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惠风和畅。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寇悠然在竹林前方扎了架秋千,容袖正帮他试着是否牢固。
秋千随风来回摇摆,带着她白色的衣袂翻飞,这份宁静与惬意,是独属于某个人的,他身在何处,都会有世外桃源的气息。
寇悠然缓步朝她而来,周身似有一层清风笼罩着,又似茶香,清淡而悠远。
容袖脚尖轻点地面,逼停秋千,挪挪身子,照例给他腾出位置。
寇悠然坦荡坐到她身侧,手臂穿过她的后腰,握住秋千上的绳索。
“怎么不见兰儿?”这丫头平日里无事便满府跑,这两天倒是不见身影。
“她闹着要找容舟,容舟这两日正巧回京,便给接出去玩了。”
容袖愕然,这容舟,来公主府不来瞧她这个姐姐,反倒先接走寇芙兰。
“你信得过他?”
这人品性淡薄,不轻易交心,他对容舟了解甚少,就放心将妹妹交出去。
“因为我相信你。”
他对容袖毫无猜忌,坦然相对,只要是她信任之人,他便也信任。
容袖侧身望他,只感心跳忽有停滞,男人眉眼温柔,不带一丝浊气。
寇悠然握紧绳索,在她的注视下,缓缓低头吻上她微张的红唇,柔情中弥漫着青竹香,萦绕她的鼻尖,缠绕她的心头。
容袖很喜欢待在他身边,享受这难得的安逸,远离喧嚣,心情格外舒畅。
日头西沉,清风带着凉意穿梭耳边,丝丝的冷。
二人牵着手起身,并肩折回竹屋内,一同坐在竹榻上休息。
寇悠然惬意地半躺在竹榻之上,微微后靠,一手搭上窗台,一手揽着身前的女人,很是闲散。
容袖此刻正认真地摆弄着一支碧绿洞箫,短箫通体玉制,入手温润细腻,光滑如镜,没有一丝杂质。
她模仿着寇悠然往日的样子,将洞箫抵在唇边,轻轻吹气,试探几番均无声响。
寇悠然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轻笑出声,就连身前的衣襟都跟着颤抖。
容袖回身去望他,何时见他这般欢喜过。
“我不会。”
后者唇边含着温和的笑意:“我教你。”
他握上容袖的双手,耐心教她如何拿箫,又教她如何吹气,无微不至。
容袖听的云里雾里,按照他所教又尝试一番,凑出的声响实在不堪入耳。
寇悠然再次忍不住失笑,额前的发丝跟着发颤,后肩的乌发也因他的动作滑到了胸前。
“我不学了。”容袖自愿放弃,认定她在这方面没有天赋。
“那我吹给你听。”他止住了笑声,唇角依旧含笑,如冰雪初融,暖化万物。
容袖将手里的洞箫还给他,缕缕箫声自他的吹奏中流淌而出,曲调似能穿透心灵,如春风拂面轻柔舒缓,又带着股淡淡的凉意。
曲毕,他手指轻捏着那支洞箫,目光在容袖身上流转,美人如玉白洁无瑕,更似明月般神秘耀眼。
“还是抚琴简单些,这箫还得你来,我放弃。”
上回晋离教她抚琴,虽也没有基础,但学起来比这简单许多。
寇悠然扬起的唇角略放平了些:“我可以教会你的。”
她知道容袖的琴是晋离所教,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我不学。”箫声虽动听,可终带着几分凄凉,实在过于消极。
“为何?”他怀疑容袖是不喜欢,更加喜欢七弦琴。
“我想听你给我吹。”就算能学会,在他面前也是班门弄斧,有珠玉在前,何必多费心思。
寇悠然略感失望,一股占有欲油然而生,手指微松,那支精致的洞箫从他指尖坠落,掉在了地板上。
“嗯......怎么了。”
容袖有些摸不准头脑,从他怀中起身作势要去捡起。
寇悠然从身后按住她的双肩,翻身将她压在竹榻上,青衣白袍混作一团。
还未等容袖反应过来,他带着微凉的唇便落下,将她的困惑全然吞没。
炙热的吻如夏日阳光,熨烫着心扉。
独特的青竹香弥漫,如涓涓细流悠悠沁入心田,将她一点一点淹没。
衣衫被他揉乱,肩头那道为他而留下的齿痕浮现,异样的热流滚入心间,直窜头脑。
容袖对上他带着浓情的双眸,这欲念在熟悉不过,这时候,他依旧保留着几分清傲。
寇悠然揽紧容袖的腰身,将她提起入怀,抱着她径直往里屋而去,与她一同滚入了床里。
天已逐渐变暗,屋里没有生烛火,透过微弱的薄光凝望对方的神情,气氛更是含糊缠绵。
容袖感受到他的紧张,在他生疏的探索中,与其相迎。
他急促慌乱的呼吸在容袖耳边回荡,抱在她腰间的双臂微颤,似有顾虑。
他想拥有她的一切,与其骨血相融,可仍怕容袖不爱他,怕她会再次拒绝,逼他离开。
容袖心跳凌乱,对方越是紧张,越让她跟着慌乱,知道寇悠然对此陌生,更加不敢主动去招惹,对他的那份敬畏,至今仍有。
两人僵持许久,都觉血液在燃烧,烫得二人身上都沁出了薄汗。
寇悠然深吸口气,将她拥紧,跟随心意释然。
无论后果如何,他都愿意接受,哪怕她不能完全属于自己,他都甘之如饴。
容袖不同于其他女子,她不独属任何人,无人能够掌控,想在她身边,就必须接受她的所有选择,放下自身的骄傲。
许是他过于懵懂,容袖感到疼意,在他耳边轻唤。
这一切都太过于陌生,又充满惊喜,令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