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辰亦的突然到来,整个主厅再一次陷入了极其诡秘的气氛之中。
宋辰亦,携着阁楼里的湿气和腐味沿着红地毯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每一步,都让凌楹感到了巨大的恐惧!
他,为什么会来?
在距离凌楹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宋辰亦停了脚步,目光却落在了夜廷深身后的凉至身上,眸色复杂,一抹难言之痛一闪而过。他压着眼底深深的眷念,凝着凉至,轻声开口:“我答应过你的,所以,我来了。”
凉至眸光一震。
与此同时,夜廷深微微眯了眯双眼,牵着她的手紧了紧。外表看上去虽是波澜不惊,事实上全身都在戒备状态。
“宋辰亦,你要做什么?”夜南歌也皱了眉。
宋辰亦淡淡地扫了夜南歌一眼,低眸,盯着仍旧趴在地上的凌楹,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做你大哥没能做的事情!”
主厅很快被刺耳的尖叫声贯穿。
宋辰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凌楹,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满目狰狞,与方才同凉至说话的时候判若两人。
凌楹的脸很快就因为缺氧而变成了猪肝色,目眦欲裂,额两边的青筋爆出,艰难地呼吸着。
宋辰亦下了狠手,看着凌楹在他的手下一点一点的因为缺氧而目光涣散,微微俯下身,用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人听见的声音低声道:“我说过的,从你算计我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这一刻的到来。”
“你……”凌楹双眼瞪圆,眼珠子好像要掉出来的一般,眼前很快就一片漆黑。然而,当她以为自己命将绝的时候,宋辰亦却忽然松开了她的脖子。空气得以钻入她的肺部,剧烈的咳嗽过后,她也算是暂时保住了一条命。
妆容已花,被磕破的下巴已经流了血,脸颊的一边红肿,脖子上也出现了紫色的勒痕。此时的凌楹,哪里还有一丁点儿作为新娘子的美感可言?狼狈至极的她已然令人不忍直视。
出人意料的是,宋辰亦竟然没有直接送凌楹西去,而是让她浅尝了一番死亡的恐惧,又给了她新的生机。他蹲在地上,却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像是搁浅的深海鱼一般痛苦挣扎的凌楹,大手轻轻覆上了她红肿的半边脸颊,渐渐下滑至她的下巴处,又沿着脖子往下,一路油走过她的胸口,最终来到了她的小腹位置,眸色一暗,紧跟着双手狠狠一扯,凌楹身上的婚纱便被撕裂开来,女人白嫩的身体就那么在众人面前展露出来!
凉至下意识地将夜廷深拉得转过了身,立刻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环着他的腰,低低地道:“你别看。”她的心口也被狠狠地撞击着,闷闷的疼着。不让夜廷深去看这一幕的同时,她自己也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中,不忍去看那一幕。
纵使凌楹就该千刀万剐,可是真正用如此方式毁她的时候,凉至心中……竟然腾起了一丝恻隐,这让她无比的厌恶自己。忘了自己曾经被那个女人害成什么样子了么?这个时候,该死的她怎么可以心软?
似是感到了怀中女人的轻颤,夜廷深伸出手臂轻轻环住了她的身体,将她的头扣在自己怀里,继而又渐渐捂住了她的双耳。
再看被诸多保镖护在身后的夜南歌,身体亦是猛地一震!随即偏过头,不忍去看,眼角也有一滴泪滑落。
——凌楹,要怪,就怪你执念太深。如果人真的有来世今生的话,希望你下辈子能够活成你想要的样子,不要再被那些心外之物牵扯,也不要再因为执念而害人害己。还有,凌楹,下辈子,一定不要认识我。
*
凌楹的世界在那一刻仿若静止了。
伴随着“嘶”的一声,皮肤传来了一阵阵凉意,周遭的人传来了一阵阵惊呼与讶然的声音,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身体看着,有人极度厌恶的别过了头,更有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或许会成为明日一早的头条新闻。
她没去看,但是她听见了。
宋辰亦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变得yi丝不gua,如此耻辱,她却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只能任由着宋辰亦侮辱她,而她,连眼泪都没有了。
宋辰亦将凌楹的身体置于人前,但,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他对这具身体厌恶至极,每每想起自己曾与这具柔体交.欢,他都止不住地恶心!
