬酒吹牛的本事却不低,一个个围在赵云身边恭维道:“哎呀,子龙将军威震当世,某早有耳闻,只恨未曾相见,来来来,今日我定要敬你一杯!”
赵云一边不住地看向刘备,观察周围情况,一边心里暗暗纳闷:“我的名声有这么大吗?”
这个敬完酒,那个又端起酒杯挡在赵云面前说道:“以子龙将军的勇武,哪怕曹贼倾百万之兵而来,想必子龙将军也能杀他个七进七出啊!”
“对对对!”
“荆州有刘使君和子龙将军在,谅那曹贼也不敢冒犯荆州!”
蔡瑁见赵云已被拖住,当下冷冷一笑,悄悄退出去对手下吩咐道:“鼓声一响,尔等便可下手,不得走脱了刘备!”
“是!”
然而前文提过,蔡瑁行事并不谨慎,甚至都没发现上次是伊籍在向刘备通风报信。
值此危难当头之际,伊籍赶紧假装向刘备敬酒,实则悄声对他说道:“请玄德公更衣。”
酒席更衣,也就是上厕所的另一种说法,但伊籍怎会无缘无故让自己去上厕所?大家又不是姐妹,哪有结伴上厕所的说法。不过刘备心中只疑惑了一瞬,立马便面不改色地点头道:“嗯,好。”
他向懵懂无知的刘琦说了声去去就来,便与伊籍离席而去,连赵云都没时间招呼,怕引人注目节外生枝。
出了宴席,来到后院,伊籍看周围无人后,才敢对刘备言明:“蔡瑁设计害君,城内已暗伏兵马,城外东南北三门皆有军马把守,唯有西门可行,君宜速速离去!”
刘备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只说了句“告辞”,便骑着的卢马飞奔向西门。
直到刘备冲出城门,守门小兵才后知后觉:“那人不是刘使君吗?”
“怎么会,今天东南北三门兄弟才有外快赚,说是抓住刘备有赏,就咱们不被看重,派来守西门,前面就是檀溪,谁不开眼往那跑?”
“不对,那人好像真是刘使君!”
“快去禀告蔡将军啊!”
刘备骑着的卢马一路飞奔,来到檀溪面前瞬间傻眼,满头大汗,不知所措。
此时身后马蹄声响起,刘备回头一看,正是蔡瑁领着大军追了上来。
无奈之下,刘备只得骑着的卢马涉水下溪,期盼能够淌过去。
“的卢,快啊!”
“刘备休走!!”
“休要放走刘备!!”
眼见得追兵越来越近,刘备慌乱之下,只顾驾着的卢往前淌去。
然而没走几步,的卢马前蹄忽陷,整个马头差点栽进溪水中去,刘备见状不由被吓出哭腔:“的卢的卢!你为何妨主啊!”
蔡瑁见刘备已成瓮中之鳖,吩咐手下叫道:“快冲入水中,捉拿刘备!”
“的卢,的卢!”
刘备死命催促座下的卢马,终于让它一头栽进水里,再起不能,只余一声嘶鸣:“唏律……咕噜咕噜……”
蔡瑁笑道:“刘备你命休矣!”
此时此刻,刘备心中想到了许多,刚出生的傻儿子,自己的好兄弟,心中未能完成的抱负,还有日渐颓败的汉室江山,最终都只化为了一句悲叹:“的卢的卢,你果真妨主啊!”
蔡瑁见状哈哈大笑,岸上小兵也跟着嘲笑狼狈的刘备。
眼见的刘备再无生还可能,可水花突然一阵翻腾,的卢马吐出口中溪水,嘶鸣叫道:“吾的卢才不妨主!”
嘶鸣声未落,但见的卢马竟驮着刘备,从溪水中涌身而起,一跃三丈高,飞马上西岸!刘备只觉如从云雾中起,低头看向溪边蔡瑁,半晌没能回过神。
而蔡瑁等人更是被此神异之景吓得呆住:“何神助此人也!?”
的卢抖了抖身上溪水,刘备这才劫后余生地长叹一口气,伏下身子抱住的卢马。
“刘使君何故逃席而去?”蔡瑁见刘备死里逃生,假模假样地招呼着,全然忘了刚才站在干岸上的幸灾乐祸。
“蔡瑁!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加害于我!”
“我……我并无此心……”蔡瑁讷讷道,“使君休听人言!”
“哼!”
刘备懒得再理,勒过马头转身而去。
此时怒气冲冲的赵云,带着兵马追上来质问蔡瑁。
蔡瑁当然不敢述说详情,只说也是来找刘备,却不见他踪影。
云大怒,一枪刺……好吧,赵云见蔡瑁军中并无刘备身影,只得按下怒气,对他冷冷说道:“我再去寻找,如果找不到我家主公,回来拿你算账!”
待赵云走后,蔡瑁方才喃喃自语:“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家主公刚才飞起来了,真的,我亲眼看见。”
但他见赵云适才怒气冲冲的模样,担心自己如果真这么说,怕不是当场就要被赵云给一枪刺死,所以没敢如此说。
却说原着里的卢马是如何一跃三丈高,代渔并不知晓,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手的话,恐怕不止是的卢马将要被淹死,恐怕日后三分天下的刘皇叔也要身遭不幸。
不过代渔用筋斗云救了刘备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出面与他相见,因为后面刘备策马而行,将会遇见三国时期的又一神秘人物水镜先生。
代渔不想过多干涉,于是先回去找到赵云,先告诉他刘备性命无忧。
赵云听后长舒一口气:“有五哥在我就放心了。”
代渔笑道:“论护主,我可没云妹你靠谱。”
“既然如此,那云先带兵回新野了。”
告别赵云后,代渔再追上刘备,只见刘备像误入了桃花源地一般,正与一牛背上的牧童闲聊。
那牧童张口便道:“将军莫非刘玄德?”
刘备见他谈吐不凡,问道:“乡村小童,何以知我姓名?”
“我本不知,是我师父常与来客提起,有位刘玄德乃当世之英雄,近日将路过此地,今见将军模样相像,故贸问一声。”
刘备忙问道:“你师父是何人?”
“我师父复姓司马,名徽,字德操,颍川人,道号‘水镜先生’,我师父朋友多得很,常来的有襄阳的庞德公与庞统。”
刘备又问庞德公与庞统是何人。
牧童一五一十地说了,他两人是叔侄,庞德公大水镜十岁,庞统小他五岁,水镜最爱庞统,以弟待之。
刘备见他如此老实可爱,劫后余生的惊心动魄之情逐渐散去,笑着问道:“你师父现在何处?”
“就在前面林中庄园!刘将军,随我来!”
“好!”
行二里余,两人来到一处农庄,然而门口早站着一个刘备十分眼熟之人:“渔弟!你也在这!”
代渔回过头笑道:“我是跟着你来的。”
“救我跃马檀溪之人,果然是你。”
刘备露出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表情。
“诶?”反倒是牧童感到奇怪,“师父没说过会有其他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