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邵衡没在主殿待多久,逗了一会儿子,点拨了一下媳妇,便恋恋不舍地告别,前往书房处理政务。
就是那般巧,居然在通往书房的必经之路上,偶遇了躲在拐角处的傅玉筝。
木邵衡随口笑道:“筝儿,你怎么在这。是迷路了吗?”
傅玉筝:……
呃,哪能迷路啊。只是是不好意思去当大蜡烛,等着你离开啊。
不过,这类大实话就不方便明说了。
所以,傅玉筝顺着木邵衡的话,挠着头一脸不好意思地道:“嗯,姐夫,还真迷路了。”
木邵衡:???
不是吧,这么大个人还能真迷路了?他方才只是调侃筝儿,开玩笑的啊。
怔了怔,木邵衡还真非常耐心地指着走廊道:
“顺着这条路再往前走半刻钟,便能抵达主殿。这会子,你姐姐和尘哥儿都在主殿里,快去找他们吧。”
“多谢姐夫。”傅玉筝露出一张大笑脸,转身告辞。
木邵衡看着傅玉筝离去的背影,依旧难以置信:“筝儿平日里挺机灵啊,今日在这竟能迷路?莫非这就叫……难得迷糊?”
亏得这话傅玉筝不知道,要不然喝水都得呛着。
那边,傅玉筝一跨进正殿大门,就发现姐姐眉眼间神采奕奕,似乎一会子不见自信心就大涨了很多。
“姐夫跟你说了什么?我瞅着姐姐眼神都更亮了。”
傅玉筝把尘哥儿抱到自己怀里,一边拿起一个小铃铛逗小家伙玩,一边看了眼姐姐,笑着追问道。
傅玉舒对自己妹妹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将木邵衡的话大致说了一遍。
傅玉筝一听便知,姐姐开窍了。
确实开窍了。
别的不说,厨房没人的问题彻底解决了。
外祖父家在西南开设的高档酒楼都不知道有多少家,还怕找不到好厨子烧饭?
瞧,厨子不够用的消息,才刚递出去一个半时辰,外祖父家在西南的总管事,就从各个酒楼遴选出采办、厨师和打杂的厨娘……浩浩荡荡三百多人,全部送到王府大门口。
一块送来的,还有三十几车备用菜。
从新鲜的鸡鸭鱼海鲜,到各类晒干的干货,再到刚从地里摘回来的绿色蔬菜,可谓是品类齐全,应有尽有。
一下子,王府后宅几千人的伙食问题就解决了。
不过,这位外祖父家在西南的总管事,显然是第一次踏进西南木府这样的顶级权贵之家,他来到正殿拜见傅玉舒时,整个人稍显局促。
“还、还望王妃恕罪,小的办事不力,临近午时才将人送来,今日的午饭怕是来不及做了。”
“不过,小的已经尽量弥补,稍后各大酒楼会将煮好的饭菜打包好,分批送过来。”
换言之,在王府厨房里现煮是来不及了,但可以直接从酒楼送来现成的。
傅玉舒温和地笑道:“杨总管考虑很周到,赏。”
大丫鬟青栀立马捧来一匣子金元宝,打赏给杨总管。
杨总管双手接过,但他发现里头装着的是金元宝后,吓得他连忙退还回去,双膝跪地磕头道:
“王妃折煞小人了,能为王妃办事乃陶家的荣幸,哪里敢要赏银?”