“凌楹,你的金主们呢?”宋辰亦提高了音调,阒黑的眸子扫过了红毯两侧的宾客席。某些被点到名的人身躯猛地一颤,立马低下了头默默地隐藏在人群之中。
而这一幕,又那么恰巧地被宋辰亦看到了。
他太了解夜廷深了,又或许,在某些方面,他和夜廷深的思想也有着罕见的相似。这一场所谓的“婚礼”,夜廷深并未宴请任何与之交好的友人,表面上多半是与夜氏有合作关系或是希望取得与夜氏合作关系的商界人士,事实上,却也有不少都曾与凌楹有关不浅的关系。
被迫穿上新郎服站在台上的何建华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可想而知,凌楹当初的私生活有多么混乱。约摸两年前被夜南歌曝光的丑闻不过是她实际生活里的冰山一角,说到底,当初.夜南歌许是不忍心将她摧毁得那样彻底,一时心软,却铸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当然,这并不是夜南歌的错。
凌楹消失的那段时间,除了夜南歌给她的那笔钱,还有不少迷恋她美色的金主获知了她的行踪,并不断地给她汇款,而且在极大程度上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将凌楹的消息彻底封死,不让任何人有获知的可能。后来凌楹能够整容成凉至的模样与瑶楚楚联手盗骨灰、陷害凉至,多多少少与这些人都有些关系。当然,他们怕是并不知凌楹陷害的对象竟然是夜廷深的太太,否则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夜廷深定是知道凌楹一个女人是不可能干出这么多的事情的,所以才派了人去彻查,找出了这一牵连,这才借由婚礼的关系将这些人全部聚齐在此。
想到这里,宋辰亦略有深意地勾起了一抹残笑。
若是男人真的残忍起来,又怎么能分出个胜负?都道他宋辰亦性情残暴,事实上,夜廷深又哪里是个心慈手软的谦谦君子?借刀杀人,他夜廷深最喜欢干这种事情了。而且,这一次,就算是为了凉至,宋辰亦也心甘情愿去当这把刀。
“宋辰……亦。”凌楹奄奄一息,声音小如蚊蝇,怒视着他,用自以为很大的声音恨恨地说:“士……可杀……不可辱!你要么就……直接杀了我……”
“杀了你?”宋辰亦勾唇,“凌楹,我怎么舍得杀了你?我说过,只要你我都活着,那么我们之间就一定有一个人生不如死!”
“你……禽兽!”
宋辰亦笑,似是故意,音调骤然提高:“禽兽么?凌楹,当初你以凉至的身份同我上.床还把照片视频卖给媒体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禽兽?为了你想要得到的,你不择手段差一点害死了一条人命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有多禽兽?你冒充凉至却在媒体面前诋毁她的名声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多禽兽?凌楹,你继续骂啊,你骂啊!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禽兽!”
“你——”
话还没说出口,一记狠狠地拳头便落在了凌楹的脸上,一口腥甜涌上喉间,猛咳了几声之后,便有猩红的液体自唇角溢出。此刻,凌楹已经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了,左边脸颊火辣辣的疼着。
“啊!——”
在场的男宾客们看到这血腥的一幕都后背生凉,个别女记者更是已经惊叫出声!
夜南歌已经忍不住提步离开了主厅,四名保镖跟随。而夜廷深则紧紧捂着凉至的耳朵,眼神则盯着夜南歌逃似的离去的背影,给白寒递了一个眼色。白寒见状,便点了下头,默默地退去了。
此时的何建华跟个木头人似的站在台上,穿着白色的礼服,手里还拿着捧花,讷讷地看着宋辰亦忽然发了狂似的疯狂殴打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凌楹,只觉有血腥味充斥着鼻息之间,而他的脚就跟钉在地里了似的,一动不动。
主厅在刹那之间被血腥味充斥,一片死寂,只有凌楹渐渐微弱下去了痛呼声与挣扎的声音。
凉至的双手渐渐抓紧了夜廷深腰间的衣料,咬紧了牙关。夜廷深见状,便给其他保镖递了个眼色,将凉至拦腰抱起离开了主厅。
与此同时,肖天佐已经在游轮旁的救生艇上喝了许久的西北风,夜南歌裹着外套坐在船头沉默不语。没一会儿,夜廷深就抱着凉至出来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