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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芸儿想说“我不怕”,但她没有说出口。

她微笑道:“完整的乐章无法演奏,我们可以关起门来,演奏某些片段。月茹姐姐,你会不会敲钟击鼓?”

李月茹答道:“我学过敲击编钟。”

“过两天,姐姐来明远堂,跟我合奏《云门》片段,如何?”

“芸儿妹妹,你为何执着于演奏上古乐章呢?”

“因为演奏它有助于提升修为。姐姐开灵之后,入了儒修的门槛,接下来要培养浩然气,如果按照一般的方式修行,读书写字,白首穷经,没有五十年光阴,成不了鸿儒。而演奏《云门大卷》能加快这个过程,让你在5-10年内成为鸿儒。姐姐你知道吗,鸿儒的寿命是180岁,你想想,是不是很诱人?”

李月茹受了诱惑,眨了眨一双秀目,道:“照你这么说,真可以试一试。”

她父亲李成林,苦修一甲子,近日来刚触摸到鸿儒的门槛。她心里想着:“如果我能在十年内修成鸿儒,拥有180年寿命,那可就太好了!”

蝼蚁也惜命,谁不想多活几年呢?

稍停片刻,李月茹又道:“对了,芸儿妹妹,你可认识高明的棋手?我爹喜欢下棋,他每天在家里打谱,找不到对弈之人。”

胡芸儿道:“京师人文荟萃,高手众多,怎会找不到对弈之人呢?”

“我爹是礼部尚书,拉不下面子,去市井中找人对弈。”

“宫中不是有棋待招吗?”

“目前的棋待招有两位,一老一少,少年棋力不足,老者过于圆滑,跟我爹下棋,不肯出全力,常常故意输棋。”

“输赢不重要,对吧?”

“我爹说,棋盘如战场,若不能拿出全部的精气神,则无法黑白纠缠,激起灵气汇聚,对于儒修来说没有意义。”

听她这么说,胡芸儿沉吟道:“我认识一位隐士,此人的棋力大约在‘通幽’层次,不晓得能否跟令尊对弈?”

围棋九品,一品入神,二品坐照,三品具体,四品通幽,五品用智,六品小巧,七品斗力,八品若愚,九品守拙。

李月茹笑道:“真的?我爹的棋力,也在这个层次!他若知晓,肯定很高兴。”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

三天后,胡芸儿和李月茹在明远堂演练《云门大卷》,胡芸儿的大丫鬟雪雁,和四个小丫鬟都加入进来,再加上李月茹的一个丫环,总共八个女孩,每个人拿着不同的乐器,有击鼓的,有敲钟的,有弹琴的,有吹箫的。

这些人的水平参差不齐,第一次演奏一塌糊涂,也就是图个乐子。

李月茹说道:“这样不行,我想从教坊司请几位师傅过来。”

苍兰国的教坊司,不是青楼,而是管理宫廷俗乐的机构,负责给皇帝表演歌舞、散乐等。有时候还要编排一些正能量的作品给老百姓表演,起到教化百姓的作用,工作性质有点类似于国家歌舞剧院。

教坊司里的艺人,有的是招聘来的,有的是被迫进来的。

达官贵人抄家以后,家中姿色不错的女眷被送到教坊,主要是年轻的贵族小姐。教坊中有专门的培训人员,对她们进行培训,心理疏导,防止这些女子想不开而自杀,同时进行吹拉弹唱的技能培训。

