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说到公事,冉浅兮就会联想到和檀千焕有关,所以她也没有了离开的打算。
“哈哈,不说就不说嘛…他吕先生是我家门客,我应该以礼相待对不对,你们先聊,等聊完我请客咱们吃一顿。”
话落,冉浅兮自然的把手放在了吕为恩的肩头,他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站在一旁的柳寻看了舒宣和一眼,舒宣和似乎得到通知一样悄悄走到了冉浅兮身后,眼见他右手抬起,柳寻瞬间上前拉住了他。
柳寻:“既然是这样,那兮儿先请吕侍郎吃饭。”
冉浅兮:“不急不急,你们先聊。”
没有开口的舒宣和眉头紧皱,堂中的气氛忽然尴尬,连笑容也异常虚伪。
四人僵持片刻,吕为恩开口了。
“恩正巧饿了,二小姐破费了。”
回应来的十分突然,冉浅兮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啊?现在就饿了吗?”
吕为恩莞尔一笑道:“正是,劳烦二小姐,恩感激不尽。”
很明显几人不想当着她的面继续说下去,冉浅兮也只好和吕为恩先行离开慎王府。
王府堂外还剩柳寻与舒宣和两人,可见他神情过度紧张,但舒宣和却不以为然。
“慎王方才是要打晕兮儿?”
舒宣和轻轻转身打开了折扇,一副胸有成竹模样。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要天下又想要陪看天下之人,拘泥于情爱如何一挽狂澜?”
“兮儿不能成为筹码和诱饵。”
听到他过激的回应,舒宣和眺了他一眼无奈的走进了内堂。
无论是他还是胥远朝,在舒宣和看来都像神经病一样既要又要。
“既然如此本王不擅自行动就是,不如聊聊今日的主题吧。”
捕月楼—
台上翩翩起舞,台下看官卖力鼓掌,吕为恩和冉浅兮坐在包房吃着山珍海味,无一人过来打搅。
“吕先生多吃点。”
冉浅兮殷勤的夹着菜,对方更是喜出望外。
“谢过二小姐。”
“害呀不客气,我早就想请你吃饭了,作为我家门客,我都未尽地主之谊。”
吕为恩冁然一笑,一双梨涡醉人如沐春风。
“二小姐言重了,能得掌院赏识也是我的荣幸。”
寒暄才开始,她便淡淡一笑结束了。
“现如今要成为国舅府的门客了吧。”
听到突如其来的暗示,吕为恩忽然轻锁起眉头。
“二小姐何出此言啊?”
“没什么,你日日跟着谢赢办公,又在父亲的举荐下他的庇护下成为刑部侍郎,难道不应该挪驾住进他家吗?”
直到此时,吕为恩才觉出事情不对,她不阴不阳的把话题拉到公事上,分明是试探。
“冉掌院和谢国舅对我而言都有知遇之恩,在下一直铭记于心。”
“哈哈哈,谢赢查的多半都是朝堂之事,你跟他在一起也能多多照拂冉府,我爹肯定很欣慰。”
吕为恩轻轻一笑才欲开口直被冉浅兮噎住。
“所以你们都查啥了?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牵扯到冉府吧?”
“我…”
见他支支吾吾多有为难,冉浅兮还是选择一笑掩过尴尬。
“哈哈,喝酒喝酒。”
酒过三巡,她又公事重提,但此时的吕为恩已经没了防备。
“你快说说今天去慎王府是要什么秘密啊?”
吕为恩迷迷糊糊的道:“陛下问鼎天下,容不下心有邪术之人,命我等铲除奸恶。”
奸恶两个字刺入冉浅兮双耳,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檀千焕,看来百里庸是要明着和他动干戈了。
本以为自己嫁了就没事,可事实上就算没有她,二人也早势同水火。
这一世万千士兵百姓才是无辜的一方。
“那你们要怎么搞?”
吕为恩艰难抬头,还没等开口就醉了过去……
“哎哎哎…”
她着急的大喊了出来,可是对方仍没有醒。
既然吕为恩已经醉倒那便为他开间花房,托他回房的路上二人一顿踉跄,直到进了房门脚下仍是不稳,故而啪的一下一起摔倒了床上。
剧烈的撞击与磕碰使吕为恩吃痛醒来,当发现冉浅兮正趴在自己身上顿时酒醒一半。
冉浅兮抬起头二人四目相对距离近在咫尺。
她揉了下被撞青的脚腕龇牙咧嘴的笑了笑。
“哈哈哈,疼死我了,你疼吗?”
望着身上冰肌玉骨的女人,吕为恩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脸颊早红的像火烧一样,与生俱来的纯粹中还带着一点欲望。
“在下…在下不疼……”
冉浅兮缓缓爬下他的身体,脚腕还传着阵阵刺痛。
“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吕为恩坐起托着他半醉的身体想要为她揉揉。
“在…在下替小姐看看……”
冉浅兮一笑摆了摆手。
“没事儿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
被拒绝的他紧张且局促的挫着手指,二人还亲昵的坐在一张床上。
“没事儿就好…多谢二小姐送恩回房…小姐辛苦了…”
“不辛苦,要不你先睡吧,我就回家了。”
冉浅兮话落吕为恩将目光望向了窗外,入眼一场鹅毛大雪。
“外面雪大路滑,不如等雪小些恩送小姐回去。”
看着窗外肆意飘落的雪花,冉浅兮只好听取他的建议。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尴尬,她本来想找找话题,但开口闭口都是今天慎王府的秘密,故而直接闭嘴了。
大概僵持一刻钟,冉浅兮的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难了,因为这种压抑的气氛比爱情的桎梏还要难过。
“哈哈,你老家是南方的哈?”
她的话题尴尬到生硬,难为吕为恩耐着性子回答。
“嗯,是…”
冉浅兮看着他一通尬笑,持续片刻收起了笑容。
又过片刻,她再次找到话题……
“哎?那你家里都有谁啊?”
吕为恩将凝水的眸子转过去,美貌入眼时稍有害羞的笑了笑。
“还有大哥大嫂。”
“啊,哈哈哈,那你父母呢?”
说到这里,吕为恩忽然沉默下去,冉浅兮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冒昧。
“抱歉哈,勾起你的伤心事了吗?”
得到抱歉,他又冁然挂出笑容。
“无妨,爹娘走的早,从小便是我们兄弟相依为命,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他们对我很好无微不至。”
冉浅兮轻轻一笑道:“我大哥对我也很好。”
“恩略有耳闻,冉将军对二小姐倍加宽容。”
话题终得结束,二人顿时间又陷入沉默…
本以为雪会慢慢停下来,不料想却越下越大,冉浅兮轻叹一口气躺到床上,坐在一旁的吕为恩则更加紧张了。
“对了,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我们可以聊聊她,那样就不会尴尬了。”
吕为恩莞尔一笑道:“恩未觉尴尬,与冉姑娘聊天甚觉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