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前。
桑绵一行人刚在花园内逛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便返回了入口处。
不料刚抵达目的地,就迎面撞上了唐钰锡。
唐钰锡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玩家,他抬起手,手指曲起置于唇边,轻咳了声。
“十分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各位,只是实在事发突然。”
“我刚接到举报,说有玩家违反了规则。”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接到举报”似字上,纷纷露出吃惊的表情,紧接着就变成了警惕。
桑绵听到这话,也不由惊讶地微睁圆了眼。
举报?难道是南茵?
毕竟刚才诱导得最明显的,就是南茵。
可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唐钰锡叹了口气,语气微显沉重:“在接到举报后,我便第一时间去求证了此事的真伪。只是很遗憾,的确有客人违反了规则。”
“希望不慎违反规则的客人可以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亦会酌情处理此事。”
话音落下,玩家间彻底没了声响。
他们都知道违反规则的是谁,所以无人关注那个男玩家,都在寻找举报的卧底。
本就岌岌可危的团结,此刻更是处在了分崩离析的边缘。
相互试探,相互猜忌。
“各位?”唐钰锡站在众人面前,带着清浅的微笑,又问了一遍。
依旧无人应答。
只有那个犯了禁忌的男玩家面色惨白,颤栗不已。
唐钰锡见此,语气好像变得有些遗憾。
但仔细去听,会发现最深处潜藏着几不可察的兴奋:“既然各位不愿意配合,那我只好采取强制措施了。”
男玩家转身想跑。
桑绵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所以他干脆移开视线,左右观望起其他玩家的状态,试图从玩家们的表情中找出什么端倪来。
其中最奇怪的,反倒是和男玩家结伴的那位。
那人此刻看似面色如常,但桑绵认真盯着看,发现他的手臂是抖着的。
像是在紧张。
紧张什么?
桑绵眨眨眼,悄无声息地往侧旁挪了几步,正好对那人的侧后方。
他这才到,那玩家后背已经被汗湿透了,甚至还有几滴汗珠,正顺着他的耳侧往下流。
可此时古堡的温度不要谈热了,说冷都是正常的。
这也紧张得太离奇了吧?
难道这人才是卧底?
桑绵想到这里时,欲要逃跑的男玩家终是被唐钰锡轻易抓到了。
然后。
大概是残忍的分崩离析——桑绵没敢看。
“啊——”
只听到一声惨烈的尖叫,让他浑身都跟着发了个抖。
太可怕了呜。
等动静消失,他想要转回身体时,却发现自己的脚都软了。
舒从云也不在。
完蛋了,走不动了。
嘤qAq
这时。
“客人?”
唐钰锡扔掉了染血的白手套,假装陌生地上前询问:“客人是不舒服吗?”
桑绵可怜兮兮地扭头看他:“脚,没力气了……”
又软又委屈,撒娇似的。
唐钰锡似宠溺地轻叹了声,然后俯下身:“如果客人不介意,我愿意亲自将您送回房间。”
桑绵能怎么介意,他现在动都动不了了。
而且就在尖叫声落的一瞬,他感觉到了一道从未有过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陌生但又熟悉的——
熟悉在于同样的灼热。
很是奇怪。
被唐钰锡抱起来后,他迷惑地仰起头:“唔?”
桑绵陡然感到一阵酥麻的颤栗,仿佛似曾相识。
他连忙收回了目光。
这时环顾四周,他发现其他玩家都已经没了踪影。
大概正是如此,唐钰锡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把他抱起。
桑绵埋在唐钰锡的怀里,不安地对77说:“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而且是那种很强烈的不对劲感!”
“77,你说,难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吗?”
他苦恼地嘀咕着。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顺利地回到了房间,诡异的不祥并未在这个过程显现。
古堡只有黑夜,然而天上的那弯月却始终变化。
恰如今日。
桑绵被唐钰锡送回到房间后就没再出门。
起初,他以为自己身体的不适只是短暂的。
可没想到在床上蜷了半天,他还是使不出力气来。
软绵绵一团,像是变成了一个大号玩偶。
“呜。”
桑绵委委屈屈地嘤咛了声。
他侧躺在床上,没发现古堡外的枯木藤今夜竟格外的活跃。
它们扎根于深层土壤的经络源源不断地汲取着养分,肆意地,向上生长。
这还并非最古怪的。
——天际的月,已经化成了一汪血红。
黑漆漆的夜空除了这弯血月,再无其余半分颜色。
诡异的红光洒落在地面,整座古堡的氛围都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血月,是所有血族迎来狂欢的象征。
那是刻入骨髓的本能,没有血族能够抵抗。
“唔……”
蜷在床上的桑绵突然发出一声细弱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