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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州,玄空寺。

在万丈悬崖的崖壁间,突兀地“长”出了一片奇特的建筑物,第一眼看去,人们只会倒吸一口凉气,如此险峻巍峨的建筑,是怎么出现在崖壁之上的?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在建筑的下方,有许多借岩石暗托力道的暗红色半插飞梁,飞梁被深深插在了崖壁之上的孔洞中,如此巧夺天工的设计,使它上方的建筑即使历经数百年时光,也不曾出现过危机。而在飞梁上方,是一间以木质框架与岩壁相结合的悬空寺庙,它在陡崖上凿洞插悬梁为基,楼阁间以木质栈道相通,背倚陡峭的绝壁,下临万丈深渊,当真是天下第一奇寺!

天下第一奇寺名唤“玄空寺”,建筑结构精巧玲珑,虚中有实实中有虚,飞檐斗拱交错其间,数层檐顶如宝盖般层层重叠,从幽深的院门进入,数十座或慈悲或狰狞的神灵塑像静静在岩窟与木质建筑的交接处伫立着,拱卫着岩窟深处的秘密。

而在玄空寺极其平常的一天里,庙外却来了位不速之客,让早已遁入空门不问世事的修者们也为之一惊,连忙让最不会说话的义弘出外迎客。

“阿弥陀佛,贫僧义弘,见过贵客。”一名年轻的和尚双手合十,出门迎接。

来人却只是笑道:“我的名字里有弘,你也有,那我们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义弘脸上无悲无喜,回答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真真假假,于贫僧而言,不过皆是虚幻罢了,又有何区别呢?”

“嘴巴这么会说,难怪都说和尚能够舌绽莲花,来人,好好让这位小大师洗洗嘴。”

只见从此人身后走出了两名神色阴沉的红纹白袍人,一人负责控制住义弘,一人则狠狠地扇着他的脸!

义弘面无表情,既不挣扎也不求饶,只是静静地看着几人滑稽的模样,眼神中,竟带着一丝悲悯。

“停。”陆秀弘百无聊赖地转动着自己的紫玉戒,瞥了义弘一眼,问道:“你不服?”

义弘摇头道:“如果这能让您感到愉悦的话,那我早已心服口服,贫僧只不过是个无用之人,担当不起贵人的注意。”

陆秀弘冷哼一声,越过了垂下头颅的义弘后,负手望向玄空寺顶部,叹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奇寺,竟有如此险峻之境,若是长久在此居住,恐怕能飘飘欲仙,登临仙境。”

刚打完人,就又是一副寻幽问胜的游客模样,真是阴晴不定之人,陆秀弘饶有兴致地沿着栈道走入玄空寺,一路还对寺庙之奇赞不绝口,而那些跟着他的手下,则是小心翼翼地护着这位天潢贵胄,生怕他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出事。

……

玄空寺最高处的三教殿中,佛家、道家、儒家世俗三大教的创始人塑像并列其间,注视着下方正在虔诚念诵经文的女子。

这名女子头戴巾帼身穿素袍,面容清雅又不失艳丽,右眼角处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随着眼波流转间,美丽到近乎有攻击性的面容让人不住呼吸一窒,只想感叹此人只在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戚云馥素手轻轻翻阅着手中的道家《清静经》,而在她的身侧,是佛家的《楞严经》和儒家的《春秋》,在读到“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这两句时,她不禁轻轻叹息一声,合上了经书,低声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戚小姐!那个人来了!”八九岁的小坤道手忙脚乱道。

“何人?”