教坊中留下来的女子,一般都很出名,不仅容貌出众不说,家世也曾经显赫过,更重要的是真有才艺,可谓是才貌双绝的落魄贵族小姐。

随后不久,李月茹借助父亲李成林的关系,从教坊司请了三位乐师,过来培训几个丫鬟。

这三位乐师都是女子,年龄三十来岁,各自精通一门乐器,但还达不到“大乐师”的地步。

整个教坊司,只有一位“大乐师”,年过七旬,平日里很少出来。

真正年轻的“大乐师”,没法在教坊司待下去,要么像蔡阳那样被害死,要么离开苍兰国去了别处。

教坊司的年轻女子,不许私自外出,但年过三十岁的乐师可以出来。在完成为皇家奏乐的任务之外,还可以接一些培训的活计,比如说教导贵族女孩的音乐和歌舞。

李明月请这三位乐师,除了借助于父亲的名号外,该支付的银子还是要付的。

有了这三位乐师的协助,胡芸儿的小型乐队才算初步成型。

这期间,胡芸儿既没有拿出“焦尾琴”,也没有展示她在弹琴方面的惊人造诣,只拿出两成功力就让几位乐师感到欣慰了。

除此之外,每月有三旬,每个旬日的上午,胡芸儿都要戴上面具,装扮成老儒的模样,去和礼部尚书李成林下一盘棋。

虽然说,胡芸儿主攻的方向是绘画,但儒门四艺琴棋书画牵涉到日后能否成为亚圣,每一项她都要下功夫学习。下棋不耽误修行,而且能促进儒修功力的提升。

李成林以重金购买灵木,用灵木雕刻成棋盘,棋子选择了玛瑙石和砗磲,砗磲是一种贝壳,洁白光润,白皙如玉。关键是玛瑙石和砗磲这两种材料通灵,能吸引空中的灵气灌注其中。

胡芸儿和李成林下棋,下到一刻钟之后,便会引起黑白子阴阳激荡,带来空中的灵气汇聚,在周围形成雾气,雾气一部分被两人吸入体内,一部分汇聚于棋子和棋盘,每一次接触棋子,都有部分灵气从指尖流入体内。

因此之故,两人都觉得受益匪浅,下完一盘棋,浑身舒畅,就像喝了琼浆玉液一样。

渐渐的,李成林将她视作“老友”,询问她的来历。

胡芸儿胡乱编造,说自己名叫“朱正明”,是一位孤寡老人,来自远方,早年中过花莲国的举人,后来家族蒙难,家人死光了,孤身一人逃到苍兰国。

李成林怜悯她,赠送她不少财物。

胡芸儿下完棋就走,从不接受宴请。

她要学习的东西很多,除了琴棋书画和儒门圣言之外,还要修炼《青云仙经》、《青云剑诀》、《青云仙步》等,她手里一大堆修仙经典,因为害怕贪多嚼不烂,所以都不敢冒然修炼。

胡芸儿找到类似于“天视地听”之类的法门。

青云门有一门眼功《空暝诀》,还有一门连听觉的功夫《天耳八宫》。

她把《空暝诀》交给祖明澈,修炼眼力有助于提升箭法的威力;她自己修炼《天耳八宫》,听力提升有助于加强琴曲效果。

《天耳八宫》跟《耳宫八法》有一定大的关联,后者是八种按摩手法,比如说拧耳尖,掐耳轮,捻耳垂……前者是仙门修炼的法诀,主要靠内气催动耳周围的穴位,还要用各种灵液来洗耳朵。

