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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

谢昭陡然出声,打破了佛殿内的寂静。

“今日,是你我的主场,他们两个站在这里多一分时间,你安排的好戏,可就少一分。”

谢昭毫不掩饰自己的挑拨,恶意直白的展示给在场的人看,“他们父子既然不服你,你杀了他们,一举两得。”

“对了,你动作最好快点,我没那么多闲功夫。”

韦知府阴恻恻地看他,“陛下想让这秃驴杀我,他自己忤逆圣主的神意,自身难保,陛下未免太看得起这小子了。”

他话音一落,身上的骨头咯咯作响,一身的血肉融化淌落,流向高大的佛像。

谢昭握着剑柄的手陡然一紧,瞳孔望着他背后的佛像,震颤着紧缩起来。

佛像它——活了!

木质的佛身肉眼可见的变得柔软起来,上面的纹路如人体血管一样,凸起鼓胀,蜿蜒蠕动着。

不好!

谢昭眉头一压,快速退开佛像笼罩的地方,将两名禁卫也一同拽着拉开。

佛像莲花底座下迅速的生长出许多藤蔓,直朝殿门口那百名舞女,缠上她们的腰肢,藤蔓的头部变幻成数掌心向上的佛手,让那些舞女或坐,或躺,困在其中,慢慢将她们带到佛像的两侧。

谢昭目光敏锐的看到,那些舞女双目紧闭,面如桃花,祥和宁静的如同做了什么美梦,身体正渐渐的陷进如泥沼般的掌心中。

大殿内甜腻的香味也同时浓郁了许多,哪怕谢昭封闭了自己的嗅觉,它们也无比尖锐强势的破开了一条缝隙,迫使他吸入。

谢昭忙低头去看两名禁卫,他们也晕厥过去,面部开始呈现同样的桃花颜色。

谢昭脸色难看起来,他一把拽下腰间的荷包,然而,不等他打开,大殿内突然响起一道几欲震裂肺腑的钟音!

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身形便软倒在地了,剑柄却依旧被他牢牢紧握,未松开半分。

……

“康王殿下,城中的时疫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我跟其他太医仔细的诊断过,所有患病者,怕是身染了两种不同的疫病!”

毛太医的声音?

谢昭头痛欲裂,他猛地睁开眼,张口呼吸的瞬间,胃部便如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陡然间剧烈的痉挛起来——呕!

他立即侧身呕吐,什么也没吐出来,谢昭头脑昏胀着,却无比清醒。

谢昭待呕吐的欲望停止,他抬头一看,瞳孔紧缩。

这是病迁所?!!

呼吸沉重起来,是幻觉吗?

咚咚咚……

有人从外面进来了,谢昭身体倏地紧绷起来,心底快速的转动起来,一手下意识地去拿身侧剑。

“!!!”

谢昭侧目一看,他的剑不在了。

呼吸屏住,脚步声在他左下角的床前停住了。

“王爷,兰庆州也闭城了,道路被人用山石雪泥堵住,无法前行。”

谢昭忍着脑袋快胀破的痛苦,转头循声看过去。

谢含璋蒙着面巾,他身边围着跟来的所有太医,看不见脸,也依旧能感受到在场所有人的慌乱和焦躁。

“跟随陛下而来的那些士兵,派去清理道路。”谢含璋丝毫不乱的安排,“几位太医,此次时疫艰难,有邪祟作怪,意图乱我大周江山,陛下亲面险境,为受苦百姓寻解困之法,陛下身为天子,尚且不惧艰辛,何况你我。”

“先用药稳住,陛下很快会完成任务的。”

谢含璋平和坚定的态度,让几位慌乱的太医也很快稳住心神。

“是。”

“几位太医试着开药吧,本王去处理其他的事情了。”

谢含璋走了,几位太医紧皱着眉头出去准备。

门被关上,谢昭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这么大个人突兀的出现在这儿,没有一个人发现!

“咳咳咳咳咳!!!!”

情绪一涌动,人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待咳嗽止住,谢昭整个人像被抽去了力气,无力的仰躺在这无人的床榻角落里。

胸膛起伏着,谢昭试着出声喊人:“韦应恒?”

无人应答。

他转头去看这屋子里的其他病人,都十分安静的躺在自己的位置,好像没有人听到他的动静。

他又继续喊另一个:“渡尘!死和尚!”

安静一片。

谢昭眸色暗沉下去,他躺了一会儿,便撑着发软的身子起来,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累得开始喘气。

他试着撑着床沿,慢慢挪动,暗沉的眼睛一个个将那些病入昏迷的患者仔细地看过去。

不一样了。

他刚到这里看到这些病患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并未如此消瘦,瘦骨嶙峋,身上多处包扎的伤口,脸上的红晕也浓得像是将一整盒胭脂给抹了上去。

盖着厚被,麻绳一圈圈的将他们绑紧。

还有几个空位,上面的病者没有了。

看完所有的人,谢昭额头和脖颈都走出了汗水。

这不是幻境,而是真的恒昌病迁所。

谢昭脱力的坐在地上,粗气大口大口的喘着,喉咙被刮出了刺痛。

那什么狗屁圣主既然如此神通广大,直接杀了他不好,为什么非得把他送回恒昌?

恒昌有什么特殊吗?

屋里还烧着一盆微弱的炭火,谢昭盯着它看了许久,动了动肩膀,觉得体力差不多恢复了一点,他又抖着腿站了起来。

既然这里的人看不见他,他出去看看才行。

费力地走到门口,他抬手去拉门。

房门纹丝不动。

谢昭不信这个邪,深吸一口气憋住,用尽全力去拉——

………

外面的寒风将门扉吹得抖了两下。

谢昭憋住的那口倏地泄了,肺腑跟喉咙刺痒起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咳嗽响起:“咳咳咳咳!!!!”

咳得太过用力,身形不稳跌坐下去,谢昭感到喉管也都被咳嗽的痉挛起来,胃部抽动,开始强制性的干呕。

太狼狈了!

他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么大的罪!!

谢昭努力的调整呼吸,让咳嗽停下来。

出不去就出不去吧。

那圣主给他特意安排了这么一副病重的体质,他出去了,估计没走两步就得被冷风吹得咳死了!

谢昭咳得面皮发红,他又乌龟驮壳一样,慢吞吞地挪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刚躺下,右上角的一位病人突然跟他方才一样,剧烈的咳嗽起来!

谢昭立即转过头看他。

谢昭还记得他,是他当初给强行灌药的少年。

他现在瘦了许多,咳嗽间,他身体剧烈的抽动,谢昭闻到了血腥味,应该是他包扎好的伤口开始渗血了。

紧跟着他跟疯狗一样,开始更加用力挣扎,绑在身上的麻绳都深深勒紧了盖在外面

谢昭看着眉头一皱,张口就要叫人时,外头听到动静的人立即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熟练的给他灌了一碗。

慢慢的,他安静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唉,也不知道这玩意什么时候能治好,再这么下去,药材也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