“就是那个……那个……”小坤道小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道:“一个俗世的男子。”

戚云馥了然,她站起身安慰了小坤道几句后,便整理了一下衣服泰然自若地走了出去,路上,遇到了许多对她表示担忧的乾道、坤道、和尚、尼姑、书生,她都一一向他们回礼,却婉拒了他们希望自己独自逃跑的提议。

“无妨,这是我的因果,我也是时候去了结了。”她笑道。

……

戚云馥行至玄空寺面积最大的三官殿,果不其然看到了她最不想见到的那个男人。

所谓三官,指的是赐福于人的天官、赦罪于人的地官以及为民解除难题的水官。这些神灵被尊崇为保佑信徒平安幸福的存在,是原始宗教的朴素信仰之一,也是最被大玄民众接受的信仰。

戚云馥忽略周围对她垂涎欲滴的眼神,面容恬淡地走到殿中,向背手观察塑像的陆秀弘行了一礼,如清泉般的嗓音道:“见过三殿下。”

“你我之间何须虚礼,”陆秀弘转身道,他用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这个传奇女子,突然说道:“你瘦了。”

“清修之人,不沾荤腥。”戚云馥抬眼直视着陆秀弘,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在寺中清修两年间,真切体会到了清修之福。”

“你的意思是……从不后悔?”陆秀弘周身气压降低,身上那股隐藏不住的、与他皇帝老子如出一辙的阴鸷之气蔓延而出,他的面容扭曲了一瞬,复而恢复平静,甚至是带着笑地说道:“馥儿,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失去你后,我曾对天发誓,不管有什么困难挡在我的面前,我都不会再放弃你,馥儿,我们回家。”

说罢,他竟想直接上手拉扯戚云馥!

他的孟浪之举却被戚云馥躲开了,戚云馥冷淡道:“三殿下还是回去吧,我早已决心毕生常伴青灯古佛。”

“不,不……”陆秀弘有些神色癫狂地摇头道,“馥儿,你是不是还在怪父皇?怪他想要强取豪夺?你别怕,我早就处理好了,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他一把抱住了戚云馥,十分变态地嗅闻着她的头发,低声道:“比起檀香,我还是更喜欢你从前的花香味……呃!”

戚云馥好歹也是将门出身,虽然对习武没有兴趣,但基本的防身术她还是知道的,她一脚踩在陆秀弘的脚背上,然后嘴巴狠狠地朝他箍住自己的手臂咬去!果然,陆秀弘只能放开了戚云馥,他摸着自己手臂上的牙印微笑不语。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真的很恶心。”戚云馥道。

“你们看啊!这是馥儿给我留下的印记!”陆秀弘像一个得了宝贝的孩子一样,举着自己被咬出牙印的手臂向在场之人展示,他偏执地抚摸着牙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一口!

戚云馥被他没脸没皮的下流举动恶心得紧紧皱着眉头,而躲在狭窄横梁间的安菱,更是被陆秀弘这副病娇模样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病娇的设定在小说里好像很吃香,但那是对于两情相悦的小情侣来说而已,而陆秀弘这种偏执狂,只不过是“变态”罢了。

是的,安菱的脚程很快,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玄空寺,在这里隐身待了一天,顺便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拿到手后,她终于守株待兔,等到了这两位当事人。

她回忆起戚斩寇的书信内容,觉得这俩的关系挺好笑的,但又觉得戚云馥很是悲哀,她摇摇头,决定如果陆秀弘要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那她就会直接出手。

陆秀弘痴痴地望着美丽的戚云馥,笑道:“馥儿,你知道吗,我会为了你做任何事。”

“你这样做,对得起韶家女儿吗!”戚云馥指着陆秀弘怒道,饶是养气许久的她,也被陆秀弘激怒。

提到了熟人,房梁上的安菱竖起了耳朵。

“韶家只不过是父皇想要借此控制淮南道的缰绳罢了!至于他的女儿,呵,若不是她躲在了仙门里,我早就杀了她!”

“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就生气了?”陆秀弘再次抱住了戚云馥,将手里的银针刺入了她的脖颈,在将要昏迷的戚云馥耳边轻声道:“我做的事,可比你想象中多多了,比如,那个老家伙……”

陆秀弘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戚云馥,在殿中疯狂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