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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啊。”掌门苦口婆心地道,“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名字难听,就毒害你的弟子们啊。”

“怎么难听了?”江清鱼振振有词,“我大徒儿万安,多好听啊。”

“那你敢不敢念后面几个的?”掌门道。

“我有什么不敢…”

“我师尊他不敢。”希万安连忙拉住江清鱼的袖子,他小声道,“给师弟师妹们留点面子吧。”

“还是万安懂事。”掌门满意地捋了捋他为数不多的胡子,他看向江清鱼,怒道,“别慢腾腾地走,为什么不御剑?”

“您不也没御剑吗?”江清鱼道,“不然您怎么遇上慢腾腾的我了呢?”

“我是掌门,掌门怎么能第一个到?”

“歪理。”江清鱼嗤之以鼻,他扭头道,“万安,带我一趟,今天剑忘在心安峰了。”

“忘带这忘带那,天天丢三落四。”掌门道,“你怎么不把自己也忘心安峰了?”

“这可是你说的!”江清鱼扯住希万安的腰带,“万安,回家睡觉。”

希万安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他没搭腔,手中法诀一掐,脚下的长剑如一道贯日白虹,两人的身影径直消失在了半空中。

宽敞的大殿中已经聚集着众多修行者,放眼望去,所有人的修为都在元婴之上。

大殿的墙壁上以剑气写着一段话,正是希万安先前与合同宗刚刚入门的小弟子们讲过的那段经文。

“法则天地,象似日月,辨列星辰,逆从阴阳,分别四时”

“将从上古合同于道,是谓合同”

江清鱼熟门熟路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摸了果盘里的灵果就开始吃。

“果真是什么人带什么样的弟子。”开口那人冷笑一声,他身穿一袭白色长袍,长袍上绣着精致的金丝纹路,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江清鱼剥开一个虚灵果,嚼了两口,忍不住捂着嘴吐了,“好酸呐。”

“你说谁酸呢?”那人顿时大怒。

“啊,你跟我说话呢?”江清鱼道,“我说这虚灵果酸啊。”

“哼。”那人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一股穷酸味,心安峰如今连虚灵果也吃不起了么?”

江清鱼擦了擦手,对着他摊手。

“这是何意?”

“李师兄,你既然吃得起,请我。”

“可以啊。”李姓修士道,“那便把你的心安峰并入我的徇齐峰,以后虚灵果管够。”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江清鱼忽然暴起,直接把整盘果皮果核扣在了李姓修士头上,“吃你两个果子,你还惦记上我的心安峰了!”

“我早就知道你嫉妒我受师尊喜爱,不就是个个弟子都比你的优秀了亿点点,不就是心安峰的灵气比你的足了那么亿点点,最近得的秘籍又稍微有那么亿点点多而已!”

“现在就想抢我的心安峰,下一步就要害我走火入魔了。”江清鱼把李姓修士按在地上,一边打一边哭嚎,“师尊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李清兰就是这么欺负你最喜欢的小弟子的哇!”

“够了。”掌门姗姗来迟,他怒吼一声,声音里带上了化神后期修士的厚重威压,“都是做师尊的人了,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李清兰要抢我的山头!”江清鱼施施然站起身,愤然道,只是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显得很没有说服力。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李清兰顶着两个熊猫眼站起来,他一抹鼻子,不出意料地摸到了一手血。

擎烛这混账…李清兰磨了磨牙,之前还说的好好的,偏偏算准了时间,趁掌门师兄过来才忽然暴起,两拳就把他的护体灵气打碎了,这不是存心的谁信?

江清鱼嘴唇微动,传音道,“你敢嘴我徒弟,我就打你。”

“我可不管什么脸面名声宗门声誉,你说一次,我就揍你一次。”

“…无事。”李清兰看了看笑眯眯的江清鱼,最终还是咽下了这口气,“只是和师弟打闹,失了分寸。”

“清兰身体不适,先退下了。”李清兰对着掌门抱拳一礼,也不管掌门是否同意,甩袖离开了。

他的弟子跟在身后,瞧着掌门和江清鱼的表情,偷偷摸摸地鱼贯而出了。

“现在你满意了?”掌门传音给江清鱼,“清兰也叫你赶出去了,这次宗门集会他参加不了,你可得意了?”