说罢,杨总管不仅退还赏银,还飞快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银票,孝敬给王妃。
傅玉舒好奇地打开来看
天呐,这张银票上的金额,居然多达一百万两。
傅玉舒当场怔住。
杨总管连忙解释道:
“王妃娘娘有所不知,您外祖父家一直想拓展西南市场,可几十年下来始终步履艰难。直到传出王妃与镇边王定亲的消息,这个局面才得以扭转,西南市场一下子通畅起来。”
言下之意,能搭上王妃这条线,才是外祖父家天大的幸事。
日后还得仰仗王妃。
“这些银子是王妃应得的,您外祖父特意交代小的,算作王妃的入股分红收益。以后每隔一个季度,给王妃结算一次。”
傅玉舒以前没接触过亲戚间的这种利益往来,确实不大懂,但今日被木邵衡提醒后,懵懵懂懂有点开窍了。
这时,傅玉筝瞧出姐姐没处理过这种事情,便替姐姐将银票收了起来,对杨总管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将人给打发走了。
待杨总管走后,傅玉筝重新将银票拍到姐姐手上,笑道:
“姐姐收着吧,没有你这个王妃,外祖父家也赚不着西南市场的钱。外祖父的做法很正确,算作你的入股分红。彼此互惠互利,互不亏欠,亲戚关系方能走得更长远。”
傅玉舒点点头。
~
绣房。
临近午饭时间。
绣房的张管事是月华长公主的心腹,一看接近午饭时分了,她故意摸着自己瘪瘪的肚子,叫嚷起来:
“哎呀呀,都大中午了,饭菜做好没啊?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一连喊了多次后,张管事开始使坏,带上自己绣房里的一大批手下,少说也有三百来号人吧,预备上厨房去闹事。
张管事高声道:“走走走,去厨房看看,今儿中午给咱们做了什么好吃的?”
她的副管事大笑道:“新王妃一上任,厨房空无一人,洗菜的厨娘,掌勺的厨子全跑了,哪来的饭菜吃啊?去了也白去。”
好几个心腹绣娘也跟着一块起哄:“就是,去了也白去,还浪费体力走一趟。”
这些人嘴上这般说,却丝毫不耽误脚下步子飞快,“咚咚咚”地跑去厨房看新王妃的笑话。
一刻钟后,抵达厨房。
然后,他们集体傻眼了。
不是说好的厨房空无一人,烧火做饭的全跑光了吗?
怎的刚接近厨房,就嗅到了一股子饭菜香?
张管事和几个心腹奔进厨房一看,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竟见里头凭空冒出来几百个忙忙碌碌的厨娘,还全是些陌生面孔!
“你、你们打哪来的?”张管事逮住一个分发食盒的厨娘,结结巴巴地问道。
那个厨娘指着食盒上的徽记,很是傲气道:“看到了吗,王妃娘家的产业,陶记大酒楼。”
陶记大酒楼?
明州城最豪华、最上档次的那家陶记大酒楼?
一座难求,四品以上的高官,才有可能订得到座位的陶记大酒楼?
张管事刚震惊完,又有好几个厨娘捧着别的食盒来到她跟前,纷纷指着食盒上徽记,傲然道:
“俺也来自王妃娘家的产业,轩腾大酒楼。”
“俺也来自王妃娘家的产业,桃花醉大酒楼。”
“千里酿大酒楼。”
“云裳大酒楼。”
“前程大酒楼。”
“……”
这一系列王妃娘家产业,直接把张管事们脑子都炸蒙了。
天,王妃背后的实力也太强大了,这是整个明州城里排得上号的酒楼全来支援了??
还能这样搞?
嗯嗯,就是这样搞,最炸裂的是,这些厨艺高超的厨娘们从此留下不走了,拿着王府的俸禄变成了王府的专职掌勺人。
她们烧的饭菜可远比之前的厨子们好吃多了!
不愧是大酒楼出来的!
简简单单一个清炒素菜,都能比以前的肉菜还香!
傅玉舒试用三日后,直接找来了人牙子,把之前“称病”送往庄子的那两百来号人全给发卖了,一个不留。
哦,还是留下一个牛管事的,毕竟人家是从皇宫里出来的,卖身契不在西南木府,卖不得。
“秦管家,你亲自去庄子里跟牛管事打声招呼。就说她的身体太差,一股子病气,本王妃嫌弃至极。她这辈子就待在庄子里,死了再回来的心。”
傅玉舒一字一顿嘱咐道。
秦管家领命道:“王妃放心,小的懂,这就去转告她。保管牛管事听了后,气得要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