比如说“颍川水”。

古诗云:有耳莫洗颍川水,有口莫食首阳蕨。

上古年间的颍川水和首阳蕨富含灵气,不是普通人能消受的。

随着岁月变迁,世间的灵气一点点下降,胡芸儿身处万年之后的苍兰国,未必能找到合适的灵水,所以想练成《天耳八宫》有难度。

胡芸儿在《千里江山图》中寻觅,翻阅小人书中的记载,在大山中找到一眼灵泉。

这道灵泉是画圣吴道玄早年收集的,后来他成仙之后破空飞升,灵泉对他而言失去意义,便将其留在《千里江山图》里。

这不是普通的灵泉,它看着是一汪清泉,其实是件法器玉净瓶,瓶中有九宫格,收藏了九种灵水,每隔一天,换一种灵水,喷涌而出。

这九种灵水,品级从灵阶一品到灵阶九品,每个品级有一种灵水。

胡芸儿坐在灵泉边上,取出自己编纂的青云门和空桑门修仙经典目录,翻看了许久。

青云门留下的功法很繁杂,除了中正平和的《青云仙经》之外,还有阴阳五行修炼的法门,木火土金水任何一种都可以修炼,每一种都可以成仙。

比如说水系功法,借助于灵水来改造身体,以水为武器来抵御敌人,最终成为大修士,最终达到挥手之间翻江倒海的地步。

再比如火系功法,借助于灵火来修炼,在完成筑基之后,开辟丹田,将灵火融入丹田之中,挥手抛出巨大的火球,甚至达到赤地千里、烈火焚天的境界。

比较而言,灵水相对柔和,以胡芸儿的功力,现在就可以修炼;而灵火很凶猛,不容易操控,至少要等筑基之后才能修炼。

所以,胡芸儿翻看仙经目录,找出玉简和玉盘之类的原始典籍,琢磨了好几天,最终决定在修炼《青云仙经》的基础上,叠加水系法门的修炼。

她还将火系法门找出来,准备等将来拿给祖明澈。

祖明澈要成为炼丹师,需要掌握高明的火系功法。那样的话,他先前在丹墀谷获得的灵火就能派上用场了。

考虑清楚之后,胡芸儿正式开始修炼水系功法,将一小滴“一阶灵水”吞下去。

仙经有云:“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柔”是水的本性,也是人之道。

“柔”不是懦弱和软弱,而是柔韧,是灵活,是似弱实强。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

人活着的时候身体是柔软的,死了以后身体变得僵硬。草木生长时是柔软的,死了以后变得干硬枯槁了。所以失去生命的生物就变得坚硬,而有生机的东西是柔软的。

胡芸儿将一滴灵水吞入腹,灵水进入丹田,就像进入干涸的沙漠,消失不见了。她吞下第二滴灵水,很快又不见了,但是丹田扩大一分。她吞下第三滴灵水,丹田又扩张一分。第四滴灵水,丹田不再扩张,灵水进入手太阴经脉,扩张了一整条经脉……

她每个时辰吞入一滴灵水,总共吞下23滴,将丹田和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全部走了一遍。

然后,她静坐一个昼夜,功力猛然跃上一个台阶,晋升炼气十三层。

炼气十三层相当于武修的天阶宗师,但还不是炼气士的最高境界,对于炼气士而言,上面还有一层“大圆满”。

所谓“天阶宗师”,在武修而言高不可攀,但其实它才点亮五脏之中的四盏灯,还有最后的肾脏之灯没有点亮。

而“炼气大圆满”,则要将五脏之灯全部点亮,从而完成“五气归元”。

因此之故,武修就算是“天阶宗师”,进入修仙宗门之后,还要修炼一段时间,等到点亮五盏灯,才可以尝试筑基。

胡芸儿完成进阶后,离开京师,去了青羊山。

此时的“青羊洞书院”,已经成型了。

有不少儒修慕名而来,先期来的主要是苍兰国的人,后来则有周边国度的人,不远数千里赶过来。

胡人杰拣选了一批年轻人入学,自己做书院的“山长”,又请了几位大儒做“教授”。

有些大儒为了能成为鸿儒,削尖脑袋想进去进入书院,哪怕不要薪水都愿意来。

郭紫薇尽管是鸿儒,在儒修方面的造诣很深,但因为是女子的缘故,书院没有开办“女学”,所以她担任“监院”的职责,不负责给学生上课。除了管理工作之外,她还要整理胡人杰讲述的内容,准备编纂成书,将其刊印出来。

只有刊印出来的文字,才会有长远的影响力。

当胡芸儿抵达青羊山的时候,发现这里比以前热闹多了,不再是荒野小村落,有了小型乡镇的样子。

她在这里住下来,既能陪母亲聊天,还能跟祖父探讨圣人的微言大义,进一步提升儒学修为。

她是准备仙儒同修,两条腿走路的,放着祖父这样的儒学宗师不拜,难道一直跟李月茹那样的小丫头厮混不成?

不知不觉,过去一个月。

五月初八,有一位书生背着书篓,风尘仆仆走到青羊山。

胡芸儿正好在外边散步,碰到了这位年轻的儒修,看他身上穿的青色儒袍绣着一个篆字“奄”,心中感到很惊讶。

当年她做鬼的时候,曾经见过姓宁的书生,衣襟上也有这样的标志。

那时候,她没法开口说话,没法开口询问,不知道这个字代表的含义。

现如今,她已经是鸿儒了,忽然意识到那可能是商奄古国的标志!

于是,胡芸儿上前搭话:“请问先生,来自何方?去往何处?”

那书生拱手行礼:“小娘子安好。我从远方来,想要拜见儒学宗师,有一封信要交给他。”

“你跟我来。”胡芸儿领他去见祖父。