“诶,万安,这盘子挺好的,我们拿回家用吧。”江清鱼举着从地上捡起来的果盘对着阳光端详了片刻,递给希万安,示意他装进戒子里。

“江清鱼!”掌门怒喝道。

“大声叫我名字也没有用!”江清鱼提高声音,一群人早停止了社交,一边吃瓜一边偷看大殿里的场景。

“为十年前尘烟界一事,我的三弟子陆万顷事到如今还守在万魔渊抵挡魔族侵袭。”

“我和他十年没见了。”江清鱼道,“各位都是仙人,都是大能,十年只是你们的弹指一挥间啊。”

“万魔渊灵气枯竭,寸草不生,连雨都没下过几场。”江清鱼闭目,“他灵根被废,再加上魔气入体,这十年他怎么撑得下去?”

“这也不只是我等的决定。”掌门冷声道,“玄清界十大宗门联合做此决意,陆万顷一事早已是非分明,莫要再辩了。”

“绿玉君同我的弟子契约,是他的错吗?”

“绿玉君生了神智,早就知道尘烟界即将毁灭,因此不愿现身,是我徒儿的错吗?”

“我徒儿因此被废灵根,也是他的错吗?”江清鱼睁开眼睛,“你们不过是觉得绿玉君不会平白消失,想逼它出来罢了。”

“擎烛,住口。”掌门已经称呼起江清鱼的道号,他再度释放威压,殿中修为低下的弟子已经两股战战,几乎跪在地上。

希万安顶住了威压,他站在自己的师尊身后,拱手道,“还请诸位师伯给我师尊一个解释。”

“我徒弟到底在哪!”江清鱼同样释放出一道威压,与掌门对抗,这股威压更甚,隐隐有压过掌门的气势。

“你…化神期大圆满?”一位老者目露惊诧,“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江清鱼冷笑,“这十年里我可是好好念着各位,每天潜心修炼时心头都想着诸位的脸呢。”

“难不成要任由你们,再害我一个徒儿吗?”

“掌门师兄,我敬你,便再问一次。”

“我徒儿在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擎烛,你这是在逼我。”掌门道。

“师兄,我也没想过逼你的。”江清鱼同他对视,“是你们一直百般阻挠,不肯让我去寻我的弟子,我只好苦修个十年,在宗门集会上找你要人。”

“好,这是你执意如此。”掌门道,他自戒子中取出一物,凌空丢给江清鱼,“你自己瞧。”

江清鱼一把接住,修长挺拔的身形在看到那样东西时险些跪倒在地。

“咳。”一抹嫣红如残梅般绽开在大殿的地板上。

“师尊!”希万安连忙伸手扶住江清鱼,他掰开江清鱼手中死死握着的东西。

是一块已经碎裂的命牌。

修者寿命何其悠长,一旦踏上大道便不入轮回,死后亦可转为鬼修或是器灵,如今命牌碎裂,只能说明此人已经魂飞魄散。

“陆万顷的命牌在七年前已经碎裂。”掌门道,“擎烛,不是我们不让你去找。”

“实在是…”掌门叹息一声,“上至碧落下至黄泉,你要去何处寻啊。”

江清鱼的身子颤抖了几下,他缓缓站起身,对着掌门深深地行了一礼,转身出门。

“擎烛,你要往何处去?”掌门对着他的背影追问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江清鱼冷声道,“如今人死了,怎么死的,我要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该报恩的报恩,该算账的…”他打了个呼哨,一把宝剑刺破大殿的墙壁,停在了江清鱼的脚下。

