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知道自己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已经过长,而且还没找到人。
她不得不就此停下,转身离去。
纵然她万分气闷。
确定女仆的确离开了房间以后,直接从窗台攀到古堡外墙的舒从云才灵活地扭身钻回房间。
“啧。”
他自然也设想过女仆仔细到检查窗外的情况,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还有压箱底的道具,所以问题说大不大。
结果女仆是一眼没看。
就像是轻视他们的能力似的。
那当然再好不过,还省下了一个道具。
舒从云走回了棺材旁。
可被女仆这么打断,他一时更没头绪了。
又或者说,他仅有的方向一直都只是这个图案纹路。
奈何关于这个图案的信息,他目前是一星半点都想不起来。
所以也约等于这个解题思路并不存在。
舒从云头疼扶额。
他突然有种后知后觉——
到底是有多冲动,他才会听信巫琰朝的一面之词离开花园,径直冲到三楼来啊?
果然情绪上头不可取。
“嗤,真是晕了头……”
不消片刻,巫琰朝这个消失了半天的家伙可算出现了。
“咔。”
巫琰朝走进房间,谨慎地环视了一圈。
待他确定没有异常,才转身将门重新反锁上。
巫琰朝挑起眉,漫不经心地扫了舒从云一眼:“没被那个女仆弄死啊,真可惜。”
舒从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就是你说的合作?”
巫琰朝按着镜框,冷漠勾唇:“你这不是没事。而且,如果这都能出事,我想我们的合作也没必要下去了,不是吗?”
舒从云依旧神色冰冷,只是不置可否。
巫琰朝来到棺材的另一侧,翻开一早的那本道具,看了半晌。
“怎么样?”舒从云有些不耐地出声问道。
巫琰朝沉默了几秒:“不怎么样。”
舒从云:?
“说人话。”
“没有提示。”巫琰朝语气淡淡,“可能是死路一条。”
听到这句话,舒从云本就不多的耐性彻底消磨殆尽。
他勾起冷笑:“没有提示,拉我上来同归于尽?这就是合作的诚意?”
巫琰朝皱了皱眉,解释了句:“我这个道具在大多数情况下,都需要靠近boSS才能获得更具体的信息,所以才叫你一起上来。”
“唯独没想到的是,这个boSS竟然贴近到如此距离都无法读取。”
舒从云抱臂倚墙,听完后言简意赅地总结道:“所以现在最好的选择,跑?”
巫琰朝“啪”地一下合上了书:“理性上,我赞同你的意见。”
“但感性上——”
舒从云盯着那副棺材,接过巫琰朝的话:“不试一下,我觉得我的喜欢就是一个笑、话。”
巫琰朝同时颔首。
不过舒从云还没放弃对图案的回忆。
正当他准备随口提出一些类似于暴力拆迁的直白解决方式时,那些藏在脑海最深处的残余印象,竟是突然喷涌而出——
“我想起来了。”
舒从云皱起眉,低声自语了一句。
他这句话出现得没头没尾,巫琰朝不解其意地淡漠看他:“怎么?”
“这个棺材盖表面的图案。”舒从云言简意赅,“我在书房里见到过它的相关记载。”
提到书房,舒从云的脸色乍然冷了下来。
“喔对,我差点忘了,你当时应该灯都没开,哪能看到自己脚边就有这么本书。”
舒从云不冷不淡地讽刺道。
巫琰朝略微一怔,确是没料到在这个节骨眼,话题都能被引到新仇旧恨一起算账上。
偏偏他还没什么好反驳的。
他的确为了欺负桑绵,从始至终都没打开过书房的灯。
他也总不至于拿着这个再跟舒从云炫耀一回——那时就别说合作了,不在这里打出个你死我活的都算好了。
行。
巫琰朝心想,他还远没有在boSS房间打架的恶俗趣味。
看来,他目前只能先被迫接收下这明晃晃的讽意。
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他身上拉的仇恨还少吗?
而且舒从云不能在这时出手解决他,估计也正憋屈着呢。
谁都不好过,那他就舒服了。
以及舒从云这个大概只有一半诚意和他合作的家伙,估计也正是掐准了他不会反驳的这个点,才如此无所忌惮地将这话直接说出口。
罢了,他和舒从云合作的诚意也见不得有剩下的那么一半。
巫琰朝淡定地伸手扶了扶眼镜,掩下晦涩的眸光。
“那你说说,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
舒从云收回落在巫琰朝身上的视线,再次打量了两眼棺材后确定道:“压制。”
巫琰朝闻言,质疑地看他:“这里可是血族亲王的古堡,怎么会出现削弱他东西?你确定?”
“我不至于往反的方向记。”
舒从云话虽如此,可他也不由地疑惑皱起了眉。
并且,他不确定自己刚才躲避女仆时,有没有一不小心移动了这棺盖。
可别阴差阳错地把boSS给放了出来。
那他就得成笑话了。
“也就是说,我们不能轻易动这棺材。”巫琰朝总结道。
舒从云点头。
他将手按到了棺材的盖板上,沉思少许后:“那,如果用足以炸毁这座古堡的道具来炸这棺材……”
不能移动,不如直接从外到内一起崩碎。
舒从云自觉合理。
“那这主线任务可能要提早结束了。”巫琰朝说。
副本主体的古堡崩毁,即使卧底没死,也会判定主线任务无法完成,原定的积分算是没了。
舒从云不以为意地抬眸:“你缺这点积分?”
巫琰朝取下眼镜,镜片后的凌厉眸色终于失去遮挡。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棺材:“也是。”
这一刻,算是一拍即合。
紧接着,囤积在空间的攻击性道具被他们一股脑倾倒而出,几乎占据了半个房间。
当然,他们得离开了这里再炸。
可正要转身,窗外竟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
而这阵尖叫过后,舒从云敏锐地发现——
棺材的盖板似乎轻微地动了一下。
看清的一瞬,舒从云差点没忍住骂出脏话。
早不醒晚不醒,非得这个时候吗?
他仓促地扫了一眼,发现巫琰朝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件事。
舒从云眯了眯眼,脑海中忽有计谋一闪而过。
反正,这合作也终止了,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那这个觊觎桑绵的人还留着干嘛?
舒从云趁着巫琰朝不注意,当即门都不走了,仗着玩家强化过的身体素质,直接翻窗跃出。
巫琰朝回头时,正巧看到了这一幕。
并且没来得及谴责,他就眼睁睁地看着棺材盖被从内部推开了。
巫琰朝的冷静终于破碎了。
舒、从、云——!!!
你死定了。
他深吸了口气,目光扫过掀开的棺材。
蓦然对上了一双隐约闪着绯红的暗紫色琉璃瞳。
随着一声轻笑。
“感谢二位将我唤起。”
“——这血猎留下来的东西,得人类才能清除,可实在麻烦。”
一身华服的血族亲王优雅地端坐而起,嗓音缓缓,似笑非笑带着说不出的危险。
“但,一事归一事。”
“擅闯他人房间……”
“太失礼了。”
斯谛从棺中站起,银灰色的及腰长发随之铺开成扇。
“这是得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