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珩看她几眼,走到她身边,往她手中的书册上看去,“怎么想起来看这东西了?”
“有些无聊。”虞听晚将书卷放下,“翻几页打发时间,顺便等你。”
谢临珩自动过滤她前面半句。
只听后面那四个字。
他坐下身,揉了揉她脑袋,宠溺地温声问:
“想去做什么?”
虞听晚想了好一会儿,才转眸看向他说:
“下棋如何?下完棋,再去御花园转转?”
谢临珩自然都应着她。
他搂住她腰,带着她起身,“走了,小公主,先去棋阁。”
见自家主子和驸马携手并肩往外走,刚端着热腾腾的糕点进门的若锦忙出声:
“公主,这糕点——”
谢临珩看了眼身旁眉眼清凌灼亮的姑娘,薄唇轻勾,“送来棋阁。”
若锦无奈笑着应声:“是。”
……
宋今砚被处斩的消息,并未引起虞听晚任何的情绪波动,随着每日都恢复一点点记忆,她与谢临珩之间的相处也越发亲昵。
她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建成帝和谢临珩都不放心她出宫去外面。
于是在邑阳宫待久了待得有些闷的宁舒公主,便拉着自家驸马在皇宫到处转。
御花园、汾邯湖、莲花池,以及各处宫殿,几乎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建成帝也不拘束他们,反而完全纵容。
就连所有的宫殿,都任由他们乱逛折腾。
这日冷风密雨不断,虞听晚没出去,几乎一整天都与谢临珩待在了棋阁中。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
虞听晚揉了揉酸胀的腰,下意识想坐起来,可刚起身到一半,骤然的眩晕感猛地袭来。
虞听晚险些跌在床上。
手腕撑着床褥,才堪堪稳住身形。
她晃了晃脑袋,想压下这股晕眩,可下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闪过,紧接着,无数纷杂清晰的画面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涌来。
虞听晚怔住,甚至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半坐在床榻上任由那些急剧的记忆回涌,疯狂地钻进脑海。
虞听晚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怦怦怦地跳得格外快。
辰时末刻,谢临珩下朝回来。
刚进邑阳宫寝殿的门,一抹娇软的身影便直直朝着怀里扑了过来。
他下意识伸手接住她。
正想问今天怎么这么主动,还没出声,就听到怀里人激动雀跃的声音:
“夫君!”
“我想起来了!”
谢临珩怔愣住。
足足顿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眼底浸出几缕惊喜与意外,他收紧搂着她的腰肢,喉咙迅速滚动几下,看向她追问:
“全都想起来了?”
虞听晚重重点头。
脸上笑靥明媚,眼底的光芒明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唇角高高扬着,伸着两只瓷白纤细的手臂搂着他脖颈,“都想起来了。”
谢临珩抱起她转了两圈,眼眶都有些湿润,“想起来就好,想起来就好。”
素来稳重的心跳,这会儿也有些乱了频率。
虞听晚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主动抬头去吻他。
谢临珩压着她唇瓣,反客为主,箍着她的腰肢深吻。
好一会儿,他从她唇上离开。
虞听晚靠在他怀里平复了下呼吸,想起那天在楚府发生的事,她立刻问谢临珩:
“那天事发突然,多亏了容姑娘出手相救,有没有好好答谢一番容姑娘?”
谢临珩也没瞒她,“本来想好好谢谢的,但那位姑娘,当天就离开皇城了。”
“?”虞听晚从他怀里出来,“走了?”
谢临珩点头,“那位姑娘的真实身份是曾经月冥国池家的庶女,来东陵是迫于无奈,她为你解蛊之后,很快就离开了楚府一路离开了皇城,现在去了哪里,还未让人查到。”
“但我提前让人去了池家附近,手下暗卫传信,那位姑娘并未回池家。”
谢临珩接着补充一句:“她用蛊能力一流,据说也非常擅长药理与香料,只要不回池家,不管在哪,她都有足够自保的本事。”
虞听晚眉头微蹙,“那天在楚府,她应是受了委屈,不然不会离开得这么快。”
谢临珩知道她在想什么。
也知道她对容穗出手相救的感激。
他轻揉她耳垂,对她说:
“我会继续让人寻找这位容姑娘。”
虞听晚想到一件事。
容穗既然出身池家,来到东陵之后什么都没做还反而主动出手救了她,那就说明她是不愿意为池家效力的。
不愿意为池家效力,却又在池家的强迫下来了东陵,除非她有难言之隐,或者池家之内有她受制之人。
将这个猜测给谢临珩说了之后,他沉默片刻,声线低了些,才说:
“据我们的人调查,这位容姑娘,有一位姨娘在池家之主池铮手中。”
“我原想让墨十他们出手设法将人救出来,也算偿还了她对我们的恩情,但在容姑娘离开皇城的第三日,池家那位姨娘就不幸病逝了。”
时间太短,那时墨十他们刚赶到池家附近,还未来得及布局,那位方姨娘就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