“算账!”他的身影如一道流星,瞬间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万安。”一屋子人噤若寒蝉,好半天,掌门对着呆呆地看向天空的希万安唤道。

“掌门师伯。”希万安行了一礼,“是弟子刚刚冒犯了。”

“然,师尊出门在外,徒弟应该侍奉左右。弟弟在他乡惨死,做兄长的至少应该为他收尸。”希万安站起身,顺着江清鱼开的那个大洞御剑飞了出去,“恕弟子不肖,先行离席了,待日后归来,无论什么惩罚,万安都认。”

李清兰有句话没说错,掌门默默放下尔康手,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弟子,这师徒俩跑的是一样的快。

“今日的事,往后不许再提。”掌门道,“诚然,陆万顷之事确实造人诟病,不遣他去万魔渊实在难以堵住幽幽众口。”

“但如擎烛尊者所说,他并未做下十恶不赦之事,更何况陆万顷如今已经身死道消,就莫要扰他清净了。”

“是。”众人齐齐称是。

他们吃饱了瓜,当事人也跑了两位,现在该做正事了。

掌门迈步走入殿堂的正中央,他清了清嗓子,坐在了主位上。

“今日我们相聚在这里,是为了百年一度的无为法会即将再次召开。”掌门的面容庄重而凝重,眼神透露出无尽的威严。周围的修行者们肃穆而肃静,每个人都敬畏地低下头,不敢有丝毫的喧哗。

“上一个百年,是你们如今这些师长奠定了这百年里合同宗玄清界第一宗的地位。”

掌门先讲述了一番宗门的历史和传承,又强调了合同宗修行者们应该如何坚守宗门的信仰和使命,最后才安排下参会的人选和带队修者。

“原定的是万安那孩子。”掌门在心中默默思索了一阵,“罢了,如果他回得来,就让他去,回不来…”

“可有人愿意自行请缨?”掌门朗声问。

“弟子愿往。”一人从众弟子中站出,他浑身宛如一柄利剑般矫健有力,他的面容俊美而冷峻,眉宇间流露出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

“季濯池,退下。”他身前一人低喝一声,“这是什么场合,也有你说话的份?”

“这是谁的弟子?”掌门问道。

众位峰主齐齐摇头,合同宗共有十峰,眼下人数最少的心安峰主虽然不在,但也正因为人少,心安峰的那几个,合同宗上上下下都认得。

“难不成是清兰的徇齐峰?”一人低声道。

“回掌门。”拦住季濯池的那人不得不出列,“季濯池乃是外门弟子,因着布置会场缺少人手弟子才不得不叫了他来,谁知道他一时昏了头,在诸位师长面前大放厥词。”

“禀诸位师长。”季濯池出列拱手,他的眼眸深邃如夜空,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今日的宗门集会,可是元婴之上便可参加?”

“是这样没错。”掌门颔首。

“回掌门的话。”季濯池一笑,黑发飘逸如瀑布,随风轻轻摆动,他举起双手,这双手修长有力,手指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灵气,“正巧,弟子昨日刚刚结婴,斗胆请各位师长一试。”

“不可能!”说话那人大惊失色,“你一个废物,怎么可能一夜之间结婴!”

“是与不是,一探便知。”掌门道。

当下,便有一位峰主挥出灵识一探,果然窥见季濯池如小人儿般端坐于丹田的元婴,峰主收回神识,点头道,“季小子所言非虚。”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那人一下跪在地上,“掌门,诸位师长,这其中肯定有鬼啊。”

“有什么不可能?”殿外传来一个声音,来人一脚踢飞了摇摇欲坠的墙壁,从江清鱼刚刚开了个大洞的位置走了进来。

来人逆着光线,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希桐?!”离得最近的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刚刚走出大门的希万安竟然只过了不到半炷香,身上的气息竟然如此深不可测。

当真恐怖如斯。

“希桐…是我。”希桐迈步走入大殿,“但为什么要用那么惊恐的语气说?”

“对了